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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谁是谁的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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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意为你守护,置自己于不顾。那是我天赋。——水户洋平
“时间到!”随着彩子的一声令下,有个人影极速飞出了篮球馆,这一次竟然不是三井,而是樱木。洋平没有跟着一起离开,还是像平时一样帮着彩子做打扫善后的工作。“樱木这么急要去哪里?难道是要和晴子约会吗?”不是彩子八卦,而是认识樱木的人都知道,他只有两件事非常热衷。一是和流川枫比篮球;二就是喜欢着晴子。“呵呵,晴子可没那么大的魅力哦。NBA的一个球星出了一本自传,樱木赶着去买。”
篮球,真的是有如此的影响力呢,彩子从未真正衡量篮球与晴子在樱木心中孰轻孰重,可是答案好像已经明朗了。可是自己呢,篮球于自己,也是无法放弃的吗?彩子胡思乱想着,手里的拖把也不听使唤的随意画着画,最后还差点爬上洋平的脚。“啊,对不起。”彩子慌乱地道歉,自己这样也太失礼了。洋平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来篮球馆是要脱鞋子的,原来还要洗脚啊。”彩子听着那明显带有安慰色彩的调笑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下雨了呢,每年的这个时节神奈川多会有阵雨出现,谨慎之人如美奈子就会随身带把雨伞防身,可是彩子却总是忘记。这下可麻烦了呢。彩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洋平,希望他也是个谨慎的人。但是,洋平无奈的笑证明了彩子的企图已经落空了。两人站在体育馆门口,盯着门外不远处的小潭里不时荡起的点点水花,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轰隆隆——突然出现的雷声好像在彩子耳边敲了一下铜锣,彩子一个激灵,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洋平的手自然地搭上了彩子的肩膀,把她拉进自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要怕,有我在。”此时洋平眼中的她完全放下了平日里的英姿和气魄,反而像个婴儿般微微颤抖着。那种心悸的感觉好像正通过空气传递到他的心里,让他的心也起了细微的变化。
井上彩子,你离开篮球队,这样大家都好过。不然的话……啊!一个鬼脸娃娃从彩子的储物柜里掉出来,正好落到她的手里。乍一看来没什么特别,可是仔细点就会发现那个娃娃笑容非常……诡异。青黑色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好像还在回味着嘴里浓重的血腥味道。彩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向着四周扫视了一下,才故作镇定的把娃娃塞进自己的书包里。又是哪个人在恶作剧吗?她井上彩子是不应该害怕的,能用恐吓这一招的也就是某些幼稚的小女生吧。彩子并非惧惮这个娃娃,只是逼迫自己离开篮球队的要求引起了她的思考。究竟那个人是和自己结下了梁子,还是与篮球队不睦呢。现在的篮球队缺少了赤木队长,本来就已经需要刻苦训练来弥补了,如果这个时候闹出上次那样的暴力事件可就无法收场了,她可不想让洋平再为那些不成熟的人承担责任了。
“彩子,在想什么呢?趁着现在赶紧走吧。我看雨会越下越大。”洋平的话打断了彩子的隐忧,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彩子还是微笑了。为什么即使面对再难解决的问题,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眼神,自己就会感觉有希望了呢。彩子刚想踏出脚步,就被洋平拉了回来。“先等一下”他拿出自己的书包,在彩子面前晃了晃,然后举到了两人头顶。“走吧”。“这样对待书包和课本,回去书都湿了,还是算了吧。”虽然心里涌起一丝丝的甜蜜,彩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哈哈,我这个不良少年怎么会看书呢。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着凉。”不由分说地拉着彩子步入了雨中。
虽然雨已经不是很大了,但是冷冷的秋风还是让彩子打了个哆嗉。还未来得及抱怨天气的骤变,就已经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洋平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看看彩子有些苍白的脸。“看不出来平时大家敬畏的大姐头居然也会害怕打雷,我还真是赚到了第一手消息呢。”明明知道他在拿刚才的事情取笑,却也懒得还击。反正他们俩也是旗鼓相当的,偶尔让他占一次上风又怎样,彩子很大方的想。洋平也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了许久,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真正心意相通的人,即使相对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直到彩子要进门的时候。“彩子,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他说。彩子没有回头,嘴角轻轻上扬。
铃——欢欣的放学铃声及时响起,洋平摇了摇睡得僵硬的脖子,看到斜后方那个天才的课桌上空空如也。他早就去练习了,自从上次在全国大赛中展现锋芒以后,学校就特许樱木可以提前去练习了。洋平也抓起书包朝篮球馆走去,对他来说这可是例行的节目呢。篮球馆里的训练气氛正高涨,洋平环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球场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樱木,彩子呢?”洋平暂时充当了彩子的角色,递给下来休息的樱木一瓶水。“她说今天有事,提前走了。”樱木气喘吁吁地答道。“提前走了?糟了!”洋平好像想到了什么,箭一样地冲出了篮球馆,朝他们平时常走的路奔去。“洋平,你去哪里?竟然不等本天才了!”
