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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不如归去
      江湖上,总有些人,有些地方,是让人很是忌惮的。比如,西门吹雪和万梅山庄;再比如,曾经被称为是死人居住之地的幽灵山庄。不过,万梅山庄是少有人进,而幽灵山庄,却已是成为过去。而江湖上,还有不少人都知道,有一座小楼,里头常年百花盛开。这一座楼,很多人都可进得,甚至可以赏得里头的花,里面的主人,也是一个好客之人。这座小楼的主人,有一个很衬这小楼的名字——花满楼。
      这一日,花满楼正在小楼上浇花,突然淡淡的笑了,将浇花的器具放到一边,走进小楼内倒了两杯茶,在桌边坐下,笑道:“司空兄既然来了花某这小楼,何故还要做这梁上君子?”
      话音刚落,却从梁上跃下一名男子。这男子身材瘦小,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的精明,见到花满楼倒了茶水,也不客气,直接端了就喝下。只是喝完了茶,这人却也不离去,在桌边坐下,看着仍旧带着笑意的花满楼,欲言又止。
      花满楼带着笑,似乎对司空摘星的沉默有些奇怪,只是却不开口询问。有些事,该当自己知晓的,自然会知晓。
      司空摘星看着花满楼,来的路上满腹的话,突然就不知该如何说起。不是不想说,只是进了这百花楼,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一般。
      “司空兄,”花满楼约略的觉出,司空摘星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出了何事?”司空摘星一贯开朗,若不是出了大事,绝不会如此。隐隐的,花满楼觉得有些不详。
      “花满楼,”司空摘星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嘶哑,甚至约略的带了些哭腔,“陆小鸡,死了!”
      花满楼愣住了,甚至连手中的杯子自自己手中掉落都不曾发觉,良久,花满楼才挤出一抹笑容:“司空兄,这玩笑可开不得,回头陆兄可是要找你算账的!”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声音,却隐隐的颤抖。
      “是真的!”司空摘星将自己背上的包袱解下,放到花满楼面前。
      花满楼的手抚上那包袱,却是不停的颤抖,终于,还是将包袱打开,一个白瓷坛子静静的立在那块方巾之中,触手冰凉。“这是什么?”花满楼似乎有些不解,脸上的笑容仍在,可是那双眼睛,却再没了神采。他原本就是个瞎子,可是从前,笑起来的时候,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而现在只剩下一潭深水。
      “陆小鸡临死前说,他要回这里,”司空摘星哑着声道,“所以,我就带他来了。还有这个,”司空摘星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环,塞到花满楼的手里,“他让我交给你。”
      感觉到手上的东西,花满楼的眼底已如死水。“怎么会这样?”花满楼低下头,不知悲喜,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司空摘星。他还记得那人离开之时,神采飞扬的和自己告别,岂料回来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我和西门吹雪赶到的时候,他已身受重伤,身边围了不少人。”司空摘星低下头,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西门吹雪给他切了脉,已经五脏六腑移位,筋脉尽断。若不是他功力深厚,硬撑着一口气,只怕……”司空摘星想起自己见到陆小凤时的情景,他一直以为,就算是天下人都死绝了,陆小凤仍旧能好好活着,可是却在那一天,他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陆小凤,那一声紫衣,因为那些血,甚至已发了黑。司空摘星想救他,西门吹雪也想救他,可是任是他们俩如何期望,也不过换得陆小凤多喘了几口气,交代了些后话。
      听围观的人说起,才知道陆小凤不知为何进了附近的宅子,然后那宅子突然就炸了。司空摘星不信,西门吹雪亦是不信,以陆小凤的武功,怎可能会来不及逃出?他身上甚至还带着极重的内伤,若不是被人用内力击中,怎可能会筋脉尽断?
