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 神魔混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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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交织着惊讶与狂喜，吴邪的身子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却在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出现的刹那被冲击得头脑发懵，下意识地喊出了“小哥”。
齐羽一愣，“怎么，你认识这雕像之人？”
雕像？吴邪走近细看之后才发现，那果然如齐羽所言只是一座雕像，并不是真人。那塑像的脸面已经模糊，但身形却与那个闷油瓶格外相似。
“你是怎么把这个雕像看作是活人的？”齐羽看吴邪闷不吭声，又有些隐隐失落的表情，忍不住调笑道，“莫非那人欠了你很多钱？”
“是啊，是啊。”吴邪白了他一眼，不想同他多废话。
老子辛辛苦苦九死一生跋涉万里，赶了大半年的路，临了了还是敌不过人家亲大哥，自己终究还是个外人，他确实欠了我很多，多到只能肉偿了。
吴邪伸手摸了摸，那雕像的石材用料颇为普通，但一些细节处的做工却让吴邪眼前一亮，一眼就认出这显然是出自中原的手艺。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雕像的胸口竟插了好几支石箭，根根刺入雕像的心脏。
到底是谁这么狠？吴邪蹙了蹙眉，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再去看那个雕像，总觉得这个雕像所呈现的姿态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摸了摸雕像的脸，发现他眼窝里竟然有水，这肯定不是泪水。吴邪抬起头，那黑不隆冬的顶部也许真的有出路，可是他们此时又该如何上去。
“这石雕起码也有四五百年了，怎么，欠你钱的人是前朝人？”
吴邪一惊，看着正仔细研究石质的齐羽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石雕虽然在潮湿的环境下保存的不怎么样，但它的表面覆了一层蜡，正是我中原的手艺。”吴邪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之前判定这是出自中原的原因，只听齐羽继续道，“但这蜡是蜜蜡，不是我朝常用的松蜡。时间不会特别的长，否则不会还能留下如此栩栩如生的背影，让我们的小天真错当成了真人。”
“呸，你才小天真。”吴邪啐了他一口，走上前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不能从这里出去。”
齐羽忽地转向了他，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想想你在哪儿见过？”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是那个闷油瓶子的石像，他现在特别抗拒去想这类东西，总觉得这千头万绪中他已经抓住了线头，只要他用力轻轻一拉，所有的真相就会出现在眼前。要是过去，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去拉，可是现在，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有的事情不会如此的简单，他内心深处开始本能的抗拒。
“还记得那场梦吗？”
吴邪又是一惊，“你怎么又知道？”
齐羽做了一个颇为无奈的得意表情，“准确的说，那不是什么梦，我齐家的占卜可不是只占未来的。你当时要找的那个人，其实我并没有算出他在哪里，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便往前找，结果就找到了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人间的痕迹，那纸婚书，同时，与那婚书有关的所有事都会入你梦中，那是一段真实的经历。”
吴邪连连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腿脚发软，齐羽的这段话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消化，什么叫“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什么叫“那是他最后一次在人间存在过的迹象”，如果闷油瓶不是真实的，那么那个总是救他于危险，他又执着地来寻找的人到底是谁！
难怪那个闷油瓶不肯跟自己回去！原来不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来接他的人的问题，相反，是他不是自己要接的那个人，他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他要接的那个人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那人早就死在了那场大唐与大食的战役之中！
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突然亮了起来，强烈的亮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吴邪只听到有一串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似乎是朝石室而来，紧接着，是一串刀枪碰击之声，混杂着人的惨叫与呻吟，战马的嘶鸣与吼叫，仿佛将他瞬间拉回了古战场，礼乐崩坏、性命轻贱、恸哭连天的战场。
“你快看！”
齐羽惊讶地发现地上那些吴邪留下的血开始朝一个方向流去，像是有生命似的，慢慢地朝石室的墙上爬去，原本灰蒙蒙的石墙在血液的侵染下顿时变得鲜明了起来，看起来竟像是熠熠生辉。紧接着，墙上立刻显现出了图形，吴邪的血流了不少，但还不足以让整个图案完全呈现出来，但那壁画的一角就已经让人触目惊心。
吴邪昏昏沉沉地摸了过去，那是两军交战厮杀的场景，他有些耳鸣，那些战场上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穿来穿去，折磨着他的神经。手指触摸到那鲜红色的壁画，仿佛在触摸那些前朝鲜活的生命，那些不久前还在他梦中出现过的人的身影。
突然，一声“咔嚓”声在吴邪刺穿了喧闹的意识，在他耳边突兀的响起，那座石像竟裂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片刻的凝滞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爆裂的巨响，那石像上的石片犹如雪花般片片爆裂剥落，在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时，那座石像便已在声声巨响中碎成齑粉。
齐羽只觉得喉头发紧，他咽了咽口水，这诡秘的气氛像条毒蛇般在他满是冷汗的后背上爬行，将它整个人包裹在内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想要唤吴邪，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劲风朝石室席卷而来，与此同时，那祭台上的石像粉末被风吹散，空中仿佛有一层朦胧的迷雾，阻隔了他的视线，就连近在咫尺的吴邪也看得不似真切。
“你们果然在这里。”
齐羽看向石室的入口，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那里，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法袍，两只眼混沌得没有焦点，可是他望着吴邪身后的壁画却闪着充满欲念的精光。
“是你……孩子，果然是你……”他看着吴邪喃喃道，“你的血……果然是……”
“吴邪你还不快过来！”齐羽看着失魂落魄的吴邪呆呆的没有反应，完全不知道他此刻意识已经混乱，一把过去把吴邪拽到了身后，“喂，老头，就是你把我扔在这里的吧，我看你印堂发黑，眼珠微凸，实乃大凶之兆，说不定今日就会命陨于此，这样吧，我告诉你逢凶化吉的办法，我齐羽铁口神断一定能保你无忧。”
“哈哈。”裘德考笑起来那破铜锣般的嗓子沙哑得要命，像是两张砂纸在耳边摩擦，令人耳膜发胀。他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兄弟，你只是个算命的，那么你能算算自己的命吗？猜猜，是你死得早还是我死得早。”
呸！死老头，你敢咒我！齐羽气得要命，可眼下人在别人的地盘上，身边只有这个呆呆傻傻的吴邪……呔！都怪这个乌鸦嘴的臭小子，好的不灵坏的灵，前头非说什么死不死的。他忿恨地偷偷掐了一把吴邪的胳膊，可吴邪却不知疼痛地茫然望着前方，仿佛心魂已被那壁画摄去。
“来人，杀了他们。”裘德考轻松随意地开口命令道，仿佛所说的不是杀人的指令，而是简单地宣布晚宴即将开始。
齐羽立刻就紧张了起来，马上躲到了吴邪身后，可等了半天却不见一个人出来，他双手搭在吴邪的肩上，从他的背后偷偷探出脑袋，却发现石室的入口处还是只站着裘德考一个人。
他扬了扬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指了指裘德考，“老头，你有病吧，哪来的人？”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巨响，石室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此时人已经完全站不住了，全都摔倒在了地上，齐羽抱着头和吴邪挤在一起，看那傻小子呆呆地仰着头，恨不得赏他一个爆栗，他刚伸手想要按下吴邪的脑袋护住他的头，却看见头顶的那团幽深破开了一丝亮光，一轮冷月静悄悄地挂在天际，同时，一串悠远苍茫的青铜铃声正隐隐地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神魔混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