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未来道姑》咖喱猪扒饭

6、第六章

　　方楚欣旁观着这一幕，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不想再插手，除非那男人有什么反常举动。
　　身后的瘦猴小四早已在看到嫂子变异的时候就吓呆了，方楚欣干净利落削了嫂子头的举动彻底把他的开关弄坏，惨叫声不绝于耳，方楚欣觉得吵回头看了一眼，那货已经发足狂奔逃走了，看他逃的方向，方楚欣祈祷他能活着并找到没了结界保护的方家大宅，躲在那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视线再转回来，肌肉男已经将妻子的尸体放平，头也安回了原来的位置。
　　“喂，你......”
　　肌肉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忍着胯间剧痛流血，徒手刨着地上的土，看样子是要埋葬亡妻的样子。
　　方楚欣看不下去他才刨了没多久就十指出血，转过身乘他不注意，从乾坤囊里找出一把铲子，真难为她出门前居然还把这个东西放进乾坤囊里。抓着铲子来到男子身边，方楚欣二话不说就一铲子挖下去，要挖第二下的时候却被男子阻止，他说：“让我来，不管你的事，我不怪你，是我有错在先。”
　　方楚欣一愣，男人的态度太奇怪，他说的有错在先，应该是指方才绑着自己意图抢劫这件事吧！
　　“我帮你吧，快一点，她也能快点入土为安。”毕竟是她亲手结束了别人的生命，埋葬是应该的。
　　如此，男人还是摇头，方楚欣实在无奈，只能将铲子放在男人手边，到远处的树下坐了下来，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男人拿起铲子，发了狠一般狂挖一阵，然后停下大口喘气，似乎在平复情绪，两三分钟后终于又重新动手，这次显然理智了很多。
　　刚才不知道去哪溜达的鱼干悄无声息回来，跳上了方楚欣的肩头。
　　看着男人在那挥汗如雨，到了中午已经挖出一个很大的坑了，足够三个成年人平躺的坑。
　　挖好坑，男人将妻子先放了进去，替她整理好头发，然后又将大儿子的遗骨和被妻子抓出来的胎儿放在了边上，盖下半边土埋葬了他们，余下的那小半边还空着，这半边空的位置是用来干嘛的，两人心知肚明。
　　做完这一切，男人来到方楚欣身边，坐下。
　　他的表情此时变得很平静，不是感到安定的平静，而是心如死灰的平静。
　　“我......大概也会变得和我老婆一样了。”
　　“......”
　　见方楚欣没回答，男人惨然一笑，觉得自己真是够嘲讽的，但他还是想说，也许接下来的话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语言了。
　　“我是个军人，说白了，是个只有高中文化的大老粗，但是我的老婆她真的很好，不介意我的身份和我结婚，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说到孩子，男人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只可惜啊，执行任务途中发生了这场灾难，我叛逃军营找到妻儿，原以为能逃开的，却想不到还是让她死了，是什么时候被丧尸伤到的，作为丈夫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那满是颓丧懊恼的语气，方楚欣拍了拍他的肩，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块面包，“吃了吧，吃了好上路。”
　　上路！？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了然，也没再问方楚欣，这瓶他刚才遍寻不着的水是从哪冒出来的，低头吃喝起来。也许是饿得太久，他吃的有点急，但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那是开始异变的征兆，饥饿感被无限放大......
　　吃饱喝足后男人自己躺进坑里，对方楚欣点点头。
　　方楚欣手上拿着那柄有些卷了边的西瓜刀，问肌肉男：“还有什么心愿没了？”
　　男人嗫喏着，语气颇有些遗憾，道：“我只恨不知道妻子是什么时候受伤感染尸毒的。”
　　“......她腹部黑气积郁，大概是你们逃亡途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不能怪你。”
　　察觉到方楚欣在安慰自己，肌肉男的愧疚感又深了一层，这个差点被自己害死的姑娘意外地是个好人，于是忍不住劝道：“前方路途凶险，我看你执意要去的样子，只能给你提个醒，看到它们扎堆就快跑别逞强，那些东西对声音很敏感。”
　　“嗯，谢谢你的提醒。”
　　“前面的小镇还算安全，还有，谢谢你让我以‘人’的样子死去。”
　　“知道了，不客气。”
　　“死前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这个要求让方楚欣犯难了，毕竟她还没法宽容到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即使中国有句古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即使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忏悔。
　　看他犹豫，男人放弃，“罢了，就此别过，麻烦你动手吧！”
　　“我叫方楚欣。”方正的方，楚国的楚，欣欣向荣的欣。
　　男人干涩地应了一声，说了句是本家，就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方楚欣手速极快，手起刀落间，肌肉男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断气了，这样便没机会听到方楚欣说：“安心去吧，既然是本家，我会好好超度你们的，我是抓鬼的道姑，超度也在业务范围内。”
　　“喵~”鱼干听着，叫了一声。
　　埋葬肌肉男一家并且超度的过程中，方楚欣的脑子里一直翻来覆去肌肉男坐在树下跟她说的最后那句话，能作为普通人类的样子死去真好。是啊，真好......此去路途必然凶险，若自己不小心中了尸毒异变，即将成为没有生命尊严的丧尸，又该何去何从？
　　方楚欣羞愧，自问无法做到肌肉男这样洒脱，将生命弃之不顾。

