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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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家里显然不是个很好的谈话场所，我们约在传媒大厦附近的一家幽静的咖啡馆见面。
不同于她以前每次和顾宁川闹别扭的颓废，毫无形象，她打扮得很精致，气质也沉稳了许多，一场婚姻足以让人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离阳过得怎么样？”她轻轻搅拌着咖啡轻声问我。
我摊摊手不由得苦笑，“还能如何。”那只是一场逃避之旅，该面对的人事仍然还在。
她捋了捋波浪长卷，我皱皱眉，何时她打扮与陆靓青如此相近。
“此次离婚的原因又是为何？”我不解地问，若说她执著要跟随我的脚步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对顾太太的身份，她一直是珍惜和满足的。
咖啡店三三两两来人，她掏出黑框墨镜戴上，我才想起，如今她亦算名人，在渭城当地的电视上，时常可见她的身影，嫁给顾宁川后，可利用资源更多。
“你还是不要问了。”她紧抿着唇，紧紧低下头不看我。
“家里因为你的事闹翻了天，爸妈又老了许多，他们不能再接受一个离婚的女儿了。”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但心中无力感更甚。
良久才有一串泪珠滑下脸颊，流向她的脸颊，静静跌落在咖啡杯里，打散了那屋沉浮的泡沫，这样的笑笑让我有些悲伤。
“姐，离婚后，老顾还会来找我吗。会念起我吗？”
对她文不对题的回答，我只觉得心中一阵恼怒，到了此时此刻她还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我不语她又自嘲道，“也是，我不是你，他也不是傅念琛，你早就这么说过。婚姻是因人而异的。”
我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些。
“我和其宣好上了。”她突然语出惊人。
我唇张了张，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问道，“为什么？”
她浑不在意撇了下嘴，撑着脸颊慵懒回道，“没什么，旧情人罢了，就算在一起，也不算背叛。又不是没和他上床过，以前我们在一起八年呢。”
我对她这种无赖相真是哭笑不得，“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
“姐，我只是有些空虚。”她回道。
我定定看了她两秒然后起身，她一把拽住我的手，乞求道，“姐，别走。我真的想和你聊聊。”
我拒绝，“不，我觉得我回来是个错误。”这件事我插不了手。顾宁川虽说是烂人，但这么多年，只有笑笑一个人将他拖进了婚姻，一个再烂再花的男人也忍受不了被戴绿帽子。笑笑非要这么自掘坟墓？
“姐，你不觉得我样样都在步你后尘吗？”她笑嘻嘻地看着我。
“笑笑，你到底怎么了？”
她按着我又坐了下来，招服务生要了一瓶年份甚好的红酒，低头满满斟了一杯，一口饮掉大半这才道，“我以为只要守着顾太太的名份就好，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对丈夫的花边新闻不在意。”
“所以你在报复？”我好笑地盯着她。
她挑挑眉尾，“谁知道呢。反正我就是不想他好过。他玩了一辈子的女人，凭什么。”
我冷冷笑了一声，不知是否有些怜悯，“你以为他会介意再离一次婚？”这种损敌八千，自损一万的行为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夫妻做到这份上，已是仇人。
以为结婚便是休生养性真是大错特错，沈笑笑和顾宁川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到了一个更大的舞台继续胡闹！
“我就问你，你想怎么样。”
她良久才答，“我不想离婚。”
我摇摇头，道出事实，“你斗不过顾宁川的。”对于傅念琛和顾宁川这样的人来说，他们要做一件事，谁也阻止不了。我当日想离婚，他不让，后来也是他主动提出。我从来只有接受的余地。
她黯然。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我不知道笑笑内心在纠结什么，她千辛万苦得到想要的，却又不顾一切要去破坏，未了，她跟我说，她不想离婚。
婚姻果真能让人疯狂。
久未回渭城，堆积了太多的事，我回了一趟陆家见陆老先生，余佩佩红光满面，吹着她艳丽的指甲得意道，“听说了吧，那丫头果真要离婚了。我就知道他们长久不了。”
上了年纪的女人变得如此俗气真是一种悲哀。
砚青正睡过午觉从楼上下来，见到我颇有些意外，却仍然热忱，“姐，你回来了。”她又打了打哈欠。
“公司怎么样？”我照例问道。
“有念琛在自然都好。工厂又扩大了规模，你有空过去看看。新招了一个厂长，不过却不怎么样。”
她突然在我面前唤傅念琛的名字让我觉得意外，不是说姐夫叫惯了？我也不以为意，这样反倒是正常的罢。
陆老先生在书房门口喊我，“小宜，进来。”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这一趟散心够了吧。该静下心做点事了。”他推推老花镜仔细端视着我，没有掩饰眼里的关切。
我笑了笑，“这么看不得我清闲。”
“爸年纪大了，公司的事你们俩姐妹总要帮衬。我已彻底退出了董事会，现在养花弄草该享受些生活了。”
我倒有些意外，“你舍得？”这样的陆老先生我是从未见过的，他一直汲汲营营，看中钱财名利，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唉声叹了口气，却是笑着自嘲道，“爸爸老喽，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却笑着戳破他的谎言，“若砚青是男孩子，恐怕你还想再活五百年，打下整个天下交给他。”
