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壹子

9、chapter7（修）

　　午餐时间的校园显得有些宁静。
　　莫茶坐在草地上靠着一棵大树，耳朵上插着耳机。她享受着这种不被打扰的宁静，就那样静静地数着消逝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此刻并不如以往那般如意。
　　“学姐你好！”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和谐。那是个穿着中规中矩校服的清秀男生。
　　莫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并不记得她认识这样一个男生。
　　男生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我……”
　　莫茶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语气轻皱眉头。
　　男生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赴还”的豁出去的表情，双手递出一封信，“请学姐好好看看这个…我真的很喜欢学姐！”
　　莫茶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他，却无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学姐！我可以为学姐做任何事！”他见莫茶毫无反应有些着急。
　　莫茶浅浅地笑了，“你觉得你真的很喜欢我吗？不要轻易说下自己无法实现的承诺。比如如果我现在让你去死你去吗？”意料中的，她看见了男生煞白的脸。
　　莫茶的右手轻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我是开玩笑的。小学弟真是…可爱。”
　　男生的脸又瞬间红了，延至脖颈。他把信塞到莫茶手中，“我是认真的。请学姐认真地阅读一下这个。”然后像怕她拒绝一样慌乱迅速地跑开了。
　　莫茶攥着手中被男生手心汗水略微沾湿的信封，神色复杂。就算多喜欢的人终究会离开的不是吗。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安沐从角落走出，双眸紧紧地锁着她手中的信，双唇紧紧地抿着，脸上的表情紧绷着，他觉得心头仿佛有一阵无名火在烧着，那种把她手中的信撕毁的冲动强烈地翻涌着。他知道，他嫉妒得发狂。
　　莫茶顺着脚步声望去，对上他的眼眸，“我不知道你原来有偷窥的嗜好。”她的语气有些嘲讽。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与陌生人的口气跟他说话，他的双手紧紧拉住她的手。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觉得她那么远，他只能望着她却抓不住她，那种无力几乎让他绝望。
　　像是为了拉进彼此的距离，寻求他的安全感，他没有预兆地抱住她，仿佛用上所有的力气那般地紧。
　　信不受控制地掉落，然后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莫茶没有预料到他的举动，有瞬间的呆愣。等她回过神来，她的双手地推开他，“我不记得我们有熟悉到这个地步。”落叶融入泥土。突然地他封住了她的双唇，他的唇颤抖着笨拙地吻着她，带着强烈的不安，他不要做她眼中的路人，永远都不要。他的吻炙热地仿佛可以瞬间覆灭她。莫茶没有反抗，她在等，在等他自己结束。
　　“咔嚓”一声。
　　安沐拿出手机拍下照片。那是个很好的角度，两人的侧脸都被照下，甚至连他咬着她的唇都那样清晰。
　　莫茶后退一步，彻底的冷漠伤了他的心。她拿过他的手机用力的甩向墙，然后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擦着有些红肿的唇瓣，直到擦破皮也不曾停下。她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语：“滚。”
　　他看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眼神带着深深的哀伤，那样深的哀伤连她都能感受到。
　　她看着他慢慢走过去蹲下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的手机零件。
　　等到捡完后，他转过身那样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看向她的内心，“我永远不会放手的。”
　　然后他走出她的视线。她在那一瞬间看见了他有些颤抖的手。
　　一阵暖风吹过，她却觉得冷，冷得彻底。

　　没有任何心情继续下午的课。
　　她背着书包在街道乱晃，看着一个又一个路人走过她的身旁，数着一块又一块路砖。
　　她有些迷茫地陷入思绪，直到撞到路人，看着投来的不满的眼神她有些无力地道歉。她突然想起以前一直护在她身旁为她阻挡路人的少年，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变了如此多，是因为长大了吗，还是她的固执？
　　她的眼睛随意地瞥向路边，直到望向一家店便收不回。她看到看见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他却捧着摔碎的手机地寻找修理，看见明明那么不轻易表现情绪的他却那样慌乱地地等待着。
　　突然眼前一片模糊的水雾，然后眼睛慢慢红了。
　　她躲在一个拐角处，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嘴，眼泪瞬间沾湿手背。
　　她仿佛想起那个下雨天，她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想起她曾经那么迷茫地淋着雨漫无目的地在街角奔走，她的世界是一片无边缘的阴云，瞬间笼罩着她，而那个少年却那样耐心地陪她淋着雨，把他当时并不算宽阔的肩膀借给她，任她肆意地发泄情绪。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连她都开始讨厌的自己为什么还有人能够对她如此好？
　　街头小店传来的轻音乐里，过往路人好奇地看着哭得肆意的漂亮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