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现》维维的马甲

105、连云山

　　连云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并不是单单指一座山，而是指这方圆数百里大大小小不下百座山峰的统称。
　　这片山峦彼此相依连绵起伏，远远望去就好像天边的云层一般跌宕起伏无穷无尽。
　　普通人进去了，没个三年五载别想出来。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只能把连云山的一角游览过来；如果想要把连云山脉彻彻底底的走一遍，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完。
　　一方面是因为这片山脉实在太大，另一方面则因为山里的林木高耸入云，野草遍地，极易使人迷失方向。
　　如果是外地游客闯入山中的话，那他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无论选择的是哪个方向，也不管走了多久，只要他们停下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自己又转回了原地。
　　而这，就是当地人俗称的‘鬼打墙’。
　　因为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已。
　　想要进入山中腹地，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渐渐地，前去挑战的人越来越少，可连云山的名气却越来越响亮。
　　不止是因为它宏伟壮丽的地理结构和让人头晕目眩眼的道路，更是因为在这片山脉深处隐藏着一群世外高人。
　　他们各个身怀绝技，有的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大到能够预测一朝的走向和发展，小到能够看透人的命理定数；有的则手持长剑，能够和吃人血啖人肉的妖怪大战三百回合，最终将之诛杀。
　　如果谁能有幸遇到他们，那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倘若能被他们看中收为徒弟，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
　　如此一来，不但被选上的人立刻身价百倍，就连他的家人都能跟着扬眉吐气。
　　然而可惜的是，这些奇人义士们大多数时间都躲在深山里，极少外出游历。
　　这可急坏了那些渴望一睹高人风采和想要拜师学艺的世人。
　　就算他们急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对这种现状也无能为力。
　　奈何人家就是深居简出，安安静静地生活在山中腹地，任凭外界刮起了狂风暴雨也无法影响他们分毫。
　　可就算如此，人们还是不愿意死心。
　　每年开春，还是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他们天天站着连云山的山脚下，个个翘首以盼，把眼睛都瞪成了死鱼眼，为的是能找到一个在林间穿梭的人影。