　　埋葬了男人以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一点。
　　坐回那棵大树下，方楚欣从乾坤囊里掏出矿泉水和面包，随便吃了一餐，鱼干很乖不再闹腾方楚欣，而是自己跳上车把之前散落的小鱼干叼出来，坐在主人身边一起享用午餐。一人一猫，世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阳光晒在皮肤上的灼烫感和风吹过树冠的沙沙声。
　　“鱼干，你说人的生命真的那么脆弱吗？我的父母他们现在如何呢，是活着还是死了，又或许变得和那些丧尸一样？”如果真的变成了丧尸，自己忍心下杀手吗？
　　鱼干是只猫，不会说人话，它抬头看了看方楚欣，又低头吃鱼了。
　　方楚欣惨然一笑，拍了拍脸颊振作精神，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整顿装备。
　　她从牛家村出来的时候仅仅是开了一辆小金杯，食物等等都储存在乾坤囊里，没想到半路出变故，遇到一个想要抢劫自己不成反而丧命的肌肉男，他们也是逃到此地弹尽粮绝，只剩下那辆吉普车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比小金杯强多了。既然车主已经死了，车子扔着不用白不用，方楚欣决定征用这辆车。
　　拍了拍享用完午餐在那舔爪子洗脸的鱼干，方楚欣说：“鱼干，走，去看看那辆车还能不能用。”
　　“咪~喵！”鱼干骄傲的起身，跟着方楚欣的脚步踱了过去。
　　半边车门还是打开的样子，刚才肌肉男从车里把大儿子的骨头取了出来，已经入土为安，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去，车套也还沾着血。将前后车门完全打开散味道，方楚欣又检查了一下油缸，剩下的油不是很多，不晓得能不能支撑到前面的小镇，又看了一圈，意外地发现车子后箱居然存着一小桶汽油，顿时笑开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才抑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方楚欣满脑子都是快些到前面镇子的念头。
　　看时间差不多，本来日头最盛的时候她打算休息，现在却因为有了更好的车子，决定立即上路。
　　上车前，她将沾了血的车套拆下扔掉，看车子里还算干净没有碎肉，不错！
　　那一小桶汽油已经被加到油缸里，原本小金杯里仅存的汽油，方楚欣不知道这辆车能不能用，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油渡了出来，存在那只小塑料桶里扔回后备箱。
　　“好了，我们准备走啦！”已经准备就绪，系好安全带，方楚欣冲车外喊了一声。
　　鱼干在她检查车子的时候跑开了，方楚欣只当它要去玩没在意，此刻一喊，才知道鱼干做什么去了。
　　小家伙不是一般的通人性，有的家猫家狗最多也就有点灵气懂得怎么讨好人类得到食物，鱼干却是一只实实在在有用的猫，方楚欣坐在车里，只见鱼干嘴里咬着一样长条形的东西，走得特别慢，一边走一边拨弄着什么。
　　鱼干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方楚欣见了，松开安全带下车，过去取下了那柄被鱼干咬在嘴里的西瓜刀，虽然杀了几只丧尸，刀刃就已经卷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断掉，有机会磨一磨还是可以再用的，至于鱼干爪子上拨弄的，则是那把铲子。
　　身上压力减掉，鱼干高兴地跳上了方楚欣的肩头。
　　方楚欣回过头对鱼干笑，正好碰到它凑上来的鼻子，鼻尖蹭鼻尖，他们无声地交流着感情。
　　“走，这次要正式出发了！”说着，方楚欣一踩油门，车子向着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