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梦》达夕多拉奇

4、梦中的路

　　下午的逛街萧维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倒是苏月兴致勃勃的东看看西看看的。不过苏月倒是一个理智的消费者，只看不买，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这种旅游景区的纪念品往往物不及所值，而另一点就是她每每回头，就看到萧维那张苦瓜一样的脸，顿时失去了购物的兴趣。
　　“我说你不要总是这副苦瓜脸好不好？”苏月终于被萧维这种消极的情绪所激怒，“情绪低落是无可奈何，但你顶着这么一张苦瓜脸出来气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萧维还是满脑子的自责，懒得与苏月理论。然而苏月却忍不下去了，一下午憋在心里的火现在终于发了出来：“我看你就是一根黄瓜！”
　　“黄瓜？”萧维不解的看着苏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怒气。
　　“你欠拍！”苏月一扭头，气冲冲的往旅馆方向走去。
　　“苏月，”萧维一把拉住她，抱歉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我太急了。”
　　“萧维！”苏月怒视着他，想要大骂他一顿，只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街道边，沉默了很久。苏月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有些事情，只有着急是没有用的。”
　　“我也明白，但是…….”萧维停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你就是心里乱，又乱又急，结果想东西就越想越没有头绪。”苏月接过了萧维的话，说道，“可是白云飞失踪了这么久，多耽误一天，他生存的几率就会减少一分。所以你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苏月，你真是…..”苏月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把萧维的心都看透了，他激动的真想立刻给苏月一个拥抱。
　　“你肚里的蛔虫是吧？”苏月嘟嘟嘴，不屑的说道，“你才是虫子呢！还是猪肉绦虫！”
　　萧维笑了起来，苏月这么说就是不生他的气了，他轻轻揽住她的腰，然后做出一个纨绔子弟的笑容：“小妞，想去哪里玩啊？大爷陪你～”
　　苏月一把推开萧维的手，佯嗔道：“就你还大爷！你也配做我的奴才！”
　　萧维配合着做了个请安的动作：“小的听候主子差遣。”
　　“扶本宫回殿。”苏月扬了扬头，一副慈禧的神情。
　　“zhe。”
　　两人笑闹着回去了旅馆。
　　进了大厅，苏月突然跑向前台，然后问这老板：“老板，你这里三个月前有没有一个科考队住进来过？”
　　一听这话，萧维就明白了，心下不由得感动许多。如果这次没有苏月一起，恐怕这时候自己还在发愁呢。
　　苏月的问话让这个胖胖的中年老板很是一顿回想，皱了半天眉毛，他才说道：“的确有。”
　　萧维和苏月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但是老板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冷缺了下去。
　　“但是，神农架这地方经常有科考队来，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说的是哪一路啊？”老板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萧维拿出了手机，找出了白云飞跟自己合拍照，递给老板说道，“就是这个人，你见过吗？”
　　老板拿着手机，对那照片端详了半天，终于还是摇摇头说道：“，这个…..每天人来人往的，我实在记不清了。抱歉阿，两位。”
　　萧维一下子又陷入了灰色的情绪之中，苏月接过了老板还回的手机感谢的笑了笑，拉着萧维回到了客房。
　　“你不要灰心啊！”苏月结了杯水递给萧维，说道，“记不得是很正常的，你想想，白云飞他们这次到这来号称是‘国家机密’的。而且来后没有几天就到了军区部队。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印象的。”
　　萧维知道苏月是在安慰自己，因为日志上并没有提到住在部队里的事情。不过萧维还是在心里为自己这么情绪化赶到厌恶。毕竟自己是一个男人，但现在却还像孩子一样稍有不顺就要别人来开导，萧维很讨厌这样子的自己。
　　水到了嘴里有一种莫名的苦涩，萧维没有咽下，一口吐到了房间的花盆里。
　　“这是什么水？”萧维举着杯子问道。
　　“就是饮水机里的水啊！”苏月说着指了指墙角的饮水机，“这水怎么了？”
