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青春》叶七夏

10、抉择

　　夏慕寒已经离开了一个月，我重新找了份工作。
　　日子过的很平静，这期间，我曾经在超市里碰到过楚云，失而复得的墙角推着购物车，他跟个小尾巴似的走在后面。
　　我实在看不出李桑若有什么好，让这个男人丢弃了所有的尊严，不惜与夏慕寒多年的交情也要把她抢回来。难道因为她漂亮？这显然还是够格的，最起码身材和模样都比我好很多。
　　我本来准备绕道走的，不想碰见他们，谁知道跟狗血的电视剧情似的，这两个人神奇的在拐角处跟我打了个照面，李桑若看见我，眼神晦暗不明，脸抽了抽，又甜甜的笑了出来，“咿？凌小姐也过来买东西？”
　　不买东西来超市遛狗的吗？我想着回答她，“嗯，是啊，这么巧啊。”我决定无视她身后脸色很臭的男人，奶奶的，刚刚还满面春风的男人，在看见我的那一刻，脸色竟变的这么差，估计在马路上看见臭狗屎也就这表情了。
　　“嗯，是啊，我跟云云过来买东西。”
　　“哦，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点事儿呢。”
　　云云？云云！ 我X，前两天还被夏慕寒轻易的挖走的墙角，如今叫楚云竟然是这么恶心的称呼。我受不了了，神啊，你收了这个妖孽吧，我知道神不会收她，于是我推着购物车离开，走到速食方便面这一块的时候，我迅速的拿了各种口味的方便面，还有过桥米线和河粉。不想再遇见他们，只好赶紧买了自己的东西去结账。
　　回到家里我就泡上了米线，酸辣米线，我的最爱啊，可是为啥挑起来的米线闻着都觉得很难吃呢。
　　我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也不对，黑心的超市，肯定卖的是假货。要么就是过期了。我这么想着，又拿了一袋河粉泡上，可依然觉得好难吃，我认命的躺在床上想，是不是自己不规律的饮食，让我的胃发生了变差？
　　过几天去医院看看吧。
　　第二天去上班，路边小食店的味道飘了出来，得承认我有想吐的感觉，我知道自己的胃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以前经过这家小食店的时候，我只会流口水。
　　过了三天。
　　我实在受不了了，什么都吃不下，我瘦了整整六斤！
　　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很高兴，因为减肥成功，可是现在我不想减肥，我上班还需要体力，于是我只好请假去医院。
　　从主任医师的诊室走出来，我有点懵，手里的检查单和医师都告诉我，我的胃很正常，我坚持说自己的胃绝对有问题，因为吃什么都不香了，甚至闻到都想吐。结果医师沉默了一会，再我都快走出诊室的时候默默的说了一句，“小姑娘，你去查查妇科吧。”意味深长。。
　　旁边的一位老阿姨更是小声说了一句，“现在的小姑娘，看看才多大啊，真……”后面一堆不好听的话，我不想说。
　　到了妇科，医生告诉我要尿检，检完后还有一堆的啥啥啥……
　　我愣愣的坐在检查科等报告，报告拿到手的时候我看了看，除了看到一堆数值，我什么也看不懂，我只好又找到医生。
　　医生看了以后告诉我，“你怀孕了——现在要不要查个B超？”
　　“什么是B超？”我说。
　　医生很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又说，“这孩子你打算要还是不打算要。”
　　我没有回答，抓着检查单走出了妇科医生的诊室，我怕我再继续坐下去会说出一堆非常人的话，事实上我很想问医生，第一次OOXX也会怀孕吗？尿检会不会出错，B超究竟是啥东西。汗毛又全部竖了起来，我的背凉飕飕的，却又感觉很热。这是很奇怪的感知。
　　老天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我甚至从一个月前都在思索夏慕寒的提议，准备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我不知道该这么办，一个检查单就把我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理智告诉我，这个孩子不能要，我得下狠手，毕竟我和那个男人互相看对方生厌，我在心里下着这个决定，思考着解决的方案。
　　前面一个孩子抱着很大的皮球跑了过来，他太小了，皮球都跟他差不多大，他嘻嘻的笑着，后面的妈妈跟着他，一直在说慢点慢点。
　　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幅场景，一个玩皮球的孩子，被我用双手扯的四分五裂……
　　我摇了摇头，这孩子应该生下来，他毕竟是条生命，他现在在我的肚子里憧憬着看见太阳的那一刻，他在奋力的成长着。
