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我生死与共（旧版已结局） 士兵突击同人》心有灵兮

4、我们的小时候

　　林长生篇：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有一天，依玛儿在袁野的书上看到了这句古诗。记得自己跟林雪也有过这样美好的小时候，尽管那样的时候那么短暂。
　　依玛儿清楚地记得自己带着小小的林雪看草地上的大孩子们放风筝的情景。那时候的林雪每天被人打扮的像个洋娃娃。衣服上很多的蕾丝和花边。虽然时隔那么久很多东西都已经模糊了，依玛儿依然记得那个下午牵着林雪软软的手，在绿绿的草地上印出两个小小的影子。回来的路上，林雪用稚嫩的声音哼出母亲唱的歌谣。看过周迅主演的电影《美人依旧》，依玛儿觉得他们像极了里边的姐妹俩。想要互相汲取温暖，却是隔了那么多冰冷的东西。或许林雪和自己一样，母亲给予她那么多的温暖以后死去，她也是难以接受的。
　　那天的相聚中，父亲说，你母亲说的很对。谁养大的孩子跟谁亲。我应该亲自抚养你。不然我们不会如此生分。可是，当时你赵叔叔……他的话就没有说下去。
　　依玛儿没有问，但是她知道父亲说的赵叔叔。在福利院的门口，隔着马路她看见平时温润的赵叔叔冷冷地看着父亲把她交给福利院的嬷嬷。当她拒绝培训的时候，已经面带沧桑的赵叔叔来找他。他说，我跟你的父亲承诺过，让你成为我们国安一名优秀的战士。他说如果你不想来，那么你就不要再穿着这身军装。依玛儿想，他低估了自己对军人这个职业的依恋和忠诚。毕竟背叛自己母亲的人也是军人。依玛儿就真的脱掉了军装。还在父亲家的大院子居住的时候，赵叔叔是母亲以外最关心自己的人。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依玛儿想。
　　现在想来，母亲的去世或是必然的，心力憔悴的寄篱在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家里。看着他带着另外的女人和孩子出入。或许是报复或许是不忍，最终她撑不下去了。那个时候，在炎热的午后，母亲给酣睡中的林雪摇着扇子驱赶蚊虫，给他们哼歌、讲故事。笑笑的脸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泪水。
　　在自己生日的这一天，依玛儿摸着照片上母亲姣好面容的脸，想起母亲带着南方口音喊“依玛儿，小雪~”