狭窄的巷子里,彩子不知不觉退到了尽头。已经没有路了,不知道现在翻墙能否来得及?周围也没有可以用来抵抗的工具。彩子在心里盘算着。“你们想干什么?”彩子以尽可能平和的声音面对着眼前的三个男人,虽然不是像赤木学长那般强壮的人,可是对她来说还是显得太多了。“井上彩子,有人叫你离开篮球队。你好像没有听话哦。”为首的男人轻笑着,一只手抵住了彩子的下巴。果然还是那件事,对方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认真呢,不过也证明了她的猜想属于前者,与篮球队其他人无关。这样的结论让彩子多少松了一口气。“哼哼,真是好笑。”彩子不屑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钳制。“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虽然老子很喜欢你,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首领以眼神示意,其他的两个人也围过来,一个巴掌扇在彩子的脸上,彩子应声倒地。紧接着就是狠狠的一脚揣在彩子的肚子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彩子奋力朝自己的背包爬去……
“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没品诶。”一个声音自巷口传来,懒洋洋的带着调侃,与这边厢有些惨烈的情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是个顽皮的孩子在开玩笑。脚步越来越近,直到推开三个混在一起的男人,将跌倒在地的彩子揽进怀中。看着彩子身上的血污,洋平神色一凛。“看来今天必须要做个了断。伤她的人,我会让你知道后果。”“哪里来的嚣张的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你要死,大爷们就成全你!”“好啊,那就来吧!”小心地将彩子放在干净的角落,洋平示意三人站得更远一点。三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将洋平围在了中间,真是卑鄙。彩子颤抖的手伸进书包,慢慢地掏出手机。
洋平倏然跳起,飞身一脚正中在首领的头上。首领直接趴在地上,地上浸出一大滩鲜红。“妈的,小子挺厉害的!”那人挣扎着颤颤巍巍要站起来,洋平又发力来了个右勾拳,直接打到对方头上,这一记重拳让其再次跌坐在地上。旁边的一个人拳头突然砸上了洋平的额角,鲜血汩汩地留下来,洋平像是没感觉般朝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使劲的踢着,用尽全身的力气。“起来!你这个人渣,站起来!”洋平攥住那人的衣领,提起来,两只手死死箍住那人的脖子,完全无视男人挣扎的眼神。眼里透出的戾气让其余的两人都骇得停止了动作,因为他们发现他真的想杀了他们的老大!“住手,你这个疯子!住手!”两个男人看着同伴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越发惊慌了。
“洋平……不要。”彩子吃力地扯开唇,费力地喊着。洋平猛地停下了动作,将对方直接丢在地上,踉踉跄跄地朝彩子走去。直挺挺地跌坐在她的身边,一条胳膊仍然环在彩子身上,锐利的眸冷冷地盯住那三人。那两个早已吓傻的人赶紧冲到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身边,挣扎着将他扶起,慢慢地走了。“小子,你够狠!”其中的一个回头望了望洋平,不可思议地说着。洋平只是淡淡地笑着,好像刚才的激烈战斗根本不存在。“要动她,就要知道后果。”那人也朝彩子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洋平的手臂才无力地垂下来。“洋平,你怎么样?”彩子趴在洋平的身边,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声音气若游丝,还说没事。“好了,我们起来。我扶着你走。”彩子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这个时候不允许自己软弱。彩子小心地避开洋平的伤口,搀着他慢慢地走。“你刚才不是打电话报警吗?怎么警察的出警效率这么低?”“呃,手机没电了。我刚刚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们而已。”彩子不好意思的声音越来越小。“哈哈,真是个冒失鬼,以后一定要保持手机电源充足。”“好了啦,你就不要再念我了,受了伤就少说话。”“要不要去医院?”“不用了,回家吧。”
水户宅。彩子扶着洋平坐在沙发上,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洋平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看来刚才的虚弱也有体力过度消耗的原因。看着彩子熟练且忙碌穿梭的身影,洋平笑了。“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家,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家的布局,难不成曾经来偷窥过吗?”一句调侃换来了彩子的卫生眼,“我也不知道哦,可能我们两个放东西的习惯差不多吧。”彩子蹲下来,将擦过酒精的医用棉轻轻地涂在额角的伤口上,再凑上去吹了吹,好让消毒剂可以快点吸收。“会有点痛,你要忍耐哦。”彩子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想让洋平看到自己的脆弱。
