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仙四同人][苏紫]师尊14岁！》viconia

7、7.

　　百里屠苏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的剑舞坪上，不时传来剑气破空的风声与琼华弟子晨练时的呼喝之音。
　　他伸手抚了一下额角，不同于以往每次煞气发作之后的虚脱感，今天的感觉，似乎相当的……神清气爽？
　　收回手的时候百里屠苏才发现自己两只手上都裹着层层白布，昨晚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为了抑制心中躁动的欲望，往手臂上狠狠划了几剑？此刻伤口却并无甚痛楚，琼华派的伤药，想必也不是凡物。
　　念及昨夜之事，百里屠苏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若要不为煞气所蚀，须谨记心念不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龙女绮罗的劝告言犹在耳。他之所以不惜让那个人伤心也一定要从他身边逃开，不正是害怕自己心中那些模模糊糊却已是惊世骇俗的念头最终会伤到他么？然而在师尊手卷之中看到那本意料之外的书后，胡思乱想在先，莫名其妙地回到三百年前在后，自己心里早就乱了。偏又阴差阳错，遇上了年仅十四岁的小师尊……
　　昨天看见他之后自己一心就只想着怎么混进琼华派，好跟在他身边，竟全忘了煞气这回事。至于昨夜的煞气发作，与其说是因为大喜大悲，还不如说……不如说是……
　　“可恶！”百里屠苏恨恨地一拳捶在床上，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
　　手上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折腾，又开始隐隐作痛。百里屠苏却无暇顾及这些。幸好昨天……自己应该没有伤到他吧？百里屠苏想。琼华派是不能久留了，先去确认一下师尊的情况，然后立即下山，带着阿翔，远远的离开昆仑山，走得越远越好。
　　事不宜迟，百里屠苏翻身下了床，就去收拾随身衣物。等视线扫到床边时他心里才咯噔一下——焚寂不见了！
　　百里屠苏急冲冲地推开门，一头从房间里冲出来，初升的阳光带着暖意直直地照射在少年脸上，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百里屠苏停住脚步，眯了下眼睛。
　　然后他就愣在了房门口。
　　一个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虽然在逆光之中，百里屠苏看不清老者脸上的表情，然而来人身上那威严的气场却沉若山岳。
　　昨晚最后，带着一众琼华弟子冲进房来，救了自己和小师尊的，就是这个老人吧。
　　而且……老人背上所背负的剑匣，与百里屠苏曾在师尊房间里见过的寒月冰魄所铸的剑匣一模一样。
　　百里屠苏嘴唇微微嚅动，想说点什么，却又发不出声来。
　　师尊所讲的故事里，他的师父早亡，自幼跟着师公一起长大，情分与师徒无异。师公在传道授业之外，对他也极好。这些事情师尊虽然说得不多，但每次提起时，纵然时隔数百年，百里屠苏犹能感到那份孺慕之情。他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师祖，自然也是极为尊敬的。
　　但这个时候……虽然很想上前拜见，可是总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吧？
　　老人看见他为难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放柔和了几分。“你就是百里屠苏吧。”
　　“是……”
　　“你的事情，我已尽知了。”
　　咦？
　　百里屠苏大张着嘴，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知……知道什么？虽然师尊也说您很厉害，可难道您真能推算出我是您徒孙未来会收的徒弟，一不小心回到了三百年前？还是说，那本书，干脆就是您给师尊的？
　　“宗、宗炼……师祖……？”
　　宗炼眼中流露出嘉许之色，点了点头，算是把这个四代徒孙给承认了下来。“虚冶和紫英都向我说过昨天的事情了，你是个好孩子。”
　　他家师尊可真没这么直截了当地夸过他，习惯了“孽徒！”和“胡闹！”的百里屠苏正有点受宠若惊，又听见宗炼说道：“你师父命你回琼华派来，可是因为你身中煞气之故？”
　　咦？！
