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缚灵的故事》炒鸡蛋

6、第 6 章

　　周鳞主动提出离开总部作为外派人员驻扎在封悦路的街道办事处，每天接待一些夫妻吵架、邻里纠纷的事务。他把脚架在桌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仰头大睡，直到办事处主任咳得快成肺炎了才惊醒过来。

　　双脚一撑，压头发抹脸擦口水动作一气呵成堪称大家风范，十秒钟内恢复城市精英姿态端正地朝主任露出一个“快表扬我”的眼神。

　　“咳，小周啊，”主任被口水卡住，鼓着咪咪眼对周鳞说“听说你大学辅修心理学专业？”

　　“怎么？”

　　“是这样的，我们区有家孩子可能心理方面存在一些问题，这不没配心理咨询师嘛，你就顺便、顺便，嗯？”

　　“那也行，可能不会有太大帮助就是了。”

　　青年随口答应下来，这年头是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反正法律咨询跟心理咨询差不多，都是聊天嘛，街道办事处小门小户的真正有大问题的人也不会往这里找所以应该没什么关系。

　　“那就麻烦你啦。”

　　街道主任终于捋平了气喘，欣慰地点点头。对于前天报到的这个年轻人他是比较满意的，市内最大一家律师事务所派过来的法律咨询师，人虽然年轻了点还时不时地犯点二，但是还是非常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这个是那家孩子学校的地址，你顺便去接一下。”

　　街道主任扔下一张小纸条就蹿了出去，留下周鳞一个人对着门板发呆。

　　“滑，实在是滑。”

　　他夹住纸条看了一眼，这不是T大学吗？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接送，果然是有点那啥。

　　“同学你好，请问林数坐哪里？”

　　“那，第四排。”

　　“林数你好，我是你的……”

　　周鳞考虑了半天也没组织出适当的语言，医生吧好像不够格，律师吧人家又没来咨询法律问题，真难办。这小孩看起来不爱说话啊。

　　“新保姆。”

　　林数看了对方一眼，把几本专业书全部推到周鳞手上掉头就走。

　　周鳞被那句“保姆”雷得外焦里嫩，老子哪一点看起来像保姆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数后面，生怕把人弄丢了不好交代。

　　林数家庭条件不错，父母平时忙得不着家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国家蹦跶着呢，留儿子一个人呆在国内没人管没人疼的想想还挺可怜。

　　可怜？可怜个屁！

　　成天好吃好喝供着还没人管，这你妈根本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周鳞感慨万千，他怎么就没投胎到这么一个家庭。

　　这个林数人看起来呆呆的，走路像梦游眼神没睡醒，脸又被头发遮着看不怎么清楚，果然属于心理问题比较明显的一类人。

　　一路上人家只顾着走路，一句话也没打算跟周鳞说。等回到家里，他径直开门走进去，也不锁门就回卧室把门一关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一样。

　　周鳞摇摇头，这不是明摆着把贼往家里带吗？

　　呸，他才不是贼！

　　屋内羊毛地毯高级沙发，摆设那叫一个绝不含糊，周鳞把书本下来去敲林数的房门。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里面静悄悄地，全无声息。

　　周鳞当人是深度自闭症患者也不好多说什么。

　　过了一个多小时，周鳞又敲了敲门。

　　“你真不饿的话，你家鸡蛋我就先吃了啊。”

　　周鳞拿着冰箱里面剩余的唯一食物——两个鸡蛋，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声只好走回客厅坐着挨饿。

　　这家孩子真是……

　　他给主任打了个电话，主任正忙着在外面摆饭局没空搭理周鳞，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

　　“什么？林数不应声。你是心理辅导还是我是啊，不应声你就动动脑筋呗。”

　　“啥？你们都还饿着？他家有钟点工来做饭，你甭操心。来哥这请你吃饭。”

　　主任毫无预兆地啪嗒一声按掉电话……

　　“你他妈的倒是把饭店地址报一下啊，死小气鬼、白眼狼！”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