　　“跟放了黄连一样，苦极了。”尽管把水吐了出来，萧维的嘴里还是不断的有苦味在味蕾周围徘徊。
　　苏月拿起杯子想要偿一口，却被萧维制止了：“还是别喝了，叫他们换一个吧。我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随后萧维叫来了客房服务，说明了原因后，换了一台饮水机。这次萧维再尝过，就没有那种异样的苦涩了。
　　就在他们的窗外，一双冰冷的眼睛透过窗帘缝隙愤怒的看着两个人。冷风抚过，夜气渐浓，随着卧室的灯熄灭，这个纤细矫健的身影离开了这里，隐没在三楼一扇开启的窗户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懒洋洋的萧维身上，他深深地打了个呵欠，起来洗漱。
　　苏月还如懒猫一样，蜷缩在被窝里，不愿起来。
　　看着镜中的自己，萧维突然觉得有几分陌生了：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羌繁，镜中的那张脸，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萧维拿起了电动刮胡刀，仔细的修整起了这张脸。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的跑出洗手间，跑到床边摇醒苏月，开心的说道：“快醒醒，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苏月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想到白云飞大约会在的地方了！”萧维说道。
　　“什么！”苏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会在哪里？”
　　萧维笑了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在苏月耳边轻声说道：“只要我们找到了桃树林，就一定能找到桃花源所在。”
　　苏月一听立刻不屑道：“废话！我再不知道！”
　　“我不是开玩笑，”萧维认真的说道，“根据白云飞的日志，他们最初是去了大九湖，因为那里是发现人鱼骨骸的地方。但是，就像我们经常所见的凶案一样，尸体的发现地未必就是罪犯的犯案现场。”
　　“你是说桃花源不是在大九湖那边？”苏月确实被萧维的想法所吸引。
　　“我认为是这样。”萧维说道。
　　苏月不解的看着萧维，问道：“那么是谁杀掉人鱼，然后又抛尸到大九湖？”
　　“我虽然猜不出人鱼的死因，但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大九湖，我大约猜得出来。”萧维微微笑道。
　　苏月扳住萧维的脸，佯愠道：“你不要在这里卖关子了！快招！”
　　萧维的脸被苏月的手挤得如同一个胖脸哇哇，他奋力的挣脱开，然后道：“应该是地下暗流。”
　　“地下暗流？”苏月眨了眨眼睛，说道，“就是地下水？”
　　“这个….大约是一样吧，”萧维苦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如果我的梦真如白云飞所说的是过去的记忆，那么就说明，在神农架确实有桃树林，确实有桃花源，确实有人鱼。依照陶渊明所说，桃花源的出现地，必然是有这样一些条件的：小河，桃林，山洞。而在大九湖区并没有桃林。所以，大九湖区一定不会是桃花源所在地。”
　　萧维往床头靠了靠，然后继续道：“在我的梦里，那条小河进入到了山洞中后，就变成了湍流，而且最后是消失在那个巨大的铁门下的。所以，我认为，在桃花源中，一定会有一条河，而且这条河在通往外面的时候，肯定是进入到了地下中的。”
　　“为什么一定是进入了地下？”苏月追问道。
　　“如果河水从地面上流出，那么就会有下游。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无数的科考队来往于神农架，汲水溯源的话，一定早就会发现了这个世外桃源。”萧维轻点这苏月的鼻尖道，“但是事实确实没有人发现过。那么就只有河水流往地下暗河这个结论了。”
　　“也真亏你能想的出，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阿？”苏月不满萧维点着自己鼻尖，便假装去咬萧维的手指，这才让他缩回了手。
　　“我们只要打听到哪里有大面积的桃林，就可以出发了。”萧维笑道。
　　二楼的走廊上，一个服务员从保洁室拿出了工具，放在手推车中，开始了上午的打扫，转到客房区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将耳朵紧贴在一扇门上。
　　“对不起，小姐，你找人吗？”服务员问道。
　　女子一惊，慌张的看向来人，发现是一名清洁工时，冷冷的说了句：“我走错门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束身风衣，步伐飞快，一阵淡淡的香水味略过，她下了楼。
　　服务员怀疑的看着女子走过，然后敲响了这扇门。
