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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章完结 ...
她在一场春雨里醒来。唇边还带着一丝凉薄的温度。
她记得梦里有人吻了她,轻柔的碾压过她的唇。有冰凉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无端的心疼,幕天席地里空茫茫的一片,只想把她抱紧。
她嘤咛出一声冷,才发觉对方握过来的手是暖的。
她收紧喉咙想要呼喊出对方的名字。那个名字千转百回就压在舌尖。
喊不出来呀。
而且似乎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不说出点什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终,她就只能在一片惶恐不安中醒来。
窗外,雨声渐止。
惊蛰。
【铁牢。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你。】
她醒来后,忘记了一切。说来可笑的很。周围熙熙攘攘围了一圈粉衣罗衫的女子,为首的女子头束高冠,端庄典雅。见了自己,却只叹了句:“孽缘。”
此后再未相见。
她醒来的地方,自己却熟悉得很,红木的床,白色的纱帐,镂空软竹枕,绢丝被,一角绣着一朵很小的莲。她的指尖轻轻的摸着那细致的针脚,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江南莲花开,红花覆碧水。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铁牢,你听过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遭逢了什么,只是人无端的乏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来给自己号脉的大夫沉默了很久,最后转着笔匆匆写下几字:身无大恙,前尘尽失。
一拱手倒像是欠了自己什么的不再说话,此后也未再见到了。
她日复一日的坐在这小阁里,看着自己掌中的茧,翻来覆去的看,这不是一双软如柔荑的手,她一定握过重兵,而且劲儿定然不小,她试着抓了抓桌上的瓷杯,竟然握不稳。
没有力气。一点儿也没有。
当真是前尘尽失。
她苦笑。却不伤心。
因为连自己要为失去什么而伤心也找不到理由。
再过了几日,她可以下地了。她一步一步攀着墙壁往楼下走。
她听到叮咚的流水,空气里是淡淡的花香,满目是一派江南的润泽。
这里的女子们说着动听的吴侬软语,翩翩而舞,款款而弹。她们见了她,脸上总是一闪而逝的唏嘘恍惚,复又只是笑。
渐渐地她就走得稳起来。她听她们说这里是扬州的七秀坊,她醒来见到的那位美妇,原来就是这里的坊主。
她问她为何在此处,众人却含糊其辞,被支吾得多了,她倒反而没有了打探的性质。
她不讨厌此处,反倒是喜欢的。
她不会刺绣,不善演奏,也穿不惯那些纱纱丝丝的衣服,却觉得自己对这里极为熟悉。
大概常来吧。
大概这里有故人。
那么故人是谁?
【你来啦?】
自己又是谁?
【铁牢铁牢,你多来看看我呀。我啊,真的好想见到你。】
有一次,她在一个地方长久的驻足。那是一个观舞台。一面大鼓,八位女子围鼓而舞。古筝,琵琶,长笛,月琴错杂而奏。八人本就舞的极妙,体态婀娜,舞步动人,身态不一,却又暗暗相合。她看得入了神,却又觉得少了什么。
这时一位红裙女子从天而降,翩然而至,立于鼓上。鼓点渐急,琴声铮铮。她越舞越快,身姿轻捷,红色的衣裙艳得灼痛人的眼。
她看得心如刀绞,这种痛来得莫名,却在萌生后,一发不可收拾。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落了泪,她在一片泪眼中去看鼓上的人,却模糊中寻到一双灼灼的眼。
晶亮晶亮的,含着剔透的笑意。眉眼一弯,就是一个调皮的笑。
“你是谁?”她哭的止不住,却不难过,此时眼中的泪,心中的痛似乎都不属于她,她麻木的被困在这具痛苦的身体里。
“你可曾恨我把你忘记?”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你看我跳的好不好?】
【喂喂喂,不准笑啊!】
她知道自己遗失了重要的东西,可是没有人来告诉她那到底是什么。
她们只是告诉她她的名字,她来自天策府。她曾是神威营的大将军,而她为国献身,皇恩浩荡,赐了她退伍安歇,后世福禄。
她沉默的看着别人说的口干舌燥,却只默默地回复了一个淡漠的“哦。”
说话的人瞥过来的眼神含着一种抱怨。她抓抓头,看自己摊开又捏紧的手掌。
“我不记得了……”她慢慢的说,咀嚼着内心模糊的想法,“我还有什么该记得的嘛?”
