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77号妄想》柒泽

7、Chapter.7

　　“所以先把这个式子代入…通过…解出X…然后再次…”
　　“夏目…喂，别睡了…”

　　隐隐约约传来了几个声音，但是混在一起听不太真切，就像是顺着风从某个不知名的通道传来。风退去了大半凉意，一阵一阵地从脸上吹过，让我一点点恢复了意识。耳边已经能够听清别人说的话，但是眼皮还是一阵阵发沉。深深埋在双臂中被压到的眼睛有些不适，手掌也完全麻木着，感觉不到桌子的触感。

　　“夏目，大岛老头要过来了哦！快醒醒。”

　　完全被某个蠢货吵醒了。
　　一旦大脑清醒过来那扭曲的姿势就让人感到一阵阵难受，眼珠在眼睑下动了动，突然就觉得好像眼皮有些不对劲。就像是本来安定地盖着的眼皮微妙地往旁边错了位一样，非常不爽。虽然以前也多加验证过了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这种情况强迫症十级的我是绝对无法继续睡下去了。

　　“啊啊——要走下来了，快点起来快点起来，喂——”
　　“闭嘴。”

　　我张大嘴巴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慢慢地尽量不动声色地把头抬了起来。
　　（哇——阳光好刺眼。）
　　我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因为突如其来的亮度眯起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大岛老师的头顶——谁让高尾上半身比我长那么多？

　　大岛干咳了一声，“高尾，上课不要说话。下个问题你来回答。”
　　“欸————？”面前原本放松的脊背瞬间就僵硬了。
　　“嗤。”
　　从嘴边放出这么一个字，我有些幸灾乐祸地撑起头，余光看着磨磨蹭蹭才站起来的高尾，向右探出头搜寻着投影出来的题目。

　　“啊啊，那个…不等式的解集是——”
　　看着装作认真读题还特意重复一遍来拖延时间的高尾，莫名地，我心里之前被吵醒的不快好像全都烟消云散了。
　　对，这是报复心理得到满足了，嗯，因为他这样子很逊嘛。

　　身子向窗户所在的内侧贴近以躲避老师的视线，我压低了嗓子用气音告诉他答案，“选C。”

　　“噢噢对了，答案选C！嗯。”高尾的听力倒意外地好，让我准备好在他后背上写字的笔盖都没了用武之地。
　　“答对了，坐下吧，记得上课别说话啊。”大岛手势示意他坐下。

　　“呼…”坐下后立刻恢复成之前不正经的样子，他半侧过身做了个“3Q”的手势。
　　我在他后背上划了个“√”表示收到。这已经成为我们上课时使用频繁的通讯方法了。

　　“苍漱，我今天做了鸡蛋卷哦——来吃吧”
　　“噢噢噢！”

　　下了课的教室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去了其他地方午餐，裕子把椅子搬到我桌旁，打开便当盒又被里面超丰富的食物晃了眼——每天有裕子天使给我加餐简直天！堂！
　　内心流着感动的泪水，我从后面的储物柜里把塑料袋拿了出来。

　　“咦，今天怎么是便利店的饭团？”裕子有点讶异地瞪了瞪眼睛。这个举动让我注意到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裕子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一点点解开粘在饭团上的保鲜膜，胃部传来的神之怒吼已经让我顾不上什么了。从刚剥开的尖端狠狠咬下一口，我一边从嘴角扯开不小心一起咬进嘴里的保鲜膜一边回答，“因为昨天晚上熬夜把剧本写完了，根本没时间再做便当就今天早上顺道在便利店买了。”

　　裕子面色一喜，正要张口就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高尾从小卖部拎着一袋东西回来。
　　“什…(嚼嚼)…什么剧本？”因为嘴里吃着面包发声有点困难，高尾绕回自己座位上灌了一口水才转过来把话给问完。
　　“社团的任务。”我简短地回答完，几口吞掉了第一个饭团，总觉得告诉了他其他细节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社团…？啊，演剧部？”老样子反坐在椅子上，双脚勾住椅子，他贴近了我的桌子仰视着我。不知怎的，他那金色的瞳孔让我觉得像鹰的眼睛一样。
　　“是演剧大赛要用的哟，全部都是苍漱一个人写的，很厉害吧？”裕子无视了我拼命使的眼色，拿起筷子夹了个鸡蛋卷递到我嘴前。
　　我迟疑了一下，合着这是贿赂？不过后来我果断还是没有抵御住美食的诱惑。