　　门内响起了回应的声音，没多久门就打开了，萧维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萧维看到门外是一个服务员，有点不明白对方的来意。
　　服务员把刚才自己看到的事情跟萧维说了，然后还再三的叮嘱萧维要看好自己的财物。萧维感谢着送走了服务员，却没有打算去追那神秘女子。那三次的经验告诉他，不用自己去找，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就像苏月常对他说的一样，冷静的思考比起盲目的寻找更有效。
　　萧维试着把近来的事情与这个神秘女子相联系，就发现，越来越多的线索开始指向了她。于是萧维打电话回到了公司，接电话正是他的秘书。在询问了公司最近的运作状况之后，萧维就问起了上次的快递是怎么寄来的。
　　“邮递员送来的，是我签收的。”秘书说道。
　　“你还记得邮递员的样子吗？”萧维问道。
　　“是个女的，挺年轻的。头发很长，瓜子脸。”秘书描述道。
　　萧维笑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当时她走了以后，我们还说了她好久呢，都说她长这么漂亮，做个邮递员可惜了。”
　　萧维无奈地笑了笑，女人们就是爱议论这些事情。
　　这样子萧维就更加确定了，整个事件，这神秘女子就是一条主要的线索：首先，她将白云飞的东西交给了自己，继而夜探萧维，不，最初从小巷开始，她就已经在注意自己了，或许更早，而当自己决定去找白云飞时，她又百般阻挠。日志上的那几页应该就是她撕去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与白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阻止自己去找白云飞？既然她想让阻止为什么一开始又要将东西送来？
　　谜团越想越多，萧维感觉自己又陷入到了层层的问题环套之中了。他拍了拍脑袋，决定暂时不再去想。因为他总觉得，真相不在别的地方，而在自己这里。
　　萧维把神秘女子的事情告诉了苏月，不为别的，只是怕苏月出事。毕竟苏月是跟自己一起来的，神秘女子肯定不会放过也不会放过她的。早些告诉苏月，也好让她提防一下。
　　苏月并没有萧维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告诉萧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瞒着我。因为你瞒着我，只会使我感到不被信任。我比你想想的坚强的多。”
　　萧维默默的将苏月揽在怀中，人生得如此一女子，夫复何求阿！苏月脸红红的，有些难为情的推开了萧维，然后嗔道：“突然间抱住我做什么啊？该去吃饭了。”
　　萧维一笑，再次把她抱住，说道：“月月，等这次的事儿完了，我们结婚吧。”
　　苏月脸羞得更红了，小声的说道：“我要再考虑一下。”
　　萧维的嘴唇紧贴着苏月的小脸，来回的摩挲：“月月，我爱你。嫁给我吧？”
　　苏月拼命挣扎出萧维的怀抱，拾起床上的外套就跑。到门口时，苏月对着萧维做了个鬼脸，羞笑的说道：“讨厌。”
　　午饭吃的特别快。吃饭的时候，萧维决定了去找寻桃花源的线索。到下午的时候，苏月和萧维出了旅馆，他们兵分两路：一方面萧维去各家旅馆打听白云飞那支科考队的行踪，而苏月则去打听神农架桃花林的情况。
　　萧维大约统计了一下，整个景区大约有10多家旅馆，一下午跑完勉强还是可能的，考虑到科考队应该人比较多，所以萧维先从略大些的旅馆找起了。而苏月，打听桃林的情报也尽量是找当地人，岁数较大的人来询问，这样的人进出山里多，经验丰富，所以知道桃林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两人在这里一直转到了天擦黑，才再回到了旅馆。最先回来的是苏月，一进客房，她就把自己重重的丢在了床上。跑了一下午，口干舌燥不说，脚也痛得很。脱下靴子，苏月揉着肿胀的脚，眼睛不经意间落在了床头橱上，那里躺着一张对折的白纸。
　　苏月以为是萧维留的字条，打开一看，不由得惊异万分：这竟然是那个神秘女子留的。
　　“再不听劝告，性命不保！”
　　白白的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这九个字。苏月把它丢回到床头橱上，仔细检查了一下旅行包：没有少东西。然后她又去看窗户：锁得好好的。那么这个女人一定是从正门进来的了。这么想着，苏月不禁身上阵阵发寒：如果一个人可以轻易进出这个房间，那么也意味着她可以轻易要了自己和萧维的命。
　　霎时间，苏月好像觉得这个房间中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自己，那些眼神冰冷凶恶，如剑般穿过了她的身体。门口响起起了开门声，而这种感觉，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进门的是萧维，他带着一脸疲惫无力的倒在了床上。
