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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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黄濑说起超出他认知之外的东西。听上去果然很危险啊那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子心里面总是隐隐约约有些不赞同的情绪，如同穿上小一号的衣服一样不自然。
“真可怕。”黑子中肯地说道。
“是吧是吧，但是小黑子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黄濑信誓旦旦的做出担保，如果黑子没有看错的话有一根尾巴在黄濑后面摇啊摇啊摇，似乎拼命想得到表扬一般，“我可是超级强的哟小黑子。”
紫原撕开下一包薯片，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是超级弱。如果不是赤仔的话，黄仔根本排不到前十。”
“小紫原真讨厌，居然在小黑子面前拆我台，”黄濑单手捧着脸仿佛在认真思考，微笑着说，“你自己还不是被打得像条狗一样，蠢死了。”
紫原拿薯片地动作一顿，紧接着他抬起眼，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此时此刻更像是有黑气缭绕，要把人拖入无尽的阴暗深渊中一般，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突然之间，黑子抓住紫原僵住的手，将紫原手上捏住的薯片准确无误地喂进自己的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
黑子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好吃。”
紫原动了动，眼中的黑气消失了，他看了一眼包装袋：“没有见过的口味……既然黑仔喜欢的话，全都给你。”说着举起手，将一包薯片放在黑子面前。
“……太多了，我一个人无法解决掉。”黑子面带困扰。
“所以黑仔才长不大，”紫原边说着边往嘴里送薯片，“那就一起。”
黄濑：…………这种温馨噗泪到底是什么啊！不要以为一包薯片就可以收买小黑子！！小黑子看中的明明就是我的腹肌！（才不是）
“对了小黑子，”黄濑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今天晚上我能去小黑子的家里吗？”
黑子迅速驳回：“不行。”
“怎么可以我刚刚才买好安全套QAQ”
“那就更加不可以了，”黑子轻轻蹙起眉头，似乎对黄濑的纠缠相当无奈，“让黄濑君来我家的话就会出现大危机，很多文里面都是这么写的。”
“小黑子不要相信她们啊！我会老实呆在沙发上，想着小黑子的笑颜入睡~”黄濑闭着眼睛捧心，好像看见了什么美好得不得了的东西。
黑子一针见血：“那安全套又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黄濑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为了想着小黑子的时候更加具有真实感啊。”
黑子：………………………………………………………………= =
这个人的变态已经深入骨髓了……
“紫原君我们还是回家吧。”小黑子弯下腰凑近紫原的耳边咬耳朵。
紫原不由自主地歪了歪头，呆呆地应了一声之后向便利店门口走去，黄濑跟上几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黑子却扭过头，眉头依旧蹙起但是并不是厌恶的情绪，那感觉就如同对待一个粘得不像话的小孩子：“黄濑君这么紧追不舍的话我会相当困恼的，怎么说呢……相当讨厌。”
黄濑一下子愣住，连撒娇卖萌打滚哭泣的本领都没来得及使用。
“不过对于黄濑君我还是挺喜欢的，”黑子的表情瞬间柔和，便利店的灯光让他脸上每一处细节都闪闪发亮，黄濑眼尖地看见对方的嘴角露出了一几乎看不见的柔软的弧度，“那么，就明天见了。”
便利店的大门自动打开，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笼罩着街道的黑暗中，黄濑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升温。
他抬手捂住嘴，眼睛微微放大。
黄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快得不像话。
想不到对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高兴成这样。
…………
“总之，黑仔你对黄仔太好了，”紫原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夜晚的冷风闪烁的路灯都营造出幽怨的气息，“那家伙只不过是个变态而已。”
“黄濑君还是很好的，”黑子下意识地想为那人说些什么，他捏住下巴歪歪头，“而且……看见黄濑君因为一句话而失落高兴的脸，总觉得很愉悦啊。”
“……黑仔，你的性格也相当糟糕。”紫原毫不留情地评价。
“嗯，我的确不太讨人喜欢就是了……”黑子平淡的口吻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关己的事实，“对了，紫原君跟黄濑君是同事吧，但是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因为黄仔很讨厌啊，只有那张脸能看，实力却完全不怎么样嘛。”