      “后来呢?”花满楼的开口问道。
      “我和西门吹雪都没查到是何人所为,”司空摘星深吸了口气,“只是听人说,陆小凤去的时候,似乎很匆忙,而且是从京城的方向过去。西门吹雪本想动身去京城,可是在我们将陆小凤火化后,却有人盯上了我们,要抢陆小凤留下的东西。”
      要从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两人手上抢东西,很难。可是,就算如西门吹雪,也吃不消那些人一波一波前仆后继的来抢夺。后来,西门吹雪秘密联系了一个人,让那人易容成了司空摘星,引开了那帮追兵。而司空摘星,却已带着陆小凤的东西,找到了花满楼这里。这一路,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始终不明白,陆小凤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交给花满楼的指环,可是那些人,却穷追不舍。
      “如此,多谢司空兄了!”花满楼将手中的指环套在自己手上,伸手准确的将那白瓷坛子收到自己怀里,声音已恢复了平静,“花某累了,司空兄请自便。”话说完,花满楼已抱着坛子进了内室,只留下司空摘星一人在外室。
      司空摘星听到花满楼平静的声音,突然就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花满楼为人,江湖传闻由来不低。可是此时看到花满楼如此平静,他的心里却隐约的觉得不详。放轻脚步跟上去,从缝隙里看到花满楼正在拿着帕子细细的擦着那白瓷坛子,因花满楼侧着脸,司空摘星始终看不到花满楼的表情,可是见花满楼肩头颤抖,司空摘星略微的松口气。
      自那一日后,司空摘星就在小楼住了下来。眼见花满楼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不同,方才略略的放心下来。有时他也会和花满楼一起饮酒喝茶。而那些想抢陆小凤遗物的人,却意外的已经安分下来,连来都不曾来这小楼。
      西门吹雪摆脱追兵后,来过小楼一次。见了花满楼后,只留下一句话——“半个月后去京城。”
      自西门吹雪来过后,花满楼又如从前一般,照料着花草,日子过的颇为舒坦。如此又过了半个月,当司空摘星要离开之时,花满楼拦下了他。
      “司空兄想必是去查陆兄的事,”当司空摘星和花满楼辞行的时候,花满楼淡淡的道,“如此,花某也与司空兄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司空摘星似乎想要劝他不要去,只是花满楼态度坚决,加上西门吹雪并未指明让花满楼不去,劝了几番后,司空摘星败下阵来,只能点头答应。而等司空摘星答应后,花满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喜色。
      看着满脸笑容的花满楼,司空摘星心里有些慌乱,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以一种莫名的方式来发展。只是回头一看,又觉得自己多疑了些,花满楼的笑容,分明就是一如既往。
      花满楼是和司空摘星一起进京。一路上,风波不断,饶是两人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也经不起那一波又一波的杀手。司空摘星很郁闷,明明陆小凤留下的东西就那么几件,完全没有藏私的可能,可是听那些人的意思,陆小凤分明就是藏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吃饭也杀,睡觉也杀,赶路也杀,你们烦不烦啊!!!”眼看马上就要进入京城,可是居然在距离京城一里地的地方又被那些蒙着脸的杀手逮个正着,司空摘星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口。骂完后,司空摘星突然往地上扔了黑色的丸药,随即升起一阵白色的浓烟,等浓烟过后,众杀手眼前已不见司空摘星和花满楼。
      名满江湖的两大人物,居然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逃之夭夭。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正想循着踪迹追上去,半空中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主子有命,不用追了!”那些人听后,没有异议,不多时便散了个精光。许久,这地方都只听得风过的声音,而在这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然远去。
      “方才那人,司空兄可认识?”许久过后,两道人影重新出现在路上,赫然是已经离开的花满楼和司空摘星。
      “那人谨慎的很,就算隐藏在暗处,也是一身黑,脸上还蒙着块遮羞布……”司空摘星吊儿郎当的回答,语气里颇有几分的不屑,“不过,那声音倒是有几分的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花满楼点点头,没有再问。对他而言,这样的回答,就已经够了。
      两人没有再多耽搁,直接施展轻功往京城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两人已进了京城。花满楼一反常态,没有和往常一样找个客栈住下,带着司空摘星直接去了花家在京城的一个商号。和那掌柜寒暄一番后,便在商号住了下来。
      两人住下后,司空摘星仍旧时不时的往外跑,而花满楼,则一直未出门,有时甚至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待便是一天。而一路上源源不断的杀手,也消停了,颇有一番风平浪静的味道。
      可是京城里这几日却不平静,先是当朝的几个高官府里,陆续丢了东西。每日上朝,除了平常的问候,不时还会加上一句——“遭贼了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几日,整个京城都知晓了这样一些事,搞的人人自危。只是这贼也奇怪,不偷寻常百姓家,倒是那些商户富户,没少被光顾,甚至连住着两大高手的花家都没有例外。
      而不多久,皇宫里也流出丢了东西的传言。只是,这次丢的似乎不是什么小物件,宫里流出传言,听说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案件。皇帝震怒,官府自然是惶恐不已,于是花家商号成了第一个被访之地。住着江湖第一神偷司空摘星的花家商号都不能逃过那贼人之手,官府自然要来表示关心。自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
      花家商号的人也很配合,官府说要搜查就搜查,说要丢失物件的清单就写了清单。花满楼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正悠然的喝着掌柜泡来的好茶,司空摘星双手环胸站在一边,脸上似乎有些愤懑的表情。良久,那些官差回来通报,自然是一无所获,于是那六扇门的捕头起身,歉意道:“打扰各位多时,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着,便准备带人离开。
      “捕头留步,”花满楼放下茶盏,开口留人,“花某有个不情之请。”
      “花公子但说无妨,在下能力范围之内,自当效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日京城传言,说这案子似乎与在下这位兄弟有关,”花满楼微微一笑,“而如今,捕头大人既然已经查得彻底,就表示此案与司空兄并无干系。如此,还请捕头还他一个清白。”
      绵里藏针。那捕头听到这话后,脑子里不由闪过这么个词,面色有些扭曲,看着花满楼那一脸的笑容,他不由的开始怀疑,花满楼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情势逼人,由不得人不答应,只是如此就答应下来,却又显得自己似乎太无能了些——“如若查明真与司空摘星无关,官府自会给他一个清白!”