　　苏月给他到了一杯水，萧维接过来一饮而尽。“怎么样？你这边？”萧维躺在床上，右臂挡在眼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只是听说有桃树，但是大面积的桃林，我问遍了所有人，都得不到回答。”苏月叹气道，“你那边怎么样？”
　　“还剩三家。”萧维说道，“大部分都记不得了，时间太久了。”
　　“萧维，这里有一张纸条，你看看。”苏月拿起了橱上的那张白纸，塞到了萧维手里。
　　萧维迷迷糊糊的看清了上面的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谁送来的？！”
　　苏月指了指床头橱，说道：“我回来时，它就是放在这上面的。”
　　萧维愤怒的将纸条撕了个粉碎，说道：“她是在说她要杀我们易如反掌吗？！”
　　“你先别急，”苏月走过去对着萧维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萧维不解的看着苏月。
　　“这说明白，我们现在正在接近事实真相的路上。”苏月微笑道，“当我们越接近真相，她就会越着急，说不定她还会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
　　“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同时也意味着，我们越来越身处险地了。”萧维抓住苏月的肩膀，爱怜的看着她说。
　　“你会害怕吗？”苏月笑了笑说道，“我可不会害怕的。别忘了，我是空手道三段呢！”
　　萧维苦笑着把苏月揽进怀里，温暖的感觉自胸口散开，传遍了全身。“我爱你，苏月。所以我决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你也要答应我，不要逞强，好吗？”
　　苏月羞红着脸，倾听着萧维有力的心跳，那声音一下一下，竟好像小鹿般跃进了自己心中，耳边萧维爱语让她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的幸福。她轻轻地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苏月也说不清自己答应的是什么，是萧维刚才的要求，还是他上午的求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夜凉如水。萧维半夜竟被冻醒了，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蜷了蜷身子，继续睡下。可是鼻翼微微翕动，竟然闻到阵阵清淡香水味。那味道萧维熟悉极了！
　　萧维猛地睁开了眼，一张秀美的女人脸出现在他的眼前，紧张、恐惧一时间卡在了他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
　　如瀑的长发垂泻下来，遮住了女子的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她那冰冷的目光。萧维被那双眼睛盯的心里一阵阵发寒，他想要起身却动不了分毫，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他努力的张开嘴，然而没有一个音节都无法从他的喉咙中冲出。
　　她缓缓的从衣袋中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银色的月光下，刀身闪过一抹寒意。她将刀身在萧维的脸上来回摩挲。冰冷的感觉透过脸颊刺入萧维的心里。虽然身子不能动，但是萧维的心里此时正似筛糠般不住的颤抖。
　　“最后一次警告！”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纤细低沉，但是威胁的语气一点不少，“不准再找下去了。把这一切当作梦忘记吧！”
　　萧维此时猛地直视她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无畏和坚毅。女子被萧维的神情吓了一跳，转而恶狠狠的说道：“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明晃晃的刀子滑向了萧维的脖颈，萧维只觉得一阵冰凉的刺痛彻肤而来，刚刚于喉咙的积困一下子喷发出来。萧维大叫着从梦中醒来了。
　　“你怎么了？”苏月被萧维叫声吵醒，忙开了床头灯，然后走到萧维床边，就看见萧维一头一脸的汗，还不住的喘着粗气，“又做恶梦了？”
　　萧维说不出话来，只能疲惫的点点头。苏月看了就给他接了杯水，萧维咕咚一口喝下，擦去了脸上的汗水，这才缓缓说道：“我没事了，苏月，你去睡吧。”
　　苏月看着萧维的样子还是不很放心，就说道：“你先睡吧，我守着你。”
　　“不用了，”萧维起身把苏月按回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我没事的，你好好睡吧。”
　　苏月点点头，然后对萧维说道：“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一叫就醒的。”
　　萧维笑了笑，爱抚着苏月的脸颊道：“我知道，快睡吧。”
