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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1 养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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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零年秋日的一场冰雨过后,纸醉金迷的C市仍是一片娇奢萎靡。一家门头上闪着巨大光圈的叫“HOT”的夜店里,温暖如春季。
夜店里很吵,人很多。深夜里狂热依旧不减,吵杂的音乐无休止的聒噪着,淹没了所有人的理智和情绪,舞池里无情的男女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热烈的,凶猛的。近乎疯狂。
透过层层光影,吧台前高脚椅上的苏倾雨兀自趴伏着,手中乘着红酒的高脚杯颈缓缓旋转在她指尖,七彩光棱在透明的玻璃上流转。
“假如你是一个作家,现在要你设计你作品中男主角的死亡地点,你会希望是:A、阳光明媚的露台;B、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C、暗夜里寂静无人的街角。美女,你会选哪一个?”
当吧台里拥有金色卷曲短发的帅气服务生将一杯香槟推到苏倾雨面前的时候,顺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倾雨一笑,仰头看了那服务生一眼,慵懒的从吧台上支起身子,抬手拿起面前的香槟轻抿了一口,“谢谢。”纤长白洁的手上,指甲上的彩绘与妆容一样精致透明。
“这是一道测试题,美女有兴趣做一下?”服务生并不死心,嘴角勾起笑中带着一丝邪气。一看就是个情场老手。
这种调情的手段,不知已经应用过多少次。
“B。”
“B?呵~”服务生笑了,躬身透过吧台凑近苏倾雨耳边,“美女,看来,你很天真。单纯。”
“什么?呵呵~”苏倾雨一个不稳一口红酒险些喷出,呛红了脸。“你说我?天真?呵呵~”苏倾雨低头笑了,大大的眼睛里有雾气升腾,似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笑过一阵后,苏倾雨伸臂勾上服务生的脖颈,纤细的指节缓缓摸索在亮金色的头发上,将他俊逸的脸面更拉近了自己几分。苏倾雨眨了下眼,嫣然一笑,“或许,是吧。”
说罢,苏倾雨推开服务生,直起身,“帅哥,有烟吗?给我支香烟。”
服务生笑着擦亮了火,替苏倾雨点上。
苏倾雨就这服务生的手吸了一口,火光明灭,“谢谢。”
“美女,待会有时间吗?”
苏倾雨抬起眼,笑望着近在咫尺的放大俊颜,余光恰巧瞧见不远处一灰色西装的身影正向这边匆匆挤过来。漂亮的指尖夹起香烟,苏倾雨笑得更加灿烂。
轻吐出一个烟圈,苏倾雨伸指轻佻勾上服务生的下巴,轻轻磨搓,“当然。”眼神中流露出状似不经意的魅惑。
灰色西装的男人转瞬即至,一把将暧昧进行中的男女分开,苏倾雨臂弯被拽,一个踉跄撞进男人怀里。
“小雨,你在干什么?”声音里可以听出,男人有些生气。
苏倾雨抬头,故作迷茫,望着拉住自己的男人,大大的眼睛中透着懵懂,“爸爸。”
苏倾雨的一声“爸爸”,令男人和对面站着的不明所以的服务生同时一震。男人转头瞅了那服务生一眼,有些浮躁,似还有些难堪,别过眼,“跟我走。”
说着,男人便提起苏倾雨的皮包,拉着她投入嘈杂拥挤的人群中,拖拖塔塔的离开了夜店。
灯火通明却阴涩冰冷的地下停车场里,周跃明拉着苏倾雨越走越快。周跃明的步子很大,苏倾雨在后面跟得有些吃力。
纤瘦凝白的手腕被大手抓着,周跃明在苏倾雨面前就像是一堵墙。年逾四十的他长相很庄重,身材很挺拔。
在一辆黑色大奔面前停下,苏倾雨用力甩开周跃明的手,凝白的手腕上赫然两道红痕。
苏倾雨一手托着手腕慢慢磨搓,眉心微蹙,似有些疼痛。嘴角却若有似无的勾起,她向后靠在车壁上,高跟皮靴细长的高跟在地上悠哉滑动着。一会儿的静默,苏倾雨歪起了脑袋,“爸爸,您似乎很生气?”
明知故问。
久久矗立在那里的周跃明扭头看了苏倾雨一眼,眼中透露出些许无奈,走过去,按动了车钥匙,“小雨,回家。”很简短的言语。
“回家?呵~”苏倾雨笑了,伸出小舌状似不经意的添了下唇,一手肘撑在车壁上,皮靴跟尖抬起,细长笔直的小腿透过皮靴一点点勾上周跃明的小腿,慢慢滑动着。整个人立刻像水蛇般的盘了上去,一用力,苏倾雨反身将周跃明抵在了车壁上。
这样突然的力道,令周跃明整个人霎时僵直。
水汪汪的大眼睛调皮眨起,苏倾雨倚靠在周跃明怀里,双臂勾上周跃明的脖颈,将唇触上了他的下巴。语言呢喃魅惑着,“爸爸,要我回家可以。您先告诉小雨,您刚才,是在吃醋吗?”
“不是。”周跃明急忙否认,心思不可截至的烦乱着,喉咙有些嘶哑,慌忙伸手推柜偎在身上的苏倾雨。“小雨,别这样,你醉了。”
“别怎样?嗯?爸爸?”苏倾雨口中喷出的温热气息杂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撒在周跃明的鼻息间,“周跃明,有些话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怎么会明白?”温热的体温帖服着,周跃明只觉得周身不期然升起一股燥热的火焰。
周跃明叹了口气,看着苏倾雨的眼中满是无奈,怜惜,凄楚,愧疚,还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苏倾雨看在眼里,贝齿轻咬下唇,可怜楚楚,声音发嗲,“爸爸,您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明明喜欢,却,不敢靠近……”
周跃明眼睁睁感受着苏倾雨素手下移,樱红的软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高大的身子僵硬着,双手握了又松开,手指狠狠扣在车壁上。
苏倾雨并不喜欢他,苏倾雨这么做的缘由,其实周跃明明白的。
从来都明白。可是,却偏偏……
单反相机明亮的闪光灯在灯火通明的地下车场里黯然失色,但这个停车场里的所有人,都知晓它的存在……
软唇离周跃明仅只一厘之差,苏倾雨目光忽而转冷,一指点在周跃明胸前,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好了,你可以走了。谢谢配合。”说完,苏倾雨又似笑非笑的眨了下眼睛,压低声音道,“你猜,明天李红馨要是看见这条新闻,会怎么样?”
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苏倾雨伸手拎过周跃明手上的她的皮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栗色的松软长发披散在脑后,娇小的身子令周跃明有瞬间的失神。
“小雨。”周跃明迅速拉上苏倾雨的臂弯,中年的声音低而沉稳,“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苏倾雨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小辰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当然,后一句话周跃明并没有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