      “捕头若是不信,自然可派人盯着。”花满楼听到话后,微笑着回了一句。而司空摘星,似乎啧了一声,那声音当中,还夹杂了些许的不屑。捕头哼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
      “花满楼,一起去喝一杯?”司空摘星见人走了,似乎心情大好,招呼着花满楼。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也好,这几日忙着处理商号之事,都未曾好好招待司空兄。容花某先去换身衣服。”
      “那我先回房歇会,你一会好了过来叫我。”司空摘星答应着道。然后这一整日,花家商号的人都不曾见过这两人出去,只是当他们去房间找人时,两人都不见踪影。
      花满楼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脚动的似乎有些困难,一抖动,便听到哗啦啦的铁器撞击声,微微一笑,倒是有些随遇而安的味道。
      “花公子倒是自得其乐的很。”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的嘲讽与不屑。
      “劳烦兄台易容成司空兄跟花某称兄道弟,”花满楼微笑着开口,“倒真是辛苦兄台了。”
      空气中的呼吸似乎略微重了一些——“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为何又任在下将公子带到这等地方来呢?”
      “既然兄台家的主子要见花某,花某便是走一趟也无妨。”花满楼仍旧微笑,对目前的状况,似乎颇为适应。
      “既然如此,那就请花公子随在下来吧!”
      花满楼闻声,起身从床上下来,感觉那人在自己身前领路,施施然跟了上去。
      “你如何知我不是司空摘星?”那人声音里有些忿恨。
      “你又如何知西门吹雪不怀疑呢?”花满楼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些意味深长。
      那人似乎还想开口,可是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你多话了,下去!”话语之中,带了几分的威严,想来是个长年发号施令的人。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人已经离开了。
      “主子在等花公子,请花公子随我来。”那人在花满楼面前微微一躬身,然后转身在他面前带路。花满楼也不以为杵,抬脚跟了上去。绕了不短的路程,前面那人终于停了下来。
      “主子,花公子到了。”那人喊道。
      “让花公子进来,你下去吧!”花满楼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然后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身边的人说了声“请。”花满楼抬脚进去,刚一进去,就听到门就被关上。
      “花公子过来喝杯茶,如何?”
      花满楼听到声音,准确的走到桌边,微微一笑,衣摆一掀,坐了下去。端起声音主人给自己倒好的茶,一派的自然态度。“花满楼不愧是花满楼!”那人声音里多了几分的激赏,似乎对花满楼颇为满意。
      “多谢夸奖,”花满楼微笑着道谢,“不过不知兄台费尽心机,请花某过来,到底有何要事?”
      “这事不急,”那人从容道,“现今在下比较好奇的是,花公子是如何看穿这一个局呢?”
      花满楼听到问话,低声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似乎想忍住却又似乎真的很难忍住,一双眼睛晶亮,完全不像是失明之人。
      “你不是花满楼,你是谁?!”对面那人声音中有了几分的慌乱。
      “哎呀,这位兄台不是一直在找在下的遗物吗?”“花满楼”的声音清亮起来,随即就见那人缓缓的从脸上剥下了一层面具,然后,那人就看到了对面这人眉头一挑,眉飞色舞道,“在下真是太伤心了,在下好不容易从地府里爬回来,想将在下的遗物给兄台,没想到兄台就这样一脸凶恶的样子。”
      “陆小凤?!怎么会是你?!”那人霍然起身,“花满楼呢?!”