　　关了灯，萧维重又躺回床上，下意识的摸向了脖子，还好，那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梦。只是在那个梦中，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那冰冷的目光，锋利的刀刃，还有那淡淡的香水味。香水味？萧维刚才一直没有发觉，在这个房间，确实有一种香气――――正是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神秘女子的味道。
　　这么说她真的来过？萧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断的注意这房间内的一切动静。不知道为什么，萧维这一次不再是恐惧女子的到来，反而是期待。
　　如果能够知道白云飞失踪的真相，如果能够找到白云飞，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萧维这么想到。忽然，他看向了邻床的苏月：可是苏月怎么办？难道也要让她搭上性命？
　　全神贯注的监视着屋内，萧维并不能保持很久，不多时疲劳便又袭上大脑，萧维自觉屋里不会有什么状况，于是再次闭上了双眼。
　　萧维的眼前是一条人工修葺的石路，盘转着沿山而上。萧维快速的往山上走去，不过几百米，却忽然看到了一条小路从主道上分支而去。这小路不过是人们踩出的一条山路，蜿蜿蜒蜒的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萧维正想继续前行，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小路上不断闪现，这正是那个神秘女子。他来不及多想，舍了大路，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女子好像是发现了萧维，加快了步伐，如蛇般在林间急行。
　　不知道追出去多远，女子闪身进了一片树林，就找不到了踪影。萧维站在林外不住的发愣：这片树林就是他费尽心思要找的那片桃树林！
　　萧维站在林外，努力地向里面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边无尽的桃树。进，还是不进？萧维没有细想这个问题，头也不回的沿着小路走进了桃林。
　　一颗颗桃树如同冷漠的兵士，被萧维不断抛在身后，沿着那条被踏出来的小路，萧维边跑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过一路上倒是并没有萧维所害怕的突然袭击。走了很久，神秘女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了踪迹。只是萧维的耳边却想起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水声。
　　萧维知道自己离着那条河并不远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在跑过20多棵桃树后，萧维见到了那条小河。河水清澈，潺潺往下游流去，萧维看清了水流的方向，就沿河岸而行。果然走出不远就看到了上次的那个洞口。
　　萧维走到洞口，拿出了打火机，借着那微弱的光亮，进到了山洞中。整个山洞如同一个巨大的市内广场，萧维才走了十几米，洞内就豁然开朗，而那条小河也一下子便成了一条大河，水流陡然湍急起来，白浪互搏，在其中不断打着漩。虽然洞内宽阔，但是却并不长。萧维很快就走到了上次的铁门那里。
　　脚下只有两块砖并排那么宽，萧维小心的用打火机照在铁门上，仔仔细细的把铁门看了个清楚。一切都没有变，唯独少了上次那个锁眼。
　　萧维蹲下身子，仔细的去找，突然身旁的水中哗啦一声伸出两只雪白的手臂，生生把萧维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萧维猝不及防，立刻呛了水，在冰冷的湍流中，努力的伸出头来咳唆着。
　　“你怎么了？没事吧？萧维，醒醒！”耳畔不断响起苏月急切的声音，脸颊的阵阵疼痛把萧维从梦中唤醒。萧维睁开眼看到自己正泡在卫生间的浴缸里，陶瓷的笼头正呼啸着把冰冷的自来水注入到浴缸中。
　　在苏月的搀扶下，萧维总算把快要冻僵的身体挪到了床上。苏月又是给他加被子又是灌他喝热水，一直折腾到天亮，萧维才缓了过来。只是他到底是如何跑到了浴缸里，不仅苏月连萧维也说不清楚――――他可是从来没有梦游症的。不过这一次，萧维倒有了收获。
　　“如果白云飞猜测我的梦其实就是过去的记忆的话，那么我大约已经找到了去桃花源的路了。”萧维在被窝里费力的笑道。
　　“真的？你梦到了怎么去那里？”苏月惊讶的问道。
　　“是的，”萧维看着苏月，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面颊，微笑道，“等我一好过来，我们就去找。只要找到一条人工修葺的石路，我就一定可以找到进去桃花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