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细无声》芸笠笠

5、奶奶、爷爷，你们还会回来吗

　　曾经的无忧无虑去哪里了，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虽然曾经亦是无言无语，但也可以通过长在脸旁的听觉器官来倾听、聆听世界，虽也只是鼓膜破裂，但这已经让李玉婷增加了不少的自卑，自卑从心生，她想写一篇文章，她感到世间的落寞、事件的残忍、时间的流逝，她避开往常喜欢的古典文学，她起了个英文题目——《He love me？》，当然，这篇文章写的不是爱情，她写的是上天的不公，因为她最近开始信奉□□教，所以这是写给真主安拉的，她希望得到上天的眷顾，她祈求真主安拉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虽然她知道这样于事无补，但她还是这么做，因为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把藏在书架里的黑白猪公仔拉了出来，摆在眼前，不停地摆弄，一会儿抱着，一会儿又亲了亲。
　　因为太无聊，所以她把黑白猪扔开了，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她一开始时很高兴，可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听不到电视里的声音，于是她变得相当沮丧，她抬起了头，看到了两朵姿态婀娜的花朵，这一次，她没有看到花朵凋零的情景，她笑了出来，那是一朵茉莉花和一朵水仙花，也许是因为她的妈妈保养得好，所以花朵没有凋谢，可是一到冬天，她们也会不自觉地垂下头来，接着，慢慢消失，虽然冬天还很遥远，但她还是害怕冬天的荒凉，于是，她觉得冬天不远了，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她跑了回去，打开了笔记本，补上了一句话，“I hate winner！”，那是写给真主安拉的，因为她觉得她该相信的，只有真主安拉、奶奶、爷爷，别的人，都无从进入她的脑海里。
　　一个出生了不足一个月的小孩子被抱着路过了窗口，小孩子嘴张得很大，很明显是在哭泣，是在肆无忌惮地哭泣，李玉婷却无法听到那孩子的哭声，于是，眼泪从她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落在了窗外小灌木丛的叶子上，叶子抖了抖，似乎是在诉说现实的残酷，也似乎在摇头，那不是无忧无虑的摇曳，那是被束缚住的挣扎，当无从挣脱，也就不想挣了，更不想努力了，只好把自己封锁起来。
　　“奶奶，看那儿的烟花，好美呀！”李玉婷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美丽的画面，那是一年的春节，她和奶奶、爷爷站在海滨公园看烟花，那时的几分钟前，李玉婷还因害怕烟花的声音而一边躲一边哭泣，可是小孩子就是弄不明白，百变的小孩子太难猜了，那时的她还那么无忧无虑，像一只自由的黄鹂。
　　“刚刚还躲着，现在就出来了。”爷爷一边吃着年糕一边对着李玉婷说。
　　“诶呀，小孩子就是这样，咱们儿子小时候不也这样。”奶奶一边戴上连衣帽，一边转过头面向爷爷。
　　“呀！有年糕，爷爷，我要吃！”李玉婷伸出稚嫩的双手，去抢爷爷手里的年糕，也许是因为南方不冷，而且是沿海城市，还是中国大陆最南端的湛江，所以都伸出了手，不再藏在衣服里。
　　“刚刚还吃了，现在又吃，小孩子别吃那么多年糕，会吃坏身子，别吃了啊！”爷爷说着转过了头。
　　“嗯，我要嘛，我就要嘛！”李玉婷粘着奶奶，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满脸皱纹的老人，“奶奶，帮我抢过来。”说着，便撒起娇来，一刻也不肯停止，奶奶摇了摇头，只好走过去，还叹了一句：“这孩子。”
　　“老头儿，跟小孩子较什么劲儿，小心子，过来，奶奶给你一块新的，别吃老头儿的口水。”奶奶回过头叫着。因为当时李玉婷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所以家里人都叫她“小心子”。
　　“就你会惯着孩子，别把孩子惯坏了。”爷爷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回过头，喊了一句。
　　李玉婷接过奶奶的亲手做的年糕，美美地吃了起来，那一夜，她笑得很甜，那一晚，她感到很幸福。
　　李玉婷趴在窗边，默默无言地回忆着过去，她又笑了，因为那值得换回她的笑容，那是一段完美的回忆，那一段回忆，象征着曾经的幸福，那一段回忆，沾满了她整个脑子，被铭记在心里，深深地记住了。
　　现在，她只能以一个聋少女的身份，冷淡地看着《隆中对》，细品诸葛亮的辉煌人生，但是这样，只会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更渺小，她立刻从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变成了藏匿于角落里的铃丁花，虽然沾过早晨的露水，但却只能藏在那里，一辈子都藏在哪里，一点也不动弹，一点也不炫耀。
　　初秋就只剩下菊花香，还有残余的莲花香，紫荆的香味闻不到了，凤凰花的娇艳看不到了，牡丹在遥远的西安也早已失去娇媚姿色，只剩下花梗，也可以说是花柄，戴着一“朵”憔悴的帽子。
　　花，你睡吧，过去的往事，你睡吧，永远都不要醒来，醒来就不是这样了，躲着就好了，该和幸福说再见了，可是还得留着一丝希望。
　　喊一声“奶奶、爷爷，过去的你们还会回来吗？”

作者有话说

　　别看这那么像结尾，其实不是这样滴，大家要耐心等待，等待我的连载，这里不是结局，精彩的都在后面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