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之狗与狼》妞很勤劳

16、16

　　怀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小哥才恍如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吴邪，在他的生命里，头一回有种抓不住的感觉，而且，更叫他手足无措的是，他心慌意乱得只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除了紧紧搂着吴邪，用最大的力气，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一直以来，在森林里，他就是至高无上的，没有谁敢来找他的麻烦，他的强大让他几乎就是一个没有弱点的存在，可这只没有弱点的黑狼，此时此刻，伏在黑暗中，搂着一只白狗，在疾病面前，也只能显得无助。

　　小哥轻轻地把吴邪整个儿的搬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当成肉垫，垫在底下，让他睡得舒服点儿。

　　他所有的动作，自始至终都没有惊醒怀里的吴邪。他不敢想，也许是一辈子都惊不醒了。

　　吴邪伤口灼热的温度贴在他的肚皮上，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伤口底下动脉血管微弱的跳动。

　　小哥望望洞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又看看身上的吴邪，眼睛眯起来，要是只有一个结局，还不如破釜沉舟，铤而走险一回。

　　小哥重新把吴邪放到地上，伤口朝上，自己跳起来，在他身边来回走了两圈，最终停下来，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深吸一口气。

　　他伸出锋利的爪子，在他伤口上方比划了一下。以前总是担心弄疼他，不敢出太大力气，现在要做这样的事情，恐怕自己比他更疼。

　　最残忍的事情，不是独自生活，不是和狼群大战，也不是在一片山头竖立威信，而是……要亲手用对付敌人的办法，对付自己的伙伴。

　　他的爪子，向来是用来猎杀，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用来亲手解决自己想要亲近的人。

　　爪子最终落在吴邪的伤口上，用力一挑，腐烂的伤口被划开，一滩脓水流出来，小哥眯了眯眼睛，又迅速沿着伤口边缘，划开所有的腐肉，直到不能再深入，表皮下方透明的血管暴漏出来，才收了爪子。

　　吴邪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又悄无声息了。

　　小哥一整夜都守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天亮的时候，小哥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被划开的伤口，没有再恶化的现象，粉红的嫩肉露在外面，看上去……至少是新鲜的。

　　吴邪一直昏迷着，他就一直守着，也不出去，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只要那伤口稍微有再次化脓的现象，他就一爪子伸出去，挑开，像让一只猎物在爪下皮开肉绽一样。

　　这样连守了三天三夜，伤口终于没有再次灌脓，相反，附近有些地方居然开始结痂了。

　　这是一个惊天的奇迹，让他激动不已，爪子拼命在地上刨着，趴在地上的身体忍不住颤栗，喉咙里低声呜嚎，都是兴奋的。

　　第四天天还没亮，吴邪醒了，一睁开眼就对小哥说了一个字，他还没有力气说很多话。可这一个字也够小哥兴奋好久了。

　　他沙哑着嗓子说，“饿。”

　　小哥立即转身跳了出去，连给吴邪喊他的时间都没有。而他心里只在懊恼，怎么会没准备食物！应该要打算吴邪醒过来要吃东西，说什么也要备好才对！

　　他高兴地已经忘掉了这些天他一直守在他身边，连自己都什么也没吃，更别说准备食物了，而且，他刻意忘掉，他根本没想过吴邪会真的熬起来，他冒着危险掀开他的伤口，这对他们这样在森林成长的来说，一般都是找死的途径。

　　谁知道吴邪跟他们不一样呢！居然真的忍过来了！

　　他的毅力是森林里其他的野兽们，谁都比不上的。

　　小哥为了尽快抓到点什么，直接奔去了别人的地盘上，抢了别的家伙的猎物，那个地盘的大家伙出来跟他讲理，他不仅一点儿理不讲还霸道地把人家揍了一顿，叼着战利品，昂首挺胸地奔回来了。

　　吴邪看着那半只小鹿，吃惊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种环境下，小哥居然还能逮着鹿，已经不是他所能钦佩的范围了。

　　他当然不知道，别的大家伙潜伏了好几天才捕到一只鹿，小哥跟他干了一架，从他嘴里抢下来的。

　　这种不厚道的事，也别指望小哥亲口告诉他了，反正让他崇拜着，没什么不好，小哥挺享受的。如果以后不幸被他知道了，他也可以这样教育他——森林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很强，抢那些弱者的，是王道。

　　被抢的猞猁如果听到他被小哥称为弱者，现在就不会生气地对着岩石咆哮着发泄怒气，而是直接吐血而亡。

　　小哥先喂了一口鹿肉给吴邪，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又给吐出来。

　　吴邪看他那么担心的样子，虽然还是觉得非常恶心味道难闻，但强忍着吞下肚，总算没有吐出来。

　　小哥又给他喂了几口，他全都忍下去了，一口也没给吐出来。

　　吴邪知道不吃东西就不会康复，只要能忍的，他都会拼尽全力去忍着，他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小哥又撕下一块鹿肉嚼碎，正要再喂他，吴邪摆摆头，轻声说，“饱了。”

　　小哥点头，在他身侧躺下，替他梳理毛发，在他耳边说，“饿了再吃。”

　　“嗯。”吴邪闭上眼睛，把头缩进小哥脖子里，好久才攒足了力气说，“我还以为醒不过来了。”

　　“不会，”小哥说，“会好起来。”

　　吴邪点头，就着小哥给他当肉垫，睡了下去，睡得格外香。

　　小哥看着他。他骨瘦如柴，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没有了初见时的熠熠风采，病怏怏的身体好像随时都再也爬不起来，迟早有一天沦为这个冬天的祭品。

　　但是，他醒了，既然醒了，小哥就决不允许再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包括死亡。

　　下午时分，天空又下起了大雪。

　　雪越来越厚，食物也越来越稀少，雪地上除了小哥的脚印，再看不到别的动物的，天空上连鸟儿都不见了踪影。

　　实在什么都找不到，小哥顶着剌剌寒风又去了趟最近的农户家，偷了点熟肉回来。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主要是白天，凶险比晚上行窃要大好几分，哪怕他已经很努力掩饰自己身影，但雪地上一串脚印出卖了他，村里一片惊慌，他在差点被村民们乱棍打死的场面里逃了出来。

　　他没有攻击任何人类，连一个村民的腿拦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他也没有扑上去咬一口。

　　如果想在森林里安稳地生活下去，就不能攻击任何一个人类。否则，那些经不起伤害的人类，一定会拿着猎枪，把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揪出来，以绝后患。

　　半夜回到山洞里，吴邪居然醒了，正呆呆望着洞口，等他回来，如果他有力气站起来，说不定已经爬到洞外去找了。

　　小哥丢下东西，先去检查了他的伤口。

　　尽管恢复十分缓慢的样子，但至少没有再恶化，相比于之前，简直算是完美了。

　　他松了一口气，让吴邪吃东西，自己在旁边看着他。

　　吴邪把食物往他面前推了推，说，“你也吃，你瘦了。”

　　小哥摇摇头，轻笑了一下，舔了舔他的嘴巴说，“你更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