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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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最近为了找楚月皎而忙得焦头烂额，楚风清自然也是顾不得连涵亚的了。
所以，连涵亚便趁着楚风清不知道，独自一人来到了医院。
医生笑容满面地说：“恭喜连先生。化验结果出来了，您肠内的肿瘤是良性的，已经排除肠癌的可能性了。只要做个小手术，您就能很快康复了。”
“谢谢您。”连涵亚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医生递过来的化验单。这已经是第二家大医院复查的结果了，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那我现在就去办手续吧，这个手术我需要住多久的院？”
“如果您状况比较良好的话，最快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好，那我就先交手术费和一个星期的住院费。”说完，连涵亚便掉头去办各种手续。
在被推上手术台之前，他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爸，我玩够了。”
连高鹏的回答也非常简短：“嗯，给你的两个星期期限也正好到了。你快点回家吧。”
“我暂时还不能回家，我被查出大肠里面有肿瘤，所以要做个手术切除并且住至少一个星期的院。能出院的时候，我就回去。”
“好，那我让钟臣去医院照顾你。”连高鹏的语气仍旧淡淡的，“需要我去医院看你吗？”
“不需要麻烦您了，谢谢您。”
“那就这样吧。再见。希望你早日康复。”
“好的，再见，也祝您身体健康。”
就这样，两人结束了只怕任何人都听不出是父子之间的对话——太过客气，太过生疏，而且几乎听不出一丝感情。
挂断了电话，连涵亚随即又给楚风清发了条短信。“我们分手吧。对不起，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我并不是决定彻底地离家出走，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于是请求父亲给我两个星期的时间，让我放松一下再恢复之前那样的生活。现在，两个星期已经结束了。”他本来还打了一句：“谢谢你，这两个星期我过得真的很愉快。”但他也觉得这句话是多余的，于是就把它删掉了，只发了前面那段话出去。
过了一会儿，楚风清回了他一条。“好。祝你幸福。再见。”
连涵亚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自嘲的笑。幸福？自己这辈子大概是与这两个字无缘了。再见？他们两个人大概也再也不会见了吧。他心头忽然有种很难受的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难受。
他此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楚风清看似风轻云淡的回复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真实心情。
看到连涵亚那条短信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被人在心上狠狠割了一刀。他知道连涵亚从来不爱他。他也知道连涵亚一直只是抱着谈交易的态度和他交往。所以，就算他有一天会回到连家，其实自己也是该作好心理准备的。可是他看着钱包里夹着的合影，还是心痛得滴血。
而他弟弟楚月皎这会儿也正痛得厉害——却是身体上和心都在痛。
老朱嫌他衣服洗得太偷懒，正在用皮带一下一下地狠狠抽他。
楚月皎痛得左躲右闪，却怎么也闪躲不过，只得任由皮带抽打在他的背上、臀上、臀上。幸好，干完一天农活的朱志强总算是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连忙扑上去挡在了楚月皎面前。“爸，你这是干嘛啊？！你会把他打坏的！！”
老朱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干脆抽在了朱志强身上。“你小子懂个毛！！老子就不信打得死她！！媳妇儿不打能调教好吗？就想老子不打你，你现在能成材吗？！赶快给老子让开！！”
“不让！”朱志强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说啥？！”老朱这下更生气了，抽打得也更厉害——孝顺的儿子向来很少对自己说一个‘不’字，“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飞了？！为了个女人，居然敢忤逆老子？！”
“……强子不敢……”朱志强的确也并不想不听父亲的话，只是为了楚月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也就不再还嘴，只默默承受着父亲猛烈的抽打。
老朱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打累了，这才停了下来。“妈的！！有句老话叫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真是半点不假！！你把老子这个爹都给忘光了！！算了算了，滚进屋去吧，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朱志强这才连忙把楚月皎拉近房里，然后拿出药来给他擦伤。
见楚月皎原本白皙柔嫩的娇弱身躯上遍布着一道道的红痕，朱志强心疼得不得了，柔声问：“很痛吧？你忍一下，我给你涂上这个药，一会儿就不痛了。”
楚月皎知道朱志强一定比自己伤得还厉害，心里有些感动，也就勉强笑了笑。“没事，不是很痛。其实我哥以前也经常这么打我，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
他说的倒也算是实话。所以被涂上药之后，他的确很快就不是那么痛了。
刚做完手术不久的连涵亚此刻却是正痛得厉害。
麻药的效果正在渐渐地过去。