　　在纸鹤的带领下，龙魂和赤雪小狐狸来到了连云山的背面，直接从及腰高的草丛里进了山。
　　野草实在太高了，又出奇茂盛，小狐狸一钻进去马上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可它不好意思开口呼救，只能凭借绝佳的听力捕捉龙魂产生的动静，勉强跟着对方的足迹艰难前行。
　　相比较而言，龙魂就轻松多了。
　　就算身在这片茂密的草丛里，她也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别看野草已经长到了肩膀的位置，可她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其实只要她想，她大可以直接瞬移过去，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过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好好浏览一下周边的美景呢！
　　赤雪刚越过一根鼓起的树根正打算继续前进，突然发现前方竟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没声音了？！
　　母亲呢？
　　难道跟丢了？！
　　小狐狸顿了顿，心里突然一沉。
　　它还没来得及呼喊，就看到一只白色的鞋突然出现在眼前。
　　下一秒，小狐狸感觉身子一轻。
　　一双柔软的手，把它从地上托了起来。
　　小狐狸伸出爪子，用柔软的肉垫紧紧抱住这双手。
　　它明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掉下去，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抓牢。
　　为了避免误伤，它甚至收起了锋利的指甲，只为了能更加亲近那人。
　　龙魂轻笑着把小狐狸抱进怀里，左手轻轻抚摸它的脊背，顺便把毛上粘住的草屑和枯枝挑了下来。
　　“累了吧？我带你走。”
　　龙魂说完，看了看飞舞的纸鹤，继续前进。
　　山里的夜比其他地方来的要早很多，不是因为这里的太阳落的早，而是因为在密林的遮掩下光亮散得更快。
　　龙魂挑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坐下，把怀里的小狐狸放回地上。
　　“你自己去找吃的吧，记得回来这里就行。”
　　小狐狸点了点头，转身一头钻进林子，很快就没了踪影。
　　越过那片草丛之后，龙魂跟着纸鹤直行往上又走了多半天的路。
　　眼看暮色渐深，夜路难走，于是她选了此处落脚。
　　其实对于龙魂来说，休息与否都无所谓。
　　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疲倦了。
　　可是，小狐狸却不行。
　　白天它已经走了太多的路，如果晚上也不休息的话，小家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下。
　　反正也不是特别急，她也没必要做到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地步。
　　而且已经走到这里了，估计她们离目的地不远了吧！
　　如果没猜错，她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山丘的半山腰！
　　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山路要走？
　　果然白天的速度还是慢了些啊！
　　再这样下去，要何年何月才能抵达？
　　小家伙会累坏的吧！
　　龙魂环顾四周，想了想问道：“这里距离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还有多远？”
　　回答她的，是一片熙熙攘攘的虫鸣声。
　　至于那只引路的纸鹤，连吭都没吭一声。
　　早在龙魂坐下后，它就附着在一丛灌木上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休眠之中。
　　龙魂轻笑着摇了摇头，为自己的糊涂大意而感慨。
　　那只是一个被注入灵力的纸鹤罢了，本身是没有生命的。
　　它根本就不可能有思维，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龙魂扬起嘴角，轻声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片刻之后，小狐狸叼着一只深色的东西一蹦一跳地来到龙魂面前。
　　血红色的眸子闪烁着激动和欣喜，无声暗示着小家伙此行收获颇丰。
　　小狐狸在龙魂脚边停下，低头把嘴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那是一片巨大的叶子。
　　随着小狐狸松开嘴巴，拢在一起的叶子缓缓松散开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果实。
　　它用爪子拨出那只最大的果子，用鼻子顶到龙魂面前，讨好地说道：“••••••给母亲。”
　　龙魂拿起果子看了看，说道：“给我的吗？”
　　圆润饱满的果实，静静地躺在龙魂掌心，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小狐狸凑到龙魂腿边，用身子蹭了蹭，软绵绵地撒娇，“母亲吃。”
　　龙魂摸了摸小狐狸的额头，轻笑着摇了摇头。
　　“赤雪，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你母亲，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了，知道吗？”
　　小狐狸用力扬着脑袋，不停地在龙魂的掌心里蹭来蹭去，轻声呢喃。
　　“吃，母亲。”
　　龙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赤雪，我不用吃东西的。这个给你吧！”
　　说着，她把果实递到了赤雪面前。
　　结果小家伙竟然湿了眼睛，怯怯地退到包着果实的叶子边，缓缓伏下了身子。
　　说来也是，自从这个小家伙和龙魂一起上路之后，每次它都会把最好、最大的果子留给龙魂，而自己则捧着那些个头和模样要差些的果实吃得香甜。
　　而且，它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沾染过血腥了。
　　尽管龙魂并没有用言辞制止它食用生肉，不过小家伙明白那样是不可以的，因为母亲不喜欢。
　　于是，各种各样的果实变成了它的食物。
　　每天它都会跑出去，乐此不疲地翻找出沿途的果子。
　　而它自己，也渐渐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每次把果实送到龙魂面前时，它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每次被龙魂拒绝后，它都会噙着泪水把送回来的果实一点一点吃掉。
　　即使肚子里已经装满了其他果肉，它也不肯浪费一分一毫，就好像那是它是替龙魂吃掉似的。
　　就连那个称呼，也被它执拗地坚持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改。
　　即便每次龙魂都会开口否认自己并非它的母亲，可它却认定了这一点，而且始终如一地贯彻着。
　　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红宝石，龙魂再也无法硬下心肠拒绝。
　　她收回胳膊，把果子拿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顿时，甜美的汁水喷涌而出，和果肉一起滑进嘴里。
　　松软的果肉入口即化，根本就无须咀嚼。
　　鲜香的果肉在舌尖打了个转，紧接着划过喉咙进入食道。
　　首次品尝到食物，龙魂当下就被果子的美味所吸引了。
　　她默默品味着口中的香甜，忍不住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小狐狸见状，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母亲，竟然接受了它的馈赠？！
　　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它也抓过一颗果子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夜色渐深，雾气朦胧。
　　吃完果子，小狐狸舔湿了前爪，开始擦脸。
　　处理完面部卫生，它又把全身的茸毛都梳理了一遍。
　　弄完这些后，小家伙兴冲冲地钻进龙魂怀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才是它最最期待的事情！
　　龙魂啼笑皆非地看着小家伙非常自觉地在自己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趴好，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靠在树干上，感受着小狐狸绵长的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2013-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