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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命运留下的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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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义愤填膺的脸,对着白骨灵车之主那张淡漠浅笑的面容,显得多少有些滑稽。
他伸手想要抚摸吴邪的脸,却被一把推开,只听吴邪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看看,这张脸与我有多相似。”
“说反了吧!哪有老子像儿子的!应该说你像我,而不是我像你!”吴邪几乎气歪了嘴,完全没看见一旁的两位吸血鬼猎人,这让阿宁和黑瞎子有一种被无视的落寞感。
“不管你们俩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你们仨是一伙儿的准没错,”阿宁出声道,“先报上名字,姐不杀无名之辈。”
“我叫吴邪。”白骨灵车之主眨了眨眼,抢白道。
“放P!”吴邪恨不得上前掐断他的脖子,他怒火中烧地朝对方挥了一拳,却被灵巧的躲过,那一眨眼的移动速度出乎常人的想象,一旁的黑瞎子此时收起了银剑,抱着手臂一脸听好戏的模样。
吴邪转过头,对身后的闷油瓶委屈地说道,“小哥!这混蛋冒充我!你还不快过来帮我!”
这不看还好,一看吴邪的心就凉了半截。只见闷油瓶那家伙竟然盯着那个冒牌货一直在看,这让吴邪非常的不爽,心道,明明长得一样,他既然想看,看自己就好了啊,那个冒牌货又不比自己帅。
就在吴邪犹豫要不要出声让闷油瓶回回神,那假吴邪从怀里摸出了鬼玺,高高举过头顶,在月光下显得通体剔透,他看着闷油瓶,缓缓地开口,“跟我回去。”
吴邪大惊,马上跑到了闷油瓶的身边,拽着他的手说道,“小哥,快把那鬼玺拿回来!那是我的!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信物!”
闷油瓶默不作声,目光随之移到了鬼玺上,脸色也越来越沉,吴邪见他有些不对劲,更不敢撒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愿意吗?”假吴邪晃了晃鬼玺,神情笃定,“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约定。”
“他为什么要愿意啊?莫名其妙!”吴邪道,“快把那玩意还给我,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是个信……信物……”
吴邪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猛地扭头对着闷油瓶道,“莫非……莫非你就是……”
闷油瓶没有回答,他回避着吴邪急切的目光和焦虑的询问。他的血本来就是冰冷的,可此时只觉得身体内不知从何处散发着让他颤栗不已的寒冷,他想要喊叫,想要奔跑,却只能咬紧牙关一动不动。
“张起灵,这是你自己五百年前所做的盟誓,如今,你不愿意遵守吗?”
这句话相当于间接证实了吴邪的疑问,原来兜兜转转,那个与自己家族有约定的人竟然就是闷油瓶!
“你不是九门的人。”沉默了许久的闷油瓶终于开腔了,吴邪心一热,激动地看着闷油瓶。在巴格达的时候,闷油瓶就应该知道了自己身上有一枚鬼玺,而且是遵循约定特意来接他的。这又不是做买卖,谁手里有货就跟谁做,而是吴邪他自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验证方式了。
“你忘了吗?”那个假吴邪轻轻地笑了起来,“九门之首是张家,而你我都是张家人。我怎么就不是九门的人呢?如今,我既是张家人、又手握鬼玺,更重要的是,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即使一模一样,也不能代替他。”闷油瓶难得地抢白了别人的话。
他哈哈哈笑了起来,走到了闷油瓶的面前,吴邪见状,握着闷油瓶的手不禁又加了一把力,“小哥说的对,小哥他只认我,你别想挑拨离间破坏我们的感情。”
“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们之间是什么感情?”他问着吴邪,目光却在闷油瓶的脸上游走,“你和我弟弟是什么感情?”
弟弟!?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的吃了一惊,阿宁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黑瞎子,“喂喂!好像不太对啊,跟我们交手的那个如果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亡灵,他怎么可能活了那么久?”
黑瞎子轻哼一声,嘴角歪着挂着痞笑,道,“这世上能保持不死的办法很多,”他转头看了一眼阿宁,“比如,和魔鬼做交易。”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那并不表示,他是活着的。”
吴邪震惊地看着对方,又扭头看了看闷油瓶。闷油瓶没有任何表情以及情绪波动,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似的。
“我们相依为命五百年了,你认识他才多久?”
可我认识你弟弟的小弟弟。
这句话吴邪当然不会说出口,可是他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原本紧紧抓着闷油瓶的手也渐渐地松了。
“我是来带他回家的。”
听到这句话,闷油瓶终于有了反应,表情略带惊讶,忍不住侧目,只见吴邪低着头,语气也不像先前那么的激动,如果他是闷油瓶的哥哥,那他肯定不会害闷油瓶的吧。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要带着鬼玺到西方来接一个人回家,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到后来慢慢地接受,甚至隐隐地期待,我幻想他的模样,他的话语,他的一切。我想要了解他的故事以及他的秘密。”吴邪说的很缓慢,但也非常诚恳,“我常在想,这五百年来如果之前有人去接他了,那我就不可能会认识他、知道他,是命运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我的身上有为他留下的命运的记号。”
“命运吗?在这里的所有人尤其是我们两个,根本不相信什么命运,”假吴邪笑了起来,却笑得很凄凉,他没有再搭理吴邪,而是对闷油瓶说道,“让我们回格拉纳达吧。在晨辉普照大地的那一刻睡去,那才是你该过的生活。”说着,他一挥手,从灵车上飞出一架棺木,落在闷油瓶的面前,棺盖自动开启,像是在迎接它的主人。
闷油瓶慢慢走向了那具棺木,这时吴邪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小哥!”
他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吴邪,“你不是一直都在担心我会对你‘先奸后杀’吗?”他叹了口气,“现在不用怕了。”
吴邪脸色铁青,只见闷油瓶闭上眼,转过头不再看他一眼,默默地走进了棺木中安然的躺下。
“喂!你们也太无视我们血猎了……”阿宁的尾音被青铜铃声震得听不真切,只觉头痛欲裂,那声音就像是两只巨大的手在积压脑袋,吴邪已经站不稳了,眼前也渐渐模糊,只隐约地可以看见那原本躺在棺木中的闷油瓶又坐了起来,正在看着自己。
吴邪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音,眼前一黑便重重地摔到在地。
风轻送着白骨灵车,悄无声息地在夜空中疾驰,只听见在那日夜交替的瞬间传来了一曲陌生又熟悉的童谣——
“那盛开在圣山墓地的卡萨布兰卡啊,何时变成红色——”
“谁还记得那是由骑士与贵族的鲜血染成的——”
“那盛开在圣山墓地的卡萨布兰卡啊,何时不再枯萎——”
“谁还记得格拉纳达的星空下那锃亮的银色十字架——”
“那盛开在圣山墓地的卡萨布兰卡啊,何时漫山遍野——”
“谁还记得命运在我们身上所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