      陆小凤眉头一挑,笑道:“哎呀,兄台的消息真是不灵通,这从一开始,就是陆某啊!”
      “不可能!消息上明明说……”
      “明明说什么呀?是不是明明说,陆小凤进过京城然后从水路南下,出海去了?”陆小凤施施然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虽然仍穿着花满楼的衣物,举手投足之间,却多了几分的痞气。
      被陆小凤这么一说,那人反而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桌边,低沉的笑了:“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居然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算计……”
      “唉,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很憋屈啊!”听到那人这么说,陆小凤脸上出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我和那老猴子打赌输了,那老猴子说我从头到脚都是痞气,非要我和花满楼好好学学。本来我觉得,学就学吧,可是到了花满楼面前,他居然不乐意了,非要我易容成花满楼。”陆小凤摸着自己唇边的两撇胡子,颇有些怀念道,“戴了这面具一个多月,都快憋死我了……”
      那蒙面人见陆小凤颇有些委屈的抱怨,眼神更加复杂——“那花满楼呢?”
      “唉,你别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千辛万苦设了这样一个局,到底为的是什么?”陆小凤眨着眼,一脸好奇的问道,“我不记得我有放什么要命的东西在花满楼那里。”
      “哼!”蒙面人一脸不善,“你可还记得,三月时,你进了一趟京城,在路边一个小孩那里买了一块龙纹玉佩?后来你回了江南,去了趟百花楼,就没将那东西带出来。”
      “等等,莫非那玉佩里有什么关键之物?”陆小凤见蒙面人扯远了,赶忙将话题拉回来,印象中,自己是在一个小偷儿的手上买了一块那样的玉佩。
      “那玉佩是先皇留下,里面有一个惊天秘密。解开秘密的人,可坐拥半壁江山,”蒙面人倒是也不吝啬,解开了陆小凤的疑问,又抛出一个很多人都想要的饵,“只要我们能解开秘密,那这天下……”
      “等等,”陆小凤抬手制止了那人的话,有些苦恼的揉揉太阳穴,“所以,你设这么一个局,绕那么大一个圈,一路追着花满楼要的,其实就是那一块玉佩?”
      “是!”这次蒙面人倒是回答的干脆利落。
      陆小凤心里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些人的心里,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衡量。“其实兄台,陆某如果早知道你要的是那东西,早就双手奉上。”陆小凤揉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疼,“也省的将在下吓得半死,以为自己惹了什么大麻烦,害的花满楼易容成我进京遭了别人的毒手。只是,那东西却真的也交不出来了……”
      “为什么?!”那人听的亦喜亦忧,听到陆小凤说东西交不出来,心里不由一急,“莫不是你想将那东西据为己有,然后……”
      “哎,你可别冤枉我。我陆小凤对坐拥天下没兴趣,”陆小凤一摆手,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至于交不出来的原因,告诉你也无妨。当时我觉那玉佩挺不错,本想将东西送给花满楼,谁知道那老猴子碰巧看到,一把就抢了过去。我陆小凤的东西,自然不能就这么被抢去,然后我们两人就动手,抢的时候不留意,不小心一掌打在了玉佩上。然后,玉佩就……”陆小凤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掌拍在玉佩上,玉佩的下场,不用说,想必都清楚。
      “我杀了你!”蒙面人眼中现出了怒色,一掌拍向陆小凤。强劲的内力夹杂着怒气,直直扑向陆小凤的面门。陆小凤闪身一躲,内劲一运,已将手脚上的铁链卸下。蒙面人一愣,随即两人就在房间里动手。隐约可闻门外也传来了喊杀声。
      “你,你们什么时候通知了他们?!”蒙面人听到约略的听到有人念了圣旨,有些惊惧的看着陆小凤。
      “京城里连环失窃,难道你以为普通人真有这本事?”陆小凤一笑,“那不过是障眼法,顺便让那没事干闲着无聊的老猴子去宫里送点消息而已。至于六扇门的人怎么会来,他们既然盯着花家商号,自然是跟上来了!”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蒙面人怒极反笑,过招之间,更是加了几分的狠戾,招招要至陆小凤于死地。
      “太傅大人,你既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要执着于那半壁江山呢?”陆小凤叹口气,见招拆招,嘴上却仍旧不停,“其实,当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事。那张龙椅,也没比其他椅子舒服啊!”