连涵亚不仅身上痛得死去活来吗，心里也莫名地觉得很痛。他忽然有种很想找人说说话的感觉。钟臣虽然就在旁边坐着，随时听候连涵亚的差遣，但他知道，钟臣和自己一样，是个根本不知道如何和人闲聊的人。
如果楚风清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如果他能像往常一样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就好了。哪怕自己只是偶尔答他一两句话，也好。虽然连涵亚从前偶尔会觉得楚风清很吵，废话很多，但如今却又依稀开始怀念这种感觉了。
连涵亚越痛越是厉害，只觉得自己快要痛晕过去了，但为了不损伤神经，他又不敢用太多的止痛药，只得紧紧抱着那只楚风清送给他的熊猫玩偶，仿佛是在抱着楚风清一样。
可那样还是很痛。为了转移注意力，连涵亚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他艰难地支起疼痛的身体，用手机打了条短信发给楚风清：“你弟弟找到了吗？”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楚风清不会再理财自己。也许他已经把自己的号码扔进了黑名单，连这条短信都看不到也说不定。
可连涵亚没想到的是，楚风清竟然立马回了个电话过来。
连涵亚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喂……”
“月皎还没有找到。你最近好吗？”
“我……唔……！！”一阵剧痛忽然袭来，连涵亚无法控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怎么了？！”楚风清顿时听出了异样。
“……没……没什么……”连涵亚试图敷衍过去。
“没什么才怪！！你的声音怎么那么虚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风清心都揪紧了。
连涵亚见掩饰不过去，又听他的语气满是关切，心中一感动，也就只好说了实话。“真的没什么……只是刚做了个切除肿瘤的小手术，身上有点痛罢了……”
楚风清顿时大吃一惊。“什么？！肿瘤？！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你什么时候长了那玩意儿？！我怎么都不知道？！”
“放心吧，良性的。”连涵亚实在不知道楚风清的其他问题怎么回答，就只回答了这一个。
“哦，那就好。”楚风清松了口气，“你在哪个医院啊？我过去看看你吧！”
一个“好”字几乎要从连涵亚的嘴里脱口而出，但他终于还是忍住，淡淡地答道：“不用了。”
“哎呀，我们就算已经分手了，也还可以做朋友啊！！其实吧，我们之间本来一开始就没有爱情，从朋友做起才是正常的，是不是？不如就让我来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吧，哈哈！”楚风清这段时间总算是想明白自己对连涵亚的爱意了，自从连涵亚一走，他简直食之无味。他知道连涵亚并不喜欢自己，但如果能够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慢慢追求他，应该也是种不错的选择吧？可是自己毕竟是个要脸的，若是连涵亚对自己完全没感觉，他也不好再去死缠烂打。所以，一看到连涵亚那条短信，他就知道对方对自己不是全然无意，顿时就兴奋激动了起来。
听到这番话，连涵亚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对不起……我既然已经做回了连家的人，自然也就要继续遵守连家的家规。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我家的规矩是，不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
“真是的！！这种破规矩，就不要遵守它了嘛！！要不然，我改天和你爸聊聊吧？……喂！！”楚风清听到对方竟然直接“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还好楚风清的手机有显示对方具体方位的功能，所以就算连涵亚不说，楚风清也很快就顺利找到了他所在的医院。
“……你怎么真的来了？！谁批准你来的？！”连涵亚用恶狠狠的语气遮掩自己的惊喜。他这会儿身上的疼痛已经过去了，也就有力气瞪人加骂人了。
“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这医院又不是你连家开的——还好你爸没有赞助过这医院，哈哈！”楚风清依旧带着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连涵亚别过有点红的脸，对钟臣道，“我有点渴了，给我倒杯水吧。”
“是。”钟臣一如既往地恭敬，转身就要去倒水。
“等等！”楚风清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水杯，“让我来吧。”说着，他便倒了杯红茶递到连涵亚的手上。“来，连大少爷，请用茶——这次我知道你说的‘水’是指‘茶’了，哈哈！”
连涵亚默默地结过水杯，喝了几口。他脸色仍旧平静，心中却荡起了一阵涟漪。他虽然早就学会了自己倒水，但偶尔还是喜欢命令楚风清去做，在家同样也是大少爷的楚风清，却总会乖乖地伺候连涵亚。他从前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会儿才忽然发现，同样是倒水，有钟臣倒给他，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由楚风清倒给他，他却只觉得一片暖意。这大概是因为，钟臣是被连家养着，用着连家的钱，所以才奉命行事；而楚风清，却原本没必要这么做吧。可是，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吗？连涵亚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楚风清从那天就死皮赖脸地非要留下来贴身照顾他，他也不忍心叫人把楚风清轰出去。于是，他的住院生活就顿时愉快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