《[猎人]催眠手札》三季喵

9、再见吾爱

　　玖、

　　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我甚至能听见心脏发出的不堪负荷的叹息，死神在我身边徘徊着想要挥下镰刀。
　　半闭起眼睛，我听见自己放大了数倍的呼吸声在空间中回响，疼到顶点的时候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早在刑讯刚开始不久，我便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两腿间流下，一个生命挣扎着从我体内消失了。流了也好，反正，怎么想我都不会是个合格的母亲。
　　金眼矮子大概是拷问的累了，或者是我没有一点反应让他觉得无聊了，感觉到他的念压迅速的远离，我抬起头，看着房梁上那只色彩斑斓的有着长长尾羽的鸟。
　　杜亚是一种很棒的鸟，他们在认定主人后会一直追随，并且他们有一项很好用的能力，可以模仿追随的那个人的声音来进行传话。这只杜亚是我小的时候捡到的一颗被遗弃的蛋孵出来的，一直是我的同伴。
　　“薇薇，过来。”我小声的唤道，它展翅飞了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探头将我的被汗水粘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叼至耳后，然后轻轻蹭蹭我的脸颊。

　　据说动物的直觉比人类的要灵敏的多，或许她知道我已经快要死掉了吧。
　　“薇薇，拜托你一件事，”我小声的喘着气说道，还好那个暴躁的矮子没有割断我的声带，“帮我给库拉传个话，帮我告诉他‘我把你的记忆还给你’，然后，你就不要在来找我了，跟着库拉吧，他会是个好主人的。”
　　薇薇尖叫了一声，我感觉到有水滴滴在了我的脖子上，但是我已经无力抬头了。
　　“快走吧，一直以来谢谢你了，再见……”再也不见。
　　啊啊，真是遗憾，我多想多想，再见你一次啊。

　　我想起我曾经催眠的一只翅膀受伤的鸟，我让它自己相信它从来就不曾起飞。起因，大概只是因为它的翅膀骨头错位了，飞的时候歪歪斜斜的，不停地摔在地上，撞到树上房子上。出于人类所谓的同情心吧，我不忍看它每每摔得狼狈不堪伤痕累累。
　　师父对此表示沉默，他只是很轻的叹息了一声。
　　有时候我会想，师父是不是早就料到那个结局了呢？
　　那只鸟，在两天之后，死于野猫之口。
　　不能飞的鸟，注定会死。
　　库拉，为了你能活着，我把你的翅膀还给你。

　　死去的人与活着的人，哪个更痛苦？
　　这是个无解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