听到这句话之后黑子后知后觉地想起似乎绿间也说过同样的话，实在难以理解：“我完全不觉得黄濑君很弱，实力明明很强啊……刚开始的时候我可是被吓住了。”
紫原伸手揉了揉黑子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紫原满意地眯起眼睛：“啊，那只是针对像黑仔这种普通的宇宙生物而言的，我们【奇迹的时代】完全不一样，黄仔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在我们之中可是弱得要死。”
“这么说，绿间君也是【奇迹的时代】吗？”
“绿仔吗？啊，那家伙也是。”
“那……”
“黑仔，再多的话我不能说了，”紫原停了下来，目光直直落在面前的建筑上，或者说第二层楼那扇亮着的窗户上，“已经到家了。”
黑子隐隐约约觉得怪异，但是还是从紫原身上跳下来，拿出钥匙开门。因为花的时间过多，客厅里面虽然亮堂着但是完全没有人，黑子想大概黑子兰又窝在房间里面看奇奇怪怪的特典了，于是就转身对紫原说道：“抱歉，紫原君，家里面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请你在客厅将就一下吗？”
“嗯，”紫原点了点头，大大小小的零食乱七八糟洒在地上，眼见着黑子上楼，紫原突然说道，“黑仔，遇见危险的话一定要叫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黑子还是答应了对方。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黑子将门关好，然后从书柜上抽出一本包装着夏目漱石的著作的外壳的漫画躺在床上看起来，过了一会儿黑子才发现平日里让自己着迷的《金魂》却不能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无论我做出了多大的成绩，无论我爬到什么样的位子，只要我有着这样一张脸，就不觉得奇怪了吧？
黑子的脑子里突然想起黄濑说的这句话，以及那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掩饰住的失落和懊恼。
黑子将漫画书搁在自己的胸前，对着空气呢喃道：“还是觉得不奇怪啊……黄濑君明明这么厉害。”
“………………是么是么是么！被小黑子称赞了好高兴！！”
黑子身体陡然一僵，然后咔咔咔的扭动僵硬的脖子眼睁睁地看着黄濑从床底下爬出来然后一脸幸福洋溢地望着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羞愧。
黑子：…………………………………………=皿=
“小黑子就算是摆出这种表情也好可爱~”黄濑对着空气蹭了蹭脸，眼睛甚至享受似的眯了起来。
“…………黄濑君为什么会在这里。”黑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起来。
“那种事情从窗户跳进来就可以了。”
……好糟糕。
更糟糕的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变态。
黑子扶额：“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还是请黄濑赶快出去。”
黄濑惊讶：“诶诶诶诶？为什么！我可是辛辛苦苦在这里等了好久！”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好的。”
“放心，我才不会对小黑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可是另有目的的哦，”这么说着，黄濑的眼睛却瞄向了卧室的门，等了一会儿之后他挑起眉毛，“哦呀，已经来了。”
没等得及黑子问什么来了，卧室的门被大力地踢开，猛烈地撞击墙壁，发出的巨大的“砰——”的一声让黑子反射性的捂住耳朵，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是黑子兰。
不对，不应该是……气场完全不同，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女孩子太过暴力不好哦，”黄濑一脸轻松，似乎习以为常，“难怪我到地球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你……原来用上了虚拟人格啊。不过当着小黑子的面真的可以吗？”
黑子兰好像无视了黄濑的话，只对着黑子微微一笑，然后冰冷的说道：“啊，当然没关系，只要清除记忆就好了。”
黑子僵硬地抿起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的记忆清除为什么不管用，原来小黑子的大脑已经归你所有了，”黄濑抱怨的嘀咕道，然后眯起眼睛打量着黑子兰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嘛，为什么会这么没有耐心，原来是虚拟人格的生命快要耗尽了啊。”
“虽然我说过没关系这种话，但是凉太你未免太罗嗦了，”黑子兰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黑子身上移开，这种纠缠着的目光让黑子浑身发寒，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一个事实。估计黑子兰也看出来黑子的惧意，试图让对方放松下来一般露出来一个柔和的笑容，“不用担心，哲也，我很快就会解决掉他的……”