　　“你师父他……”宗炼微微叹息一声，“论天资，也算得上是这一辈弟子中数一数二之人了。他离开琼华派之后在剑术上还能有如此造诣，为了克制你体内的煞气，又能在琼华的基础心法之上做出这许多改进，其中的奇思妙想、苦心孤诣，竟是连我也意想不到……”宗炼说着连连摇头，“可惜了。他虽然有这样天资，但离开琼华时，于心法一道却未得真传，想用冰心诀来克制煞气，却终究是走错了路子……你师父为了你体内的煞气，想必也费了很多心思罢。”
　　就算百里屠苏再心不在焉，此刻也能听出，宗炼口中他的那个“师父”，绝对不是此刻还在琼华派当小师弟的慕容紫英了。百里屠苏背上一阵冷汗，不知道是哪里出了误会，只能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是……弟子不肖，常让师父操心……”
　　不过，师尊于心法一道未得真传是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当年琼华派最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师尊又是为何离开琼华派，百里屠苏只能在心中默默将这一桩记下。
　　宗炼并未察觉百里屠苏的异样，低头叹道：“那孩子，总是这样……你师父他，还好吧？”
　　“师父他一切都好……”如果昨天我没有伤到他的话……应该没有吧？虽然知道宗炼肯定是弄错了什么，但此刻百里屠苏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胡扯了——反正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百里屠苏硬着头皮想道。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宗炼长叹一声，而后又望向百里屠苏。“你放心，既然你师父将你交回琼华派来，我这个做师祖的，少不得要想办法替你治好身上的煞气。”
　　这……师祖您这句话说得，也太霸气外露了吧！
　　说到煞气，百里屠苏又想焚寂来。“师祖，弟子随身携带的焚寂……”
　　“名为焚寂吗？”宗炼白色的长眉一抖，“难道是传说中的上古七柄凶剑之一？”
　　“正是。”不愧是师祖啊，说起剑来也是如此渊博。“此剑……与弟子有很深的渊源，也是因为这柄剑，弟子才会和师父结下一段师徒缘分。但此剑当中所蕴藏的凶煞之力，想必师祖也……”他说得吞吞吐吐，宗炼却已明白，一摆手，“你不必担心，既要解决你身上煞气的问题，焚寂我也会稍作处理，令剑中煞力不致对你有所影响。”
　　“……”
　　百里屠苏一时说不出话来，琼华派，还有这位三百年前的师祖……是不是太厉害了点？还是说，师尊当年离开的时候除了剑术之外，其实就没学到什么高深仙法？
　　师尊在琼华派果然过得不好么？百里屠苏有些愤愤地想。
　　宗炼却已往前走去，百里屠苏急忙跟上。“随我来吧，先带你去琼华宫拜见掌门。”老人在晨曦中说道。
　　“掌门？”
　　“是了，你师父想必没怎么对你提起过琼华派之事吧。”宗炼回过头来，见百里屠苏摇了摇头，老人便耐心地替他解释起来——
　　宗炼有个徒弟，名叫玄雳，十四年前阵亡在与妖界的一场大战之中。玄雳当时有两个徒弟，长名虚慎，次名虚冶。虚慎在与妖界一场激战，师父也战死之后，突然反省起琼华派自身的行事问题来了——这方面宗炼并未说得太细，只是笼统一提，“当年琼华派的行事也有不对的地方，虚慎虽然行事过于激进，却也不能说他就是叛徒。”——然后就下山去了，从此不知所踪。至于后来收的慕容紫英，虽然也记在玄雳名下，但一直都是宗炼亲自教授，紫英根本就没见过这个早死的师父。
　　然后宗炼又讲了很多其他的门派故事，大半是与当年妖界大战相关的。前任掌门与掌门首徒都死于是役，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去了，现任掌门夙瑶，却是个女子……对于百里屠苏而言，这些都不重要，真正像一道闷雷劈到头顶，让他呆若木鸡的消息是——宗炼和虚冶都已经认定，当年出走不知所踪的虚慎就是他的便宜师父！
　　然后……似乎是对虚慎这个人有所愧疚吧，宗炼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掌门将他的“徒弟”百里屠苏重新收归门下，然后传授他琼华四真诀之一的水灵引——据说那正是压制煞气的克星。
　　可是……难道……真的要答应他吗？！
　　一直走到琼华宫门口时，百里屠苏内心还在天人交战之中。
　　虽然答应下来就可以暂时解决煞气的问题，还能和师尊在一起……可是那样就要莫名其妙的认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做师父，然后师尊就……变成小师叔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