　　更重要的是，裕子那炫耀一样的口气让我觉得，怎么说呢——非常开心。自己的能力被其他人认可并且依赖着的感觉。
　　这一认知所带来的快乐从后来高尾看我的眼神里更加倍地使其包裹住了我。

　　“真是可靠呢。”高尾清澈的眸子看着我，舔了舔嘴边剩下的奶油，展露出温和的笑意。

　　扑通。

　　“咳咳，那个，那个，裕子！我给你讲讲内容吧？”仿佛要急着打断什么一样，我很刻意地转移了话题。
　　“好啊。”
　　“欸？咦？让我也听听看嘛——我很感兴趣啊。”似乎没有意料到自己被排除在外了，高尾“咻”地一下拉近了距离，眼睛盯着我。

　　扑通。

　　我猛地转头咬掉了裕子夹过来的第二个鸡蛋卷，差点被筷子硌了牙。
　　“随你便。”

　　“爱情故事？”看了我一眼，裕子笑出了声，歪歪头。
　　“怎么可能——”被脑子里冒出来的几个爱情剧画面寒了一下，我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友情啦友情，爱情啥的我不会写的。”
　　“哈啊？为什么？我还以为女生都很喜欢爱情剧。”轻声争得了裕子的同意，高尾问的同时没忘了往嘴里放个炸虾。
　　“世界上比爱情更令人感动的情感有很多吧？友情亲情这类的。”
　　我白了作出愚蠢发言的高尾一眼，意思是「你个脑子里除了肌肉就是爱情的白痴」。
　　“呀…真过分哈哈。”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没有理会高尾，裕子也夹了一个炸虾给我，真是我的天使。

　　“嗯。讲的就是有两个孤儿从小在贫民窟一起长大，某一天王宫的人来了，其中一个少年作为国王的私生子被带走，另一个则被留了下来。”
　　“…两个少年在截然不同的环境里长大，最终也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进入王宫的少年成为王位的接班人，被留下来的则成为强盗的头目，憎恨着王公贵族——并且想要向另一个少年复仇。…然后经过一系列这样那样的斗争被进入王宫的少年从黑暗中给救赎啦，就是这样老套路的故事。”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裕子和高尾的评价。但是意外地，在我停止后的十几秒内，我们三人形成的空间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裕子甚至连举着筷子的手都没放下。

　　“怎、怎么了？”

　　呼出一口气回了神，裕子放下手，停滞的空气这才恢复了流动。
　　她的眼睛跳过我看向窗外。嘴角的笑容很漂亮。
　　“大团圆结局真好。”

　　“啊啊，果然很可靠，夏目。”将手里的包装纸揉成一团，高尾也笑了。笑容比裕子更漂亮。

　　>>>
　　“服装设计？”盘腿靠在床头，我用脸夹着电话，手不停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动作。
　　“嗯，虽然森下学姐只是提了下，不过我正好认识对服装设计很擅长的网友，就主动接下这件事了。也不能光让你担着任务嘛，”那头隐约传来了打字的声音，“我已经跟她说好了，需要什么样的服装你直接她聊聊吧？那把你邮件地址和推特都发给她了哟。”
　　“好，麻烦你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很快接到了新邮件，对方是网名叫“鹿鹿子”的女孩子，和我同龄。
　　聊了起来才知道鹿鹿子是画手。才刚升入初中第二个月开头就认识了新的基友，总觉得超幸运啊。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我们就这样聊了一整晚。

　　M记。
　　“哈————啊？！！面基？！”
　　“嘘！”扑上来捂住我的嘴，裕子朝四周看过来的人抱歉地笑了笑，“太大声了啦。”
　　“抱歉抱歉，”我吸了口奶昔压惊，“是说和鹿鹿子？”
　　“对啊，你们之前也聊的不错吧，出来见个面嘛！不是很好玩吗w”
　　“哈，不对等等，原来鹿鹿子和我们在同一城市的吗？”

　　“当然啦，她是帝光的学生哦，”视线移到我脸上带出几分笑意，裕子拿了张面纸递过来，“脸上沾到番茄酱了。”
　　“谢谢…再等等你说帝光？！”
　　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某个绿色的脑袋，我晃了晃头企图驱散这个画面。
　　“时间是这周六，顺便可以去看看帝光有名的篮球部训练哟，鹿鹿子是篮球部教练的侄女，那天正好要去帮忙。”
　　“哦…那还不错…”
　　有点勉强地应了一声，其实篮球部训练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现在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那天见到阿真子的时候要怎么打招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剧本包含了满满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