他哈哈大笑，倒也不否认，陈年旧事，到了现在，也可释然而不计较。
他这一生为了儿子也是拼了老命了，只是最后还是不可得。真是个顽固的老人，一点也不与时俱进，真生的是儿子，未必有陆砚青这么有能力。我心下客观评价。
他饮了口茶道，“你和傅念琛已经是彻底告一段落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一怔，想到那日傅念琛对我说，正式追求你。大约只是玩笑话吧。陆老先生这么一问，我心倒是有些空落，今日之前确实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陆老先生叹了口气，又拿出上次的继承文件，那回他硬逼着我要，还打了我一巴掌，他指指上面的产权文件道，“爸爸知道你不会回榆味，这些商铺你看看有没有兴趣。挑些喜欢的店面去打理打理好过无所事事。”
我见他一份一份给我介绍，心生暖意，有这样为儿女考虑的父亲确实是福气。我算是任性乖张的女儿，他却对我拿出格外的耐心和诚意。
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笑道，“知道了，有空我会去看看的。”
他这才点点头，“全拿着。女人有点底气才能活得自在。”他好像要把以前十几年没给我的全部弥补。
这时听到余佩佩在外面大声道，“遗产都给完了吧，老头子啊，你就这么怕亏待了她。她是谁啊，前任傅念琛太太啊，只要傅念琛手指头漏一点给她，她也吃不完喝不尽了，你这点东西少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陆砚青却劝道，“妈，别说了。老提以前干什么。”
我淡淡将文件收回包里，就像以前我所说，女儿向父亲讨口饭吃，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受得心安理得。
没有在陆家吃饭，陆砚青执意送我出门。她仍开着那辆马萨拉蒂，不过车上已经没有那瓶四味香水了，若是扔了，确实有些可惜。
“姐，你仍住阿姨家吗？”她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点点头。
“念琛去见过你了？”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白。
我不禁有些好笑，问道，“你是以妹妹的立场还是其它？”
她脸色一僵，仍笑道，“自然是妹妹了。”
到了这一地步，她倒仍想做好一个妹妹的身份，不得不说是个谨慎的人。她一向聪明。
“顾宁川闹离婚，你怎么看。”我说。
她笑道，“他们不是惯会这样闹吗。应该会不了了之吧。”
我正要说什么，电话却是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手指在挂断键停留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傅念琛低沉的声音传来，“在哪儿？”
我看了看陆砚青回道，“刚看完爸爸回来。”
“晚上一起吃饭？”他提议道。
“不了。”我淡淡婉拒，甚至都不想说拒绝的理由。我们没必要见面。
电流那边安静了一会，我正要挂电话，他又出声道，“允浩和童童也在。他们很久没见过你。”
“我并没有什么立场。”
他却回道，“允浩可是你亲外甥。”
哪有这样套关系的，我不禁有些好笑。
“关于笑笑和老顾的事，也许我们可以聊聊。”他又道。
我又想到那日混沌时他与我说的话。心下一悸，却是没回话。他也安静等着，并未挂电话，今时今日，他如此尊重我，迁就我。
“过两天吧。”我道。
虽有些失望，但他仍好脾气道，“那你这两天好好休息。”
若非陆砚青在场，我恐怕会忍不住问他，傅念琛，我们早已经离婚，再多纠葛早已经过了一个轮回，如今又想如何。这样的戏码，我真不会演。心中有淡淡的疲倦感。
身边突然传来陆砚青的声音，“姐，我和念琛已经在一起。”
我循声看她，她话里挑衅和宣战意味颇浓。我不禁有些好笑。
“就在这里让我下车。”我淡淡道。并不想掺与到这些事情中来。生活对我来说仍然有选择。能让自己抉择的生活已然是幸福。
回到家我开始着手搬家的事，继父家的小房子在笑笑搬回来后再住一个我便有些拥挤，这些年来我也攒钱买了一个小房子，只是还未入住便与傅念琛结婚了，只是要装修便有段日子要忙碌了。
妈妈进来时，我正在网上看着家具，她迟疑坐在我身边，这才问道，“笑笑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离。”我老实回道。
妈妈担忧地皱起眉，“还有得挽回吗。小顾那边怎么说。”
我回道，“还没来得及见。”
结婚离婚之事，难免牵扯到长辈家人，我虽觉得烦躁，但仍需去见一见顾宁川。唉，偏生这些烦恼。
“不能离啊。笑笑是性子冲动，离了以后她怎么过？事业刚刚才好一点。她总这样莽撞，真要落得离婚下场，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话。陆宜啊，这次你得用用心帮帮她一把。”母亲紧紧捏着我的手臂，好像我能拯救一切般。
我没好气道，“她这回是自作孽不可活。非要挑战老顾的底限。”
母亲紧张问道，“她又做了什么。”
我也懒得用那种事烦她，只回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别着急，这不还没离吗？”
母亲只好点点头，她出去后我便掏出产权文件出来看，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看着便不由得一阵失笑，陆老先生万年不离老本行，这些铺子除了租出去的，多数还是做饮食，虽然门面不大，三四平米的也有，但在热市区，生意还算不错，陆老先生到底也是生意人，不介意门槛，光一家卖奶茶的店年收入也近几十万，难怪于佩佩要呷唇相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