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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至少还能感觉到你 ...

  •   从睁开眼的时候,我便知道我再也看不到那个温暖的男孩了。可是我从没有后悔过,所以请不要难过,至少我还能感觉到你,我还能这样陪着你,我觉得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因为灾难没有拆散你我,你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恩熙

      姐姐,请不要在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罪恶都能够被原谅。为什么不怨恨我,我是个恶魔,怎么会是天使呢。可是,我还是这样期盼着,奢望着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会努力地保护你的,姐姐,智厚会代替你好好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因为智厚是姐姐的眼睛,所以智厚不会轻易哭泣。姐姐,姐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智厚

      恩熙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她并没有自欺欺人,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已经看不到了。有时候,她也觉得奇怪,明明才5岁,为什么会这么淡然,这么冷静,仿佛看透一切地悲凉。在昏迷的时候他十分清楚地听到智厚在耳边无措的低喃,她清楚地知道医生的诊断,失明,双腿可能无法站立,她接受了,她把一切都接受了,只要智厚没事就好,尽管心里很挣扎,想要尖叫,想要死去,但她无法自私离开这个曾经在最茫然的时候为她带来温暖的男孩,她清楚地记得他一声又一声地说着“姐姐不要丢下我”,“姐姐,智厚很害怕”,“姐姐,不要去找妈妈好不好,姐姐,你说好要陪着我的,姐姐,姐姐......”,每一次,她都不停告诉自己,要醒过来,去抱住他,摸着他的头,去告诉他没有事的,我会陪着你的,然而没有办法,她痛恨这样的无力。
      恩熙,睁着眼睛,头转向一侧,安静地接受这医生的检查,在一声声祝福与“奇迹”的喊声中,淡淡地对着照顾了她一个星期的护士和医生道了谢。
      智厚,知道恩熙醒来的时候,不顾护士的喊声,闯了进来。他看到,恩熙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上脚上,眼睛上都绑着绷带,她就那样安静靠在枕头上,头侧向窗外,伸出双手,有阳光透过指缝,然后向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张开手指又合拢,有张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智厚觉得,他的眼睛很痛,他的胸口很难受,像要不能呼吸了一样,他想跑过去,去抱住她,去告诉她他好难过,难过地像要死掉一样。可是动不了,身体动不了。这几天,他不跟任何人说话,没有去上学,就安静呆在医院里,爬在姐姐的床头,静静看着姐姐,他很害怕,害怕姐姐不会醒过来,再也不会摸着他的头说智厚好厉害,再也不会用那种软软的声音对她讲话了。他不停地在心里说着:姐姐,求求你醒过来,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活着。然而,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姐姐都没有醒过了,他终于支撑不住晕过去,在听到姐姐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不能趴在姐姐温暖的腿上渡过每一个午后的时候,他终于在连续失眠,与现实的打击下晕倒了。固执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明天早晨他又能看到那个温暖的姐姐抚摸着他的头,一切都会像从前一样......
      然而,姐姐醒了,智厚很开心,但他再也看不到那双黑亮的如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望着他溢满幸福的样子了。他抓着自己的领口,好像溺水一半,好难过好难过。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滴答,滴答”,泪水低落在地板上,反射着温暖的阳光,却如此刺眼,轻轻的抽噎声,将恩熙的思绪拉回,她看不见,但是听力却更加灵敏了,她将头转向门口,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喊出了“智厚吗”,一句,智厚,让小小的智厚,人一震,抬起头,快步走向恩熙,握住恩熙的手,放在脸上,许久许久,终于是断断续续地说出“姐,姐姐,呜呜”仿佛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那个曾经快乐的男孩,此刻将所有的无助,将这些天闷在心里所有的痛苦,在这个温柔的姐姐面前痛快的哭了出来。恩熙心疼地搂住智厚,将他的脸按在胸口,摸摸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智厚,我还在,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难过,我还能感觉到智厚,还是那个温暖可爱的智厚,所以不要难过,在我面前不用假装坚强,靠着我的肩膀这样别人就不会看到智厚的脆弱了,智厚要将留给我,就留给我好吗,让我这样自私一回好吗。”
      智厚抬起头,隔着纱布,轻轻地摸着恩熙的眼睛,仿佛还能从层纱布后面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感受到那温柔的眼神。“会疼吗,姐姐,疼吗?”然后轻轻地托着恩熙缠着纱布的手,轻轻地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还疼吗。恩熙,握着智厚的手,摇了摇头。“可是怎么办,姐姐,智厚的眼睛好痛,智厚的胸口好痛,怎么办,姐姐,智厚要死掉了一样。”智厚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望着恩熙痛苦地说。恩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智厚,什么都没有说。他还那么小,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痛苦,为什么要将不幸降临在那样善良的这家人身上。这一晚,恩熙抱着智厚,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耳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恩熙告诉自己,不会了,再也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智厚身上了,他应该是幸福的,是无忧无虑的。在智厚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晚安,天使。