话音未落，黑子兰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上前来的黄濑一把抓住头，然后被恶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力道大得墙壁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黑子的心口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一般，他上前走了一步，却在下一秒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黑子兰伸手抓住了黄濑的手腕，声音冰冷至极：“难看的攻击。”
紧接着她的手里迸发出红色的光亮，黄濑微微张大眼睛，切了一声之后迅速地跳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光从黑子兰的掌心绽开，直接命中黄濑的手臂。黑子脸上一热，他伸手摸了摸脸上湿润的地方——那是血。
黄濑吃力地抱住被鲜血染红的右臂，眼中闪烁着不甘心的光。黑子兰双手抱胸，一张清秀素净的脸如同干燥的泥块碎裂一般布满了缝隙，不停地往下掉落细碎的渣滓，看上去恐怖至极。
“你这样子吓住小黑子了，”黄濑微微气喘，看来刚才的攻击给他制造了不小的伤害，“请等等，小黑子，我马上把她的面具给扯下来……”
说着，黄濑正要动手，只听见一道跟黑子兰以前完全不相同的声音响了起来：“跪下来，凉太。”
那是男人的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黄濑身形一滞，随后膝盖像是被塞进铅块似的重重撞在地上。黄濑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黑子兰面无表情地走到黄濑面前，一只脚将黄濑的头毫不留情地踩在地上，此时她脸上的表情稍微高兴了点，带着愉快的轻笑：“看，这才是弱者该有的姿势，不是么？”
“你以为是谁把你送到今天这个地位上的？”黑子兰说着，手指插进头发往后梳去，而被她的手指梳过的发丝一一变成了明亮灼眼的红色，与此同时脸上的碎片也在咔嚓咔嚓地往下掉，露出被隐藏在里面的光洁的皮肤，“真可笑，以为自己真的拥有强悍的实力？”
那一头柔顺的黑长发不知道被什么削成了红色的短发，隐藏在面具后的脸英俊、冰冷、陌生、疏离，甚至那一双黑子熟悉的眼睛也变成了诡异的一金一红。
完全不认识的人。
这是另外一个人。
仿佛被眼前的场景灼伤了视网膜，黑子移开目光，觉得眼睛微微发热。
“小赤司你都把小黑子给吓住了……”黄濑半张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带着戏谑的口吻吃力的说道。
赤司征十郎微微偏过头看向黑子，冰冷的微笑不可思议的柔和起来：“抱歉，这个样子吓到你了……不过那个虚拟人格的生命力已经耗完了，恐怕以后不能用那样的姿态跟你见面了，哲也。但是没有关系，稍稍修正一下记忆的话就可以了。”
“……”黑子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鼓起勇气跟那双异色的眼睛对视，“我的记忆，一直都是你在篡改？”
“当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六岁那年吧，”赤司回忆着说道，“那个时候的哲也可真是可爱呢。”
原来如此……没有六岁前的记忆原来是这个意思。黑子抿起嘴，继续说道：“那我的姐姐……”
“哲也，我希望你能明白，”赤司微微一笑，这笑容背后透露出无法抗拒的冰冷，“你没有姐姐，你只有我。”
黑子忽然激动起来：“那黑子兰呢！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了虚拟人格，也就是容器。我被宇宙追捕不好好隐藏起来的话，可是会被发现的，虽然没什么好怕的，但是看见那些弱小的家伙还是会让我心生不满，”说到这里赤司碾了碾脚下的黄濑，继续说，“女性更容易让对方放下警觉吧？那时候的哲也虽然很小，但对于我可是相当防备啊。而且那时候我的力量被削弱，需要放在容器里面好好休养一下，所以就把‘黑子兰’制造了出来。”
“那她……”
“不存在，‘黑子兰’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赤司看着黑子，似乎要将他的灵魂看穿，“说到底只是我准备的工具而已，而如今物尽其用，自然没有存在的道理。”
黑子咬牙，近乎愤怒地看着不知道比他强大了多少的赤司。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赤司的声音带上些许疑惑。
黑子咬住下唇，颤抖着说道：“……你杀了她。”
“不，没有。她的消失是必然的……或许你可以把我当成她，我们是同一个人。”
“不对，”黑子像是在对赤司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你们不一样。”
黑子兰是亲人，而你只是个陌生人。
“无所谓，”赤司只是耸耸肩，然后柔和地对黑子笑着说道，“对于我而言，只要哲也能在我的身边，我是黑子兰还是赤司征十郎都无所谓。”
“只要你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