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故事关于再见》霜雪宜烹茶

4、白蛇传——千古伤心人

　　这真是一个伤感的故事，故事中充满背叛、离别、爱恨的纠缠。一条多情的蛇，和一个看似无情的人，在西湖边，在断桥旁演绎这万古不灭的悲欢。我们已经很难知道白蛇为何会喜欢上这个柔弱的书生，李碧华说：这是因为白蛇看上了许仙的一副臭皮囊，她爱他的色相；然而这样的理由又未免太唐突了这汪西湖碧水。我宁愿相信白蛇喜欢许仙那是因为他买那颗小汤圆时的善良和迂。我揣不清许仙对白蛇的感情，李碧华说那其中充满了欺骗，充满罪恶。可我宁愿相信是文人的浪漫使他喜欢上雨天里向他借伞的姑娘。
　　别离，故事中一次又一次的别离。端午节许仙独自上香去，是离别；雄黄酒后白素贞现形吓死许仙，是离别；金山寺内外水漫金山法海软禁，是离别；雷封塔下，白蛇被压是离别……我不知道即使是人间有多少情侣经得起这么多的离别，又何况是她和他呢？
　　我不知道白蛇在看见许仙缩在法海身后，看那老僧作法收妖时心有多痛，她会后悔吗？我不知道出家为僧的许仙是在忏悔他负了白娘子，还是在逃避人妖有别的罪恶感，还是他根本是共犯，只能缩在法海身边被庇护……
　　我不知道许仙在与白素贞分别后，他是否伤心。可我知道在雷峰塔垒起的那一刹那，当白娘子知道将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分别时，她是无助的；当塔压下来，四周变得黑暗而寂静时，她心碎。她将是中国故事中永远的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