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诗入梦》凹墨

113、第 113 章

　　“你没资格叫我娘的名字。”幕绝冷怒道，“你和你的新室妻儿欢好愉悦，受尽享乐，我娘就算孤独一生也不曾念你半句，我们三人没有你也活的一样好。”
　　“新室妻儿？”李愈又是一颤，“我何……”
　　幕绝并不想听，转身便要走，李愈想留几乎被拉的一个趔趄，卿安匆忙扶了，上前拦住幕绝，“其中肯定有误会，干爹孤独十几年，从未成家，妻儿只有你们。”
　　幕绝显然不信，欲走，卿安却一把拉住他，急道，“我可以保证。这儿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干爹一直是一个人。”
　　幕绝终于停下步来，扫视众人，众人皆点头。
　　见幕绝终于面露疑色，卿安连忙将他推回去，又拉过李愈，“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你为何认定我另有妻室，抛弃妻子了？”李愈已然有些心力交瘁。
　　“我和我娘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幕绝如诅咒一般，见李愈一抖要不是卿安扶着几乎要卧倒在地，又冷笑一声，“难道新家也被你抛妻弃子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愈老泪纵横，喃喃摇头，在幕绝咄咄逼人的恨意下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
　　卿安见李愈已然一脸迷乱，扶他坐下后，冷面幕绝，“你在哪儿亲眼所见？听谁说的？把你所见所听从头到尾来龙去脉都说一遍。”
　　幕绝冷讽的看李愈一眼，终是没有拒绝卿安，含冰带怨的说，“我七岁那年，奶奶病重，家里近一年都无你只言片语，娘带我到东陵去找你，却在门口遇到你的新妻，她亲口告诉我娘，说你们已成亲半年，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向她承诺与我们母子三人断绝关系，永不再见。就在你新家门口，我和娘千里迢迢的赶到东陵被你新娶的好妻子一段羞辱，还威胁我们永不再踏足东陵。好，我们走了，永不再踏足东陵。娘大病一场，奶奶死了，家里着火了，音儿眼睛瞎了，我们依旧挺过来了，活的好好的，没有向你……”
　　“胡说，胡说！”李愈突然拍腿跳起来，“我一身挚爱你娘，怎会另娶她人？哪儿还有别的孩子？自到东陵，我每月一封家书从未间断，你娘也每月回信，怎会一年没有音信？你和你娘要到东陵我怎会不知？”
　　“你还不承认？简……”幕绝几乎要暴怒。
　　墨承轩突然插话，“那个女的有什么特怔？她有没有说她是谁？”
　　“她是你东陵师父的女儿。”幕绝怒讽，“正好娶亲拜师学医就像我与我娘一样故技重施。”
　　“师妹？”李愈依旧迷惑，“我和师妹只有师门之义，并无任何亲近，她为何要那样说？”
　　墨承轩大概已知原委，转身问李愈，“你最后一年收到的信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李愈一愣，显然也发现了问题，迟疑的说，“那年晴儿来信说她手受伤不能写信便让别人代笔，后来一直是别人的字迹。”
　　“你有没有发现写信人的语气有什么不一样？”墨承轩再问。
　　“是有些不同，不过代笔的信件多少会有不一样。”李愈仍旧迷惑着。
　　“你的师妹是否与你谈过婚嫁？”墨承轩继续问。
　　“家里出事两年后，师父是有提过让我入赘，我几番推脱实在有愧师门就入京了。”李愈略加思索，突然一怔，似乎有些明白过来，“皇上您的意思是……可不可能啊，师妹一向温柔善良，对我更是极好，不会……”
　　“你说所有家书你一直保存着，现在有带在身边？”墨承轩问。
　　李愈连连点头，飞快回房拿来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泛黄的信，边角已经磨损，中间却很是干净，可见主人经常细看且珍惜异常。里面的信都按时间叠放着，墨承轩让打开最后一封，看了一眼落款时间，“七月初九。”偏头问幕绝，“你们家着火是什么时候？”
　　幕绝看到那些古老却保存完好的信已经相当动容，看了信的落款时间已经脸色一变，默了片刻低低出声，“六月十三。”
　　家里出事近一月都还有信件往来，而信中丝毫未提家中变故，其中弯曲可想而知。
　　李愈尤还有些不信，“怎会如此？师妹怎么能……”
　　不用再细查事情的全部，只要抓住了一个角，事实的真相，个中是非曲直便分晓自见。众人都默契的保持沉默给当事人时间细想。
　　突然李愈一掀衣摆，噗咚跪地，含泪跪拜，“老臣替不肖子向皇上请罪，千般过错皆由老臣所起，望皇上看在臣近二十年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让臣代子受过，臣愿接受一切责罚，只望皇上开恩，饶恕臣的一双儿女！”
　　回答他的是墨承轩一段死死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