　　林雪篇：
　　我叫林雪。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名字。好像父母在我的名字上面并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可以想象，只是在一个下雪的早晨出生以后，父亲望着窗外的白色随口丢出了一个这样的名字。而长生姐姐的名字就很特别。她叫依玛儿，翻译成汉语就是长生的意思。小时候我总是傻傻地问姐姐你真的会长生不老吗。姐姐笑笑的，眼睛像弯月。她说当然会啊。我会跟小雪一起长生不老。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深信我的家是一个缺乏温度的家。父母相敬如宾，有着淡淡的疏离。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在部队已经有了一个很高的职位。母亲也是后勤部队的干部。父亲平时言语不多。喜欢摸我的头。不亲近，可是宠着我。母亲待人也是淡淡的表情。放学看到其他孩子和父母一起的欢天喜地我竟然非常惊讶。原来一家人可以有那样亲近的距离和热闹。
　　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一个婉月阿姨。就是长生的母亲。她是家里的保姆，我对她亲近如母亲。她带着我和长生出去时候别人都说好俊的一对小姐妹，一样的眉眼！婉月阿姨听到这句话总是不高兴。后来阿姨身体越来越不好，母亲不允许我与阿姨在一起。说我不乖，阿姨才会总是好不起来。阿姨和长生就搬离了家，去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最后一次见婉月阿姨的时候，她好像有了起色。我偷偷溜去找长生玩。她问我，小雪，阿姨要走了你会不会想念阿姨呢。我说阿姨你为什么要走。婉月阿姨的脸竟像笼罩了一层雾。她笑笑的，笑开来的样子和长生姐姐一样的好看。
　　父母不知道很多秘密在同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都那么藏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楚，长生原来真是我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所以我们有一样的眼睛。那个叛逆的青春期，我还一度认为是她们母女毁了我们家的幸福。一个院子里边住着两个妻子和两个孩子。我的母亲如何能快乐起来。后来知道婉月阿姨搬出去以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哭了一个晚上。怎么都睡不着。那个时候女同学都在一部酸透了的电视剧。里边的老爷有很多的妻子和儿女。善良的正室却被诬陷赶出家门。我忽然觉得父母甚至自己都是罪人。母亲不应该嫁给别人的丈夫。父亲不应该抛弃糟糠之妻。而我，或许不应该出生。
　　有一次，我偷听到了赵叔叔和父亲的谈话。这么多年父亲居然把姐姐放在福利院！姐姐被他们送去军校，现在赵叔叔居然要培养姐姐做他的一把刀。这是我对赵叔叔工作的理解，我无法想象姐姐做特工的样子。特工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们以为在拍间谍大片么，要培养间谍之花？我见过赵叔叔的手下。他们如同舞台上的戏子，随时都会变一张不一样的脸。我听到赵叔叔说他要把姐姐放在身边。父亲说她是我女儿！赵叔叔冷冷地笑，你敢承认么？她会认你吗。父亲显然无语应对。
　　我想与姐姐这辈子再无交集了吧。可是我看到了她。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氛围已经好了很多。我想父母对眼望了半生，也认了对方做自己的老来伴。他们显然比以前相处的好。直到我医学院毕业，母亲才退休。退休的她慢慢才有了其他平凡人家妈妈的琐碎和味道。
　　我在野战医院工作的时候，前辈们热衷于给我介绍男朋友。而我也不推辞，却也不会觉得谁好。因了父亲的身份，我忽然搞不清楚他们是对我有兴趣还是对我父亲的权力有兴趣。或者说我弄不清楚我是林雪还是林参谋的女儿。迷失自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后来我遇见了吴哲。他是特种部队的技术兵。少校。当他用一双清亮的眸子无所谓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想我完蛋了。他看上去好像也是无聊，把相亲当成了丰富娱乐生活。于是我用尽心思去接近他。他说首长的女儿啊，我可养不起那么娇贵的牡丹花。我很郁闷。我告诉他我不是牡丹。然而看见他很难，连已经结婚的张医生见到老公都不容易。何况是我。但是我想我还有很多的时间来争取。然而我还是晚了，再见到吴哲的时候，他的眼睛显然多了一份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他喜欢上一个写书的女孩子。据说有很好的厨艺。他说，林雪我们还是做好战友，好朋友。
　　直到那个女孩住到张医生家里，张医生说小林，或许吴哲真的不是你的那个人。
　　吴哲受伤住院的时候我看见长生，那么多年过去我们身上已经有很多过往不一样的烙印。竟然都没有认出来对方。而到嘴边呼之欲出的名字就咽了下去。直到我听见她哼那个歌，婉月阿姨的歌。真像拍电视剧，我之前的罪恶感忽然就没有了。为什么破坏了母亲的幸福，现在又是我？
　　我最终能想到倾诉的只能是妈妈。母亲说我见过她。你爸爸旧伤复发住院的时候要见她。人老了居然想出用那么差劲的苦肉计，那个孩子就在玻璃窗外看了你爸一眼就走了。她跟她母亲真像，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她的眉眼又让人一看便知是林家的孩子。小雪，不要像妈妈一样。妈妈的婚姻是一桩悲剧。你懂吗。我怎么会不懂。这场兵荒马乱的爱情里，我如何都是一个失败者了。
　　有一天我和姐姐在阳台上看着太阳下山。我问她，长生，你真的可以原谅爸吗。长生用一个很难猜透的笑容看着我，那个笑容里面有无奈、隐忍还有嘲笑。她说，小雪，你果然是像太阳花一样长大的孩子。根本不曾看见这个世界的黑色和灰色。现在对我最重要的，只有吴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