很久再没有人说话,窗外丝竹阵阵,扬州的秀坊的弟子从来不愿意让声乐停歇,她们一遍一遍的唱,一遍一遍的舞,总有着说不完的故事,就好像她们什么都知道。
可眼前这位七秀的弟子却沉默了,她安静的看着她,目光又越过她落在这个屋子里。
“我是不是还该记得什么人?”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江南的女子,连叹息都合着软语的韵律。
“你只要记得,余生,你值得太平一世,再无烦忧。”
【铁牢,你有没有想过之后的生活?】
【之后?】
【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军队里,你看你总有一天得嫁人,到时候我给你织红色的嫁衣,用金线给你绣凤凰,给你点朱唇画峨眉,给你梳顺你乱糟糟的头发再绾起来,我去找藏剑的二少给你打造最好看的头冠,去找唐少给你做最好看的轿子,去找少林的光头给你弄最好的熏香,去找……】
【停停停停停,你这是越说越没谱了啊!】
【唉,你这不是脸红的听着挺开心的嘛!】
【胡闹,我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
【…………】
【嘿,你还给我摆脸色了!】
【……】
【喂,值得生这么大气嘛。我只是……唉,你不懂,当兵这种事情,一当就是一辈子。】
【那你喜欢不喜欢?】
【这种事情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反正我觉得还不赖。何况退伍这种事情,得李头儿说了算。】
【嘿,姓李的我可知道,我们小七……】
【嘘——别在天策的地头提这个行不!】
【噗!】
【笑个犊子啊!】
【总之啊……我不想你一辈子都呆在军队里,金戈铁马,戎装一世……】
【那你想我干嘛啊?】
【我想你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那你说我想过什么日子?】
【啧,这个问我干什么,你……】
【当下就很好。真的。】
她呆在秀坊直到身体基本复原。某一日她听到外面传来健壮的马蹄声,那是一种她非常熟悉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出了门,就看到渡口站着个一身铠甲的将军。他利索的下马不解兵械,每走一步,铮铮作响,他冲着自己走来,远远地离自己还有几步路却放慢脚步,他似乎也在逃避走过来这件事情,却又不得不面对。
“……你好……”
“傲血……”她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些天她越来越多的记起更多的事情,她记起她那匹白色的战马,记起手握长枪的重量,记起洛阳风沙灌进口鼻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可以慢慢地想起更多的事情,却有一个人被一次又一次的避开。就好像故意潜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像一个硬核,只能触摸却没法直面,她不断地尝试却只是不断地提醒她——她忘了一个人,她一次又一次的忘了她。
“我来看看你……”傲血显得有点局促,他让自己的目光尽量落得远一点,这样他就只会看到铁牢的肩膀和手臂。
铁牢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含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
铁牢这样问,但傲血知道她的意思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傲血不由自主的深深吸气,他想要把所有的无奈混乱和犹豫都掩藏起来。他和铁牢几乎算是一起长大,他们彼此太过的熟悉,他看着现在的铁牢,她手臂上还能看到结疤的伤口,脸色也比过去苍白一些,她的眼睛牢牢地追着他,就像过去一样倔强。这是他“熟悉”的铁牢,出现在一切还没有开始的相遇之前。傲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铁牢了,他分不清是怀念还是唏嘘,也不知道铁牢是喜欢这样的自己还是情愿要之后的自己。可是他知道他答应了别人。
有人替铁牢做了决定,而铁牢曾经说过,她愿意无条件接受那个人所有的决定。
“我没有什么要告诉你。”傲血说这话的时候,直视着铁牢的眼睛,“我只是来告别。”他说着拍拍铁牢的肩膀。
“看你一眼,我也就安心了。”傲血笑了一下,他的长枪背在身后,在阳光下闪耀着清冷的光,傲血看到了铁牢的目光,他退后一步,站的笔直,脸上的每根线条都冷硬绷紧。
他抱拳,那是属于军人之间的荣誉。
是敬重,也是惜别。
“铁牢将军,天宝十四年二月,率精兵三千,力抗枭匪,被逼至龙门,战尽一兵一卒,誓死不退,幸得天命,死里逃生,皇恩浩荡,特赐良田美宅,安居江南。”
傲血深深地吸了口气:
“愿将军后世安稳,平安多福,保重。”
【铁牢,最后一仗了。】
【恩。】
【打完我们就走,你答应我的。】
【恩。】
【我们可以先去江南住一阵子,等到你腻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塞外,昆仑都可以……】
【恩。】
【铁牢,不要死啊……】
【……好。】
铁牢在江南住了下来。
她在自己的房子边起了座无名坟,她坐在那里的时候会很安心。
她还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忘了谁,但这不妨碍她每一晚醒来时摸到脸上的泪水。她会在不知不觉间哼一首江南的小调,温婉的调子,却想不起词。
她的日子平淡安宁,偶尔会有人来看看她,她总是笑。
一遍遍的说着:“我很快乐。”
【铁牢你在花灯上写的是什么啊?】
【平安。】
再过了几年,铁牢放弃了去努力想起她。
她可以拼凑起整个故事的全部,可是当真相一指相隔的时候,铁牢已经很累了。
你为什么不在了?
你最后和我说了什么?
你到底长着怎样的眉眼?
你有着如何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铁牢知道那个硬核是什么,那是她一生一次的爱恋。
【你守大唐,我守你。你不离,我不弃。】
The End
真是个非常狗血的故事啊…………
因为实在懒得写了,写到后来我丧失了热情!!!故事的结尾肯定没讲清楚……
其实原本的设想是:铁牢和云裳一起上战场,最后几乎要战死,云裳撑着最后一口气用心鼓弦救了铁牢,就happy的say goodbye了。而她最后告诉铁牢忘记自己,永享安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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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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