　　可是我该怎么养他？我不能厚颜无耻的希望夏慕寒能够接受他，一个爸爸就让我的生活如此局促，如果还有个孩子，我真的得去卖肾或者卖身了，长久考虑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这两条都不行，那只能找楚云要钱，这真是下下策，万一他不承认这个孩子呢？万一他以此来羞辱我呢？他应该希望我把他打掉！
　　因为我看见楚云和一个女人站在不远处，女人说，“我能把他生下来吗？”
　　“你说呢？”楚云挑眉。
　　“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可是你的孩子。”女人好像哭了。
　　“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可我……”女人的话到了嘴边，被楚云一脸的冰霜吓的咽了回去。
　　这真是个不公平的世界，女人永远是弱势的一方，我还以为楚云这么急着抢回李桑若，是因为他爱她，可这显然是我的错觉，眼前这女人不是李桑若，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大美女。
　　老天可真会安排，用这么现实的方法告诉了我答案。
　　推翻了我之前的一切想法。
　　我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毕竟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照顾他，没钱没房没男人。我折回了医院，经过种种程序后，我又坐在了诊室，医生面无表情的说，“你拿着这个单子，先交一部分费用，作为预约金，一个星期后再过来手术吧，你的身体太虚，现在做恐怕会大出血。”
　　“那，那以后我还能有孩子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医生皱眉盯了我一眼，“不会有我们医院恐怕早倒闭了。”
　　“哦。”
　　出了诊室，我精神恍惚的走在走廊上，到了缴费窗口，我看了一眼缴费单，腿更加软了，预约金竟然就要两千！我一个月工资才他妈的三千，我脑子有点虚。心里却很清楚，于是我默默的走到了电梯边，想着其他的出路。
　　到了医院大门口，我想都没想，把手里的检查单全部一股脑的扔进了垃圾桶，现在的医院除了宰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没别的赚钱方法了，想着早上才检查了多少东西，就用了五六百块钱！早知道这行那么赚钱，当初我肯定去学医，我X。
　　回到家，我立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办法，可是没想到，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
　　以前都没这么好眠，最近却经常犯困，即使是上班时间，趴在桌子上眯一会的时间都能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我有点饿，可是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却始终吃不下，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然后又睡了起来。
　　五天后，我终于看见了希望，路边的电线杆上写着，“无痛人流，仅收八百块……”
　　我掏出手机记下电线杆上的电话号码，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打了电话，“喂，你好。”
　　“嗯。小姐你请讲。”
　　“我想请问，你们这里是做无痛人流手术的吗？”
　　“是啊，现在做正好，还打折……”
　　我的心咕咚一下沉到了水底，这东西都能打折……
　　“安——安全吗？”
　　“安全。小姐要不你直接到我们诊所来咨询吧。”
　　“咨询后要预约吗？什么时候能动手术。”
　　“不用预约，咨询过后直接可手术……”
　　“哦，那我明天过去吧，你把地址告诉我可以吗？”
　　“行，你记着吧，XX路1123号仁爱诊所。”
　　“记好了，先这样。”我匆忙的收了线，看着纸上面仁爱两个字觉得很扎眼。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可是天快亮的时候，我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我慌忙的打电话到公司说请两天假，生了病，主管批了，毕竟我这人很勤奋，做事也毫不马虎，平常休假我还愿意加班，所以主管很爽快的答应了。
　　整理好自己我就拿着那张纸找到了那家诊所，他所在的位置很偏僻，诊所也很小。战战兢兢的进去，咨询好一切之后我躺在了手术台上，手术灯在我上方亮着，我的眼前一片朦胧，我抬手擦了擦眼角，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后悔。
　　麻药刚扎进身体，我就突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