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一光年以后》人鱼玖玖99

3、003 人生若只如初见

　　003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狼狈地奔下阶梯，门口的伯伯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我身后有洪水猛兽。风叔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眼中笑意不减，难得看到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就这样跑掉了。风叔眼神不善地看着随后跟来的苏格：“又欺负人家慕斯学院的小丫头了，难得看到这么干净的小姑娘了呢？”
　　苏格很鄙视得白了一眼一脸惋惜，感慨万千的风叔：“刚刚听优棠说，楠姨又做了她爱吃的酥油鱼呢，去晚了可就没了，你也知道优棠．．．”苏格还没说完，风叔就风风火火的奔向厨房，把背影留给苏格，一边喃喃着说道：“这个臭丫头又抢我老头子的鱼，好不容易说服老婆子给我做条鱼，又便宜了优棠那丫头。”
　　苏格含笑看着风叔没有风度的奔跑，而后盯着秦卿离开的方向愣了很久，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很有趣的女孩子呢。那双与他妹妹苏优棠一样干净纯透的眼睛，以及看到他的时候那种错愕的神情，他都觉得很美好。这让他不禁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阿瞻，那个女孩似乎也是奔着阿瞻来的呢。想到这，苏格不禁有点懊恼，想他苏格也是卡司斯顿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为什么老是奔着阿瞻那个木头冰块去呢。
　　第二天下午，我没课，就去医院看了萧聿，顺便去超市挑了他最爱吃的水果。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明天上午再做一次脑电波检查就可以出院了。陆璃下午有课，我便担负起了在医院陪萧聿解闷的任务，反正我也没事。水瓶里的水喝完了，出去开水房打开水的时候，才知道顾衍晨就住在萧聿的隔壁。左手手掌绑着厚厚的一层绷带，我疑惑的看着，记忆中那天并没有看到他的手受伤，听到医生在跟他说话，应该是指骨骨折，但并不严重。门没关，我定定的站在门口，想转身离开，却一直迈不开脚步。
　　他回头，看到了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我，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不期然间撞进了我的眼眸，我刹那苍白了脸。我低着头，紧咬着唇，心里在嘲笑自己没出息。他对医生说了句话，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收了仪器准备离开病房。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他停下来看了我一下，只一会儿就走了。
　　“有问题要问我！”顾衍晨打破沉默，借鉴以往我对他的了解，我敢肯定，他说的绝对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而后又摇了摇头，眼泪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落了下来。
　　“没有？那就出去。”顾衍晨调整了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合上了眼睛不看我。
　　我猛得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似乎一脸倦容的顾衍晨，他竟然叫我出去。我苦笑，也对，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他就一直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对不起，打扰你了。”然后，转身离开。如果我此时回头的话，应该会看到顾衍晨接近绝望而又疼惜的眼神，但是，我始终没有回头。当初飞蛾扑火般的接近他，贪恋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最后惹得自己灰飞烟灭，虽然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他得目的并不单纯，却心痛自己摔得这样粉身碎骨。
　　猛然转身，与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我后退一步撞上门框，手中的水瓶掉落在地面，继而发出一声闷响，玻璃水瓶破裂，滚烫的热水撒我一身。那女孩远远的退开，虽然有被开水溅到，但并不严重。
　　只觉得小腿火辣辣的疼痛，脸上也有热水溅起留下的余热，与泪水混为一体，一样的温热伤人。顾衍晨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床上跌跌撞撞的起来，满地的雾气氤氲了他珍珠黑般的眼眸，她，一定很痛的。
　　“晨，你看，她泼我一身，好烫。”被撞到的女孩儿倚在顾衍晨身边撒娇。
　　小腿一下的地方已经麻木，忍痛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水瓶碎片，不知是泪还是热水滴落在水晶般的碎片上，破碎成灰。
　　“滚，我不想看到你。”顾衍晨用完好的右手握紧她的手，抖落她手中的碎片，锋利的玻璃裂痕割破了她细嫩的皮肤。
　　“卿卿，哪里痛？告诉我。”
　　我很想告诉他，很痛，哪里都通，心也很痛，可是我开不了口。
　　隔壁的萧聿听到骚动，带着不安的情绪走出病房，一眼便看到一地的碎片和还在冒着热气的一滩热水。他拨开围观的人，卷开我的裤脚，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他一把将我抱起，临走前狠狠地瞪了顾衍晨一眼：“你最好保佑卿卿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沈双月等到人群散去才走到顾衍晨的面前：“晨，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她见过，连陆璃那个女人都把她当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她和顾衍晨以及刚刚离开的萧聿的关系，似乎很耐人寻味呢。