      “皇帝轮流做,那小子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凭什么他是皇帝,我是太傅?!”那人眼见自己身份被拆穿,更加咄咄逼人,“只可惜,老夫千算万算,算漏了你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本事。原先,我都已将花满楼擒下,却万料不到,那花满楼有此等本事,自老夫手中逃出去。不过,想必他也伤的不轻吧?”一面说着,两人之间已拆了几十招。
      陆小凤微微叹气,他自然是知道花满楼进京确实遇袭,伤势不轻。若不是脱逃时正好遇到南下的商船,使计藏了进去,只怕真要被人害死。想着,陆小凤都有些后怕,心思略转之间,手上动作不由加快了些。
      而此时的外头,灯火通明,院子里不少人正打着,似乎已杀红了眼。眼见许久过后,仍分不出胜负,一个身穿白衣之人翩然落下,挥剑之间,说不出的潇洒,只不过剑气过处,却是一片哀嚎。转眼间,原本节节败退的一方已控制了局面。
      “西门吹雪!”不一会,又落下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跳着脚,脸上略带不满冲白衣人道,“好不容易有场热闹,你居然就这么解决了!”
      “西门兄,此次多谢了!”另一人收了扇子,微笑着道谢,赫然是花满楼。
      西门吹雪略一点头,也不言语,往另一头走去。司空摘星没在打岔,他自然知道,花满楼谢的是什么。普天之下,能让西门吹雪配合演戏的人不多,而这一次,西门吹雪配合着从头演到了尾,又岂止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没走几步,三人停了下来,看着夜色之下,一老一少正打的难分难解。原来,陆小凤和那太傅,已经从屋里打出来。听到响动之声,花满楼展开扇子,微微一笑,而就在此时,陆小凤故意卖了个空门,正当那老太傅一掌拍向那空门之际,却感觉到自己动不了了。眼神略转,就见陆小凤的手指自自己的穴道上移开,冲着自己挑眉一笑:“差一点,承让了!”
      六扇门的人将太傅带了下去,总捕头回头要向几人道谢之时,却已不见了人影,徒留满院清风。后来他跟皇帝复命之时说起,就听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淡淡的笑道:“这天下,总有几个人是避朕唯恐不及的。”
      清晨的空气总是带了几分的湿意,在京城外的十里长亭之处,几人正一起说话。
      “我说陆小凤,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龙纹玉佩上有秘密,嗯?”一个矮小精瘦的人看着另外正喝酒的一人,眼中闪烁着精光,“还让我的宝贝不停的飞来飞去,你看都瘦了。”
      “老猴子,你说呢?”陆小凤一笑,桌子底下的手握住了身边的花满楼,笑容中颇有几分得意。一边的花满楼也笑了,任陆小凤握着自己的手,却不答话。
      “啧,我玩不过你陆小鸡!”司空摘星自暴自弃一般,只是眼底却带了几分的笑意,“不过,陆小凤,在京城商号的时候,你和花满楼终日窝在房间里……”正说着,司空摘星感觉嘴里被塞了满满的下酒菜,见陆小凤眼带威胁的瞪着自己,不由缩了缩脖子,转头看花满楼,依旧笑的风轻云淡,不由泄了气。
      “我要走了。”正闹腾间,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如此,西门兄一路小心。”花满楼起身,右手顺势脱离了陆小凤的掌握。
      陆小凤也站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西门吹雪,在西门吹雪眉头皱起之前开口道:“家里有人等着,果然就不一样,替我向嫂子问好。”
      在陆小凤说话间,西门吹雪已转身走向自己的马,翻身上去。在陆小凤说完之时,一抖缰绳,只见白衣白马,翩然远去。
      回头,司空摘星也不见了人影——“陆小凤,花满楼,我也告辞了!”
      “我们也走吧!”陆小凤冲花满楼笑道,“这段时间百花楼没有主人,可是失色了不少。”
      “我也想看看,百花楼的花草,被陆兄照顾成了何等模样。”花满楼脸上带着笑意,连眼睛里,似乎都带了几分的色彩。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似乎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拥住了花满楼,将下巴搁在花满楼的肩头,叹息一般道——“花满楼,你没事,真好!”
      “走吧,我们回家!”花满楼笑着拍拍陆小凤的肩膀。
      轻尘微起入朝阳,佳期已至人归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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