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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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我妈回来，小花登台去了，胖子在隔壁斗地主。寝室里就剩下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安静的让人暴躁。
我觉得就好像这里是一个舞台，刚才我妈在的时候那一切都像是一出戏，现在散场了，大家就又各归各位。闷油瓶还是像以前那样坐在椅子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刚才的张起灵好像完全是两个人。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其实对于闷油瓶，我们又了解多少？
这么想着出了一会神，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闷油瓶正侧着头看我。我一惊，正对上他的眼神。简单而明亮，看不出有任何一丝情绪，却仿佛可以看透我的全部。
总觉得在闷油瓶这个人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无效的。
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我不说话，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怕冷场而主动开口的。我略尴尬的扯了一个笑出来，努力想起个话题，说道：“张起灵，你头发。。。有点长。”
说完我就后悔了，心说我今天吃错了什么，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题，还不如不说。
出乎意料的，闷油瓶“嗯”了一声，下意识的用了点了点头。他头发很黑，带着缎子的光芒，两边细碎的发丝轻轻的散落在耳朵旁边，像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我去剪头发。”他低着头说道。
然后站起来就直接往门外走，我说不是吧，这人也太奇怪了。连忙跟在后面追出去说道：“你...你现在就去？”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没有理我，自顾自的往校门外走去。暮秋的季节，天一黑就觉得有些凉了。
路上行人不多，橘黄色的路灯照下来，在他身后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走的很快，我几乎跟不少，只好一路小跑。
正是饭点的时候。理发店里人不多。剪头发的师傅格外热情，夸奖了足足一分钟他长得帅，然后顺便问他要不要换个发型，做个护理之类的，并且打包票弄完之后会更加锦上添花。
闷油瓶摇头，说不要，就保持原样。
剪头的无奈，只好帮他围上布开始操作，一边剪一边又说了半天，闷油瓶一概不理，看的出来那剪头发的有点郁闷，于是转过来跟我说：“你让你同学看一下嘛，都已经上大学了，这还是小学生发型！”
彼时我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闷油瓶围了一块白布，在剪头发的椅子上面无表情正襟危坐，让我觉得很是搞笑。
而且剪头的时不时还会发号一些指令：低下头...左边...太过了再回去一点...闭上眼睛...把头抬起来......
闷油瓶都乖乖的配合执行。我觉得这应该是他最听话的时候了。
被他这么一问，我只好笑笑说：“他比较害羞，换发型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剪头的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说：“你朋友倒是很酷，进来到现在就讲了一句话”。
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您别介意，他这人就这样，年轻，喜欢装酷。”
在镜子里的闷油瓶看了我一眼，鬼使神差的，镜子里的我对他做了个很无奈的鬼脸。镜子里的他嘴角弯了一下，笑了。我连忙回过头去看，镜子外的闷油瓶还是原来冷冰冰的扑克脸。
“其实我觉得你换个发型说不定挺好看的啊！”我说
“............”
“你刚才一直不说话，人家都以为你很难伺候。”努力寻找话题
“............”
“你这发型真是从小学没变过吗？”继续没话找话
“嗯。”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回答我，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钟，然后追上去说道：“为什么啊，这发型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妈喜欢。”闷油瓶淡淡的说。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听到闷油瓶谈及他的家人。
我一直觉得闷油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我从来没听到过他和家里人打过一次电话。而且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应该说是根本没有朋友。除了我们寝室里的几个人之外，我几乎没看到他和其他人有交流。其实如非必要，他和我们也没什么话说。闷油瓶有一个手机，但是常年关机从来不开，我甚至连他电话号码是多少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从天而降到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你很孝顺啊，你妈喜欢你的发型，你就20年不变？”我说道
闷油瓶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脸来看着我。我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愣了一下，急忙停下，说道：“怎么了？”
“他死了。”他语气平淡，口吻像是于己无关：“在我4岁的时候。”
这结果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一下子搞得我很不知所措。说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我结结巴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想到我妈来送饭时候他的表现，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蠢到家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说道：“人都是要死的，大家都一样。”
我下意识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是又没什么可反驳的，只好干笑了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笑的实在太难看了，闷油瓶皱了皱眉头，忽然问道：“小闷...是谁？”
我听到心里咣当一声巨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飞快的想着要怎么说，就听到他笑了一下，道：“你妈的水煮鱼，味道不错。”说着慢悠悠的走远了。
我心说这都什么对话，完全前言不搭后语。也太跳跃了。
一个人在和你讲话的时候，你要说的话，他都知道，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答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我隐隐的觉得有点头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