简单的清理了伤口,彩子的目光落在洋平手臂上那一条有些发黄的疤痕,那样鲜明地展现她的眼前。“这是什么时候的?”彩子指着它问。“不记得了呢,应该很久了吧。”“一定是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才会留下疤痕”“哈哈,习惯了呢。每次都是这样,今天如果不是你……”“不是我就怎样?”洋平惊诧地读出彩子疑问中的气愤,但还是老实地说出了答案。“如果不是你,我就随便用个东西止住血就得了。”果然是这样!彩子感觉胸中的愤怒正越积越大,就要摆脱她的身体了。“你这个医药箱,是专门为樱木准备的对吧。”“啊呀,真是知我者莫若彩子呢。”一腔怒气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化解了,彩子有些无奈。“好了啦,动作不要那么夸张,小心伤口又裂开了。”彩子重新俯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动作熟练而又小心。“洋平,以后不要再‘习惯’了,我不要你‘习惯’。”“好,我答应。”彩子抬起头,郑重其事地望着那个乖乖任自己数落的人。不知道你的承诺我又可以相信几分呢。
安置好洋平以后彩子才得以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公寓,陈设简单而干净。推开厨房的门,里面的用具应有尽有,足以体现主人的厨艺不俗。彩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回仍靠在沙发上的洋平面前。“你的手臂受伤了,今天的晚餐我来帮你搞定吧。”“当然可以,不过我对食物的要求可是很高的。”洋平装作很质疑彩子,想要看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好啊,如果你敢说不好吃,我就给你投毒!”
餐桌上,洋平皱着眉头慢慢地把菜往嘴里送,显出很痛苦的表情。“喂,不许给我说难吃哦。”彩子半威胁半恐吓的说。洋平狠狠的点着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是这好像是他的屋檐吧,那么她呢,他的女主人吗?想到这里的洋平不自觉地微笑着。“没办法,家里只有我一个女生,哪里会有人教我这些呢。小时候都没有女孩子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没有妈妈。”彩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饭菜,又笑着说,“所以我只和哥哥还有他的朋友玩,就会打篮球啦。”洋平放下筷子,一只手抚着彩子的头,轻轻地揉着。“讨厌,爪子拿开啦。感觉你像是在摸小狗一样。”彩子打掉了他的手,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感觉你的厨艺好像很不错,谁教的?”
“是我母亲。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带我从东京来到神奈川,就住在这里。她很喜欢做料理,我就在旁边看,慢慢就会了。”彩子的脸上现出崇拜的表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来,我母亲病死了,这间房子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家了。”“我想你的母亲一定是个温暖的人,可以做出好吃的料理。”“也许就是因为料理,她才认识我父亲的,她常说父亲最爱她的料理。可是却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哪怕只是水户家的一个厨娘也好啊。”洋平始终语调平和,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难受,为他母亲。彩子无言地握住了洋平的手,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少年,只能借由自己的手将热量传递进他的心里,让他不至于那么冷。洋平回握着她的手,还是那样淡淡地微笑着。“以后请你再来家里,我来做料理给你。”
“你身上有伤,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自己出门就好。”彩子试图让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要乱动。可是,他仍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口,胳膊夸张地摇摆着,好像在说我完全没事儿。“好啦,你和我一起出去就是了,不要再乱摇乱动了。”自己对付湘北的问题儿童军团都是应对自如,唯独对这个家伙完全没办法,还真是失败呢。洋平目送着彩子登上巴士,直到巴士变成了一条模糊的白线,消失在公路的尽头。“到家后记得报个平安”他说。
彩子推开房门,将书包重重地丢在地上。想要这样一个声响来提醒自己的存在,电话铃声也很配合地突然响起,彩子踢掉鞋子跑过去,按下接听键。“是我,等不及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你。你也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伤,早点休息。还有,其实你的料理也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