      坐在轮椅上,握着智厚的手,结束了漫长的葬礼,在别人怜悯的目光中安静地回到安静的尹宅,空荡荡的大厅,只有脚步声回荡,对着门口的老管家礼貌地一笑,拉着越发沉默的智厚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恩熙身体很虚弱,车祸不但导致了她的失明,双腿暂时的不能行走以外,她的心脏也不好,像玻璃一样一碰就碎。尽管不想和姐姐分开,但智厚还是懂事的同意了姐姐离开首尔修养的建议。看着越来越沉默的智厚,恩熙很担心,他们都说智厚得了自闭,她不相信,他还是那个会在她面前糯糯地喊着姐姐的弟弟,还是那个会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的智厚。他是她心底最温暖的存在。智厚不喜欢和别人讲话,除了F3和恩熙以外,什么都漠不关心,总是在某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地睡觉,智厚变了却也没变。不断叮嘱智厚要好好吃饭,好好和具俊表他们相处,还有什么,好像又没有什么了。接过智厚送她的俄罗斯蓝猫,关上车门对着智厚挥了挥手。离开了这个令她牵挂的地方。智厚看着离开的车,直到望不到了,也没有收回视线。

      恩熙呆在院子里,摸着俄罗斯蓝猫,安静地晒着太阳,猫咪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米莱”,米莱很喜欢将自己缩成一团,懒懒地呆在恩熙的腿上上太阳,摸摸它的时候,会很优雅地咪出声音来。恩熙觉得很好玩,尽管看不见,但是她能感受到猫咪慵懒的样子,似乎很好笑。歪歪脑袋,似乎是的。恩熙有个新管家,管家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忍”,真的很有意思,据老管家说,是一个有着雪白头发的少年,雪白头发?恩熙很好奇,觉得很有意思,白头发的少年呢,少年......忍很厉害,据说是S级的管家,似乎是日本人,还有什么呢,恩熙想不起来了。是的,恩熙最近迷上了一件事情,准确的说是一个东西,小提琴,第一次听忍拉的时候就迷上了,不可救药的迷上了。恩熙会坐在轮椅上,呼吸这窗外的空气,安静地摸着小提琴,小心翼翼地,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明天是周末,智厚会来看她恩熙很开心,她摆好姿势,十分自然而舒适地拉起了《圣母颂》恩熙喜欢音乐,喜欢到听了就不会忘记,喜欢到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恩熙喜欢《圣母颂》,她觉得这样似乎能带来祝福。
      金在中,听说隔壁搬来了新邻居,但从未见过,今天放学的时候,他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他走近,才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眼睛上绑着绷带,嘴角含笑安静地拉着琴,他觉得声音好听极了,他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没有声音了,才慌慌张张跑回家。摸摸发烫的脸,期待这明天......

      金在中第二次见到恩熙的时候,她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她身边有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恩熙摸着男孩的头发,表情是他没有见过的幸福和满足,幸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知识觉得看着会感到暖暖的,像太阳。
      智厚来找恩熙的时候,恩熙正在练习新的曲目,但是还是在他来的一瞬间将头转向了他来站立的方向,恩熙还是用那种轻柔的声音喊着他“智厚”没有任何疑问,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到来。智厚在恩熙面前蹲下来,把头靠在恩熙腿上,眯着眼睛,十分享受,几天来对姐姐的想念,在这一刻,圆满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这样就好,我不会在要更多的了,智厚觉得这样真的很好了。“姐姐在学小提琴吗?”见恩熙点点头,智厚好奇地摸了摸琴,“智厚也要学,智厚以后要和姐姐合奏。”“这样吗,似乎不错的样子,我也很期待。”找到了姐姐新爱好的智厚小朋友很开心,十分满足地回家学琴去了。
      恩熙听忍说最近有个小男孩总会在傍晚的时候在自家门口听她拉琴,恩熙很好奇,恩熙很少接触人,因为身体的关系也很少外出,这个消息让她感到奇怪的同时也很开心。所以第二天,恩熙在拉完亲的时候,对着门外说:“我叫韩恩熙,你叫什么名字?”久久等不到回应,恩熙有些失落,难得能认识新朋友呢,就在恩熙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后面传来很小的一声,但还是让恩熙听清楚了“在中,我叫金在中。”恩熙很开心,她对着门外说,周末来玩吧,可以吗。然后让忍推着她回了房间。在中红着脸兴奋地跑回家,在姐姐们和妈妈奇怪的目光下嗖的一下跑到房间里,拽着床单在床上滚来滚去,十分开心。原来她叫韩恩熙啊,恩熙,恩熙......
      在那以后,在中喜欢在某个周末偷偷跑来找恩熙,然后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听着恩熙拉小提琴,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开心,恩熙认识了新朋友,离开首尔的日子也不在那么孤单了。然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是的很多,很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至少还能感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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