　　顾衍晨没有理会沈双月，只是看着萧聿抱着秦卿离开的背影，然后慢慢的消失在医院的转角。他的握紧左手，狠狠的打在门框上，刚被包扎好的手掌又被鲜血染红了。手上撕裂般的疼痛，都比不上他内心的痛，卿卿，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他出生在名门望族，在北市只要一提顾家无人不知，无一不是竖起大拇指赞颂。而他作为顾家唯一的儿子，从出生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上最好的私立学校，享受的是最好的物质生活，然后接手家族企业并发扬光大。父母对他近乎残忍的要求，无情的剥夺本属于他的美好的童年，自小他就隐忍坚毅冷漠，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
　　秦卿的出现对于顾衍晨来说，是他一生的劫难，如果他是冰山的话，那么秦卿就是烈日里的艳阳。眼眶湿润，顾衍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他亲手把卿卿推开的，现在又哪有资格关心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萧聿很不礼貌的将医院骨科医生的大门一脚踹开，花白胡子的医生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萧聿。但是当看到我脚上的烫伤的时候，也将所有的火气咽下肚子。医生一边拿药水给我消毒，一边数落起一旁的萧聿：“年轻人啊，火气不要这么大，看，伤到女朋友了吧。这么烫的开水，幸好只是泼在小腿上。”
　　“医生，你误会了，我．．．”正想解释，就被萧聿一个眼神瞪住，害我后面的话来了个急刹车，说也不是，不说更难受。
　　我想他是在生气的，或者是我的，亦或者是顾衍晨的。
　　烫伤其实并不严重，但是，萧聿硬是叫我住院了，不愿我这样一蹦一跳的回学校。傍晚的时候，舒殊给我送来了最爱吃的八宝饭，还有一些我喜欢吃的话梅。舒殊是我的室友，因为性格相投，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殊殊，你带我回宿舍好不好，我可不想呆在这里，从小到大最讨厌住医院了。”我拉着舒殊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谁知她一点都不动心。
　　“好卿卿你就让我多活几年吧，你没看到聿学长喷火一样的眼神，我要是带你出去了，估计你明天要替我收尸了。”舒殊果断的摇摇头，一掌拍落我的手，“你啊，就好好的在医院呆着吧。”然后我眼巴巴的看着舒殊奸诈的笑着离开我的病房。
　　“交友不慎啊！”我在心里大吼，只能捶被子撒气。
　　第二天上午，我趁着陆璃陪萧聿去检查的时候，偷偷的整理了东西，溜出了医院。
　　依旧是美伦美奂的卡司斯顿，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来不要来，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虽然我知道他不在，可，我想，这些都是他看过的风景，他呼吸过的空气，因为我知道我们很近很近了。
　　门口的伯伯不在，估计偷懒去了，我侧身，从铁门穿过。卡司斯顿的法学院向来以严谨治学出名，法学院的导师更是整个卡司斯顿最惹不起的，只要你犯一点点错，他就能列出上百条的法律来治你的罪，背法典，对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我知道，他的导师是法学院最出色的清一教授，卡司斯顿的ＢＢＳ上说他是一个古怪的老头，而他，是清一教授最出色欣赏的学生。
　　“看，那个女孩儿，就是昨天来法学院和苏优棠那个狐狸精说话的，好像也是来找瞻学长的。”
　　隐隐听着有人说到了他的名字，我四周看了看，试图寻找说话的人。
　　“你是来找瞻学长的？”身后有人问，是个清丽的女声。
　　我转身看向她，纯白金边的校服似乎有点别扭，裙子似乎也被改过了，比一般人的短了一点，还算清秀可人，但是比不上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儿。
　　我皱了皱眉很奇怪她为什么知道我，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她的问话。
　　“你认识苏优棠？”她又问。
　　苏优棠？我有听到苏格喊她优棠，应该是昨天的那个女孩。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是苏格的妹妹，应该不算认识吧。
　　“哼，就知道你和苏优棠一样，就会勾人，闻着身上都要一股狐臭味。”江菲洛看着那张跟苏优棠不相上下的漂亮脸蛋，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的火，自从那个苏优棠来了之后，整个卡司斯顿的男生都疯掉了。
　　我呼吸顿时一窒，感觉脸上的温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胸口的疼痛难以抑制。
　　“江菲洛同学，清一教授和阿瞻不在，就不意味着法学院没有人治得了你。”那个鬼魅一样的苏格，为什么每次来都能碰到呢，真是活见鬼。
　　站在苏格身边的那个女孩，正是昨天跟我说话的漂亮美女苏优棠。她笑着走向我：“昨天怎么跑掉了呢，我哥哥很可怕吗？不用怕的。”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离我那么近，害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卷起她金黄色如海藻般的长发：“你长得真好看，我看过的电视里的明星都没有你好看。”一向以优雅高贵苏优棠，在听完我的话之后，忍不住的捧腹大笑。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就恨不得挖个缝钻进去。连苏优棠身后的苏格也忍不住的想笑，但是为了维持形象，不得不憋住，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我碰到了一对很奇怪的兄妹呢，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们，特别是苏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