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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Chapter5:献未安(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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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恨不能,化作你的影子守在你身旁。
事实证明我把一切都猜错了,因为当我提起勇气闯进去的时候,项日葵已经喝HIGH了,她脱掉了外套,穿着短的能够让内裤底部时隐时现的牛仔裙,胸部裹了一块不明所以的蓝布,披头散发的在一群男人中间提着酒瓶子卖力的扭动腰肢。
夏初,她不是你。
没有人能够是你,没有人能够像你。我忽然那么后悔第一次看到她时竟然当成了你,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她,我会像心疼郭羡意和别人打架伤了时那样心疼。
甚至愈加剧烈,项日葵的堕落,欺瞒,她在肮脏下流的男人之间妖精般蛊惑迷离的模样,那些男人摸向她光洁皮肤的脏手,这些映在我的眼底,如一根针刺穿我的视网膜,于是渲染出一片血红模糊在视线之中,还未看清,已经充盈了双眸。
我突然痛恨自己的懦弱,如果此刻是郭羡意在这里,她大概会二话不说的抄起酒瓶子把靠项日葵最近的那个一脸猥琐相的男人给爆头了,我多想像她一样豪迈的冲过去,阻挡那些男人对项日葵的侵犯。
当我踌躇的在原地犹豫时,项日葵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那群人的束缚,跌跌撞撞的走进一条细窄的长廊,我赶紧跟过去,一个个的敲开那些厕所的小门,终于在倒数第三个女厕里找到项日葵,她被拥挤在狭窄空间里的三个女生按住脑袋往冰凉的墙上撞,我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你们……”
“放开她……”在那个胖女生看向我的那一刻,我终于把这句话说完整。耳朵上带了一排银耳钉的女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对胖女生使了个眼色,我脸上立刻被掴了一巴掌,像是一个小鞭炮在耳朵上炸开那样,火辣辣的疼,我捂住脸,眼泪就快夺眶而出了。
本来被按住的项日葵从凌乱的发丝缝隙里看到我挨打的模样,立刻像是满血满状态复活般剧烈的反抗扭动起来,她挣脱抓住她胳膊的女生,飞起一脚踹在打我那胖子的屁股上,不过这个举动彻底的惹怒了这三位神仙姐姐,我们当晚的下场是被按住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趴在马桶上休息了三十分钟之后,我强忍着泪把项日葵扶起来,因为刚才她们拳头飞腿落下来时项日葵差不多是扑在我身上的。
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走出女厕看到一个男人在昏暗的走廊里靠着墙壁抽烟,整条狭窄的过道都是迷幻的尼古丁味道,我几乎站不稳,当我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到将唇间一根烟抽的风生水起的男人时,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该死。”他发现了我,低声诅咒着扔掉烟大步跨过来一把拉起我,他力气很大,夹住我胳膊的手指因为愤怒而没注意力道,我疼得龇牙咧嘴。
这时,狭窄的走廊里忽然呼啦啦涌进来以段律为首的一群人,段律眉头高耸着,一句话不说的带走了项日葵,她垂着脑袋也不反抗,我张了张口,始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自杀了呢。”墨先生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我的脸。
“我为什么要自杀?”我翻了翻白眼,垂下脑袋尽量让头发遮住伤口。
“就是今天我看到你……洗澡,那个……”
“滚!”
我气愤的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好痛。”他弯腰抱住膝盖,却因为这个动作,清晰的看到了我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墨先生瞬间转冷的表情让我不敢开口,他一把抓住我拖了出去,到靠近吧台的沙发前,举起桌上一瓶酒狠狠地砸在了桌脚,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原本喧嚣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看向我们,他沉默的打量了周边一遭,然后用极度压抑的口气问:“你们谁对她动手了?”
瞬间整个酒吧像是从西双版纳飞到了青藏高原,墨先生天然制冷效果胜过多少氟化氢啊,整个酒吧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应声。
这样冷凝怪异的滴滴答答过去五分钟,耳钉姐姐终于沉不住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斜眼看着墨先生,语气十分挑衅:“老娘干的,怎么了?这小婊子是你女人?”
后来,我常常想起这一天,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记不清很多细节,比如来这里的原因,和究竟被谁噼里啪啦的揍了一顿,我唯一能记得的,是这天,有一个男生为我动手打了女生。
就是如此。
墨先生在她落下话音后飞快的抄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子冲着她左侧脸颊抡过去,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黑色的玻璃已经在她太阳穴上炸开,伴着哗啦一声清脆而残忍的声响,玻璃渣锋利的刀刃划破她整张脸,我幻觉一般听到皮肤被割开和血液喷涌的声音,微茫而心惊,落入寂静的尘埃中,发出轰然一声,盖过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然而那血腥的场面我是没有看到的,因为墨先生几乎在抄起酒瓶的同时伸长另一只手按在了我的眼上,我只是透过他指尖的罅隙看到模糊的一角,他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砸完后耳钉女在周围大呼小叫的惊愕中直接跪倒在地板上,墨先生脱下长风衣将我整个人裹起来带出酒吧。
我浑身颤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他似乎想抱我,胳膊在空气中尴尬的抬了抬,最终无言的落下去。我们相对沉默的朝着夏中的方向走去,我却像踩在云朵上一般脚底发软,这是一条通向万劫不复的路。
和他一起。
果真是万劫不复,因为在迫近夏中门口的时候,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他逆在光中的侧脸晕开一道难掩的落寞,是我从未见过的悲寂,他潮湿的目光落在我和墨尔本的身上,然后轻飘飘的移开。
“妃柩……”我着急的走到他面前,想解释些什么,却在他看到我穿着墨尔本外套的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