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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hapter4:墨尔本(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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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2004年8月31号那天晚上,我们在钻石KTV同学聚会,其实就是散伙饭,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吃顿饭唱个歌什么的,聊表同学三年那坚不可摧的情谊。
郭女王抱着麦克嘶吼,嗓子明明已经干哑的像口破砂锅了,还在继续她麦霸无极限的挑战。
十分反常的是,平时都是摇滚朋克非主流的她,今天居然玩起了文艺范,抱着麦克点了《青蛇》的主题曲《思情》。
这首歌我听过,歌词无比犀利震撼,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思维创奇开天辟地——啊。
没错,歌词就只有一个“啊”字。
于是我的听觉就被她用四声调和二声调偶尔三声调折磨了一个晚上,这货居然还单曲循环,抽风抽得不轻啊。
我放下叉子扑过去抱住她,奋力的抢下麦克风交给排队等了一下午的同学,拉着她躲到角落的一个沙发里。
她十分不满的看着我,说:“你干嘛,我还没唱够呢!”
我压低了声音问她:“你是不是和卓译吵架了?”
她表情立刻晴转阴:“别提那个傻逼,我跟他不熟!吵个毛线的架,从今天起,老娘再也不见他了!”
我安慰她:“异校恋嘛,有矛盾很正常。”
她抄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猛灌,跟个□□女老大似的一扔酒瓶子,说:“让他跟鬼异校恋去吧,老娘早把他甩了。”
我撇撇嘴,不在招惹她,我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酒瓶子甩到我脑袋上,明天就开学了,我要是今晚被砸进医院里,那该有多不划算啊。
妃柩来接我的时候,我刚刚喝掉一小瓶冰锐,4.8的酒精浓度就让我头脑微微发晕,脸颊又烫又红。
我拉起他的手放在脸上,冰冰的,很舒服。
他说:“段律今晚请客,我来接你。”
“哦,好的。”我点点头,“卓译呢,郭羡意在发酒疯,我一个人可弄不走她。”
果然,郭羡意一听是段律请客,第一句话就是:“卓译那混蛋去吗?”
“你说呢?”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我不去了!”她又要挣扎着挤到点歌台前面,我赶紧拉住她,讨好说,“段律今晚请客的地点是希尔顿。”
她最终妥协,跟着我和妃柩一步三晃的走出KTV,我的脑袋有些轻微的疼痛,眼神迷茫的看着长廊的入口处,一抹暗绿的背影。
她轻微的侧过身子,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的喊出声:“夏初?!”
那抹身影终于面朝我,我顿时油然而生认错人的沮丧和尴尬。
段律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过来,指着穿暗绿雪纺裙的女孩子对我们介绍:“这是项日葵。”
我想,日后我之所以会对项日葵的话深信不疑,甚至对她无缘无故的好感和依赖,都只源于她和夏初惊人相似的气质,和我对夏初无法言说的思念。
那天晚上,项日葵接到一个电话匆匆走掉,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到烧烤店时,郭羡意差点掐死我,她在我耳边低声诅咒:“说好的希尔顿呢?顾繁生你丫真混蛋,将来肯定嫁给犀利哥。”
我偷笑,说:“我要是嫁给犀利哥,你就和罗玉凤玩拉拉。”
她骂我:“靠,这么狠。”
走进烧烤店的时候,郭羡意充分发挥了她的演戏天分,简直就是演技派。
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跟段律打招呼,非常自然的说了一句:“今天女朋友没带过来啊?”
郭羡意眼珠子悄悄转了转,不动声色的看了表情僵硬的卓译一眼,飞快的扑倒段律身边,一把抱住段律的脖子,像个猴子似的吊在他身上,然后一顿狂吼:“老娘就是他女朋友!”
老板愣住了。
段律脸青了,很不自然的看向跟个僵尸似的小王子。
我们集体傻眼了。
郭女王得意的偷偷瞟了我们一眼,开始卖力的且歇斯底里的问老板:“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你知道些什么最好乖乖的全部告诉我!否则,你信不信今晚我拆了你的馆子!”
我想,那老板此刻一定在想,遇到踢馆的了,我不是应该先拿两根串护身啊。郭羡意作琼瑶剧般咆哮:“是谁?到底是谁!!”
我一看场面即将失控,立刻连拖带拽的把郭羡意弄到了包厢,等人员全部到齐并且关门之后,她终于恢复正常,拍拍卓译的肩膀说:“等着打折吧,不谢,请叫我雷锋。”
姜玉明问:“段律,你小子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
段律脸比青椒,解释说:“我常带项日葵来这里,老板开个玩笑,郭女王,小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您了,你这是在拿我练演技还是挖苦某人?”
说完,含义深刻的看了站在一边跟个木头桩似的卓译一眼。
我们七个人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这顿饭,结账的时候,郭羡意仍然一脸凶样的盯着老板,老板对段律点头哈腰的道歉,说:“兄弟,这顿饭算我请了,跟你女朋友好好解释解释。”
我顿时目瞪口呆,看来,以我的水准要达到郭羡意那个境界,已经不单单是时间和脸皮的问题。
妃柩送我回家。
路灯昏暗的灯光把我们的身影拉的悠长而亘古。
我们心照不宣的沉默着,他们说,好朋友就是在一起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其实,恋人又何尝不是呢。
他忽然开口,说:“不知不觉,都送了你四年了。”
我心里满满的甜蜜,充斥着整个胸膛,有些飘飘然的开口:“是啊,在一起这么久了呢。你都十八岁了,他们说,十八岁是青春的尾巴。”
他皱眉,浅浅的勾着唇:“这么快就嫌我老了?”
我大笑:“是十八岁,又不是三十八,对了,高中里有没有很好看的女孩子啊?”
“有很多。”他挑眉,接着又说,“可是,都没有你漂亮。”
“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了。”我乐的合不拢嘴,故意娇嗔,“油嘴滑舌的。”
他忽然停下脚步,很仔细的审视我:“你长大了。”
我迎上他如水般清澈深邃的眼眸,声音里有无法抑制的温柔:“无论我多少岁,都是你的,永远。”
妃柩轻笑:“这话我爱听,有礼物给你。”
说完,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挺沉的,又举在耳边晃了晃,情不自禁的问出口:“这是什么啊?不会是戒指吧?这么沉得几十克拉啊。”
妃柩笑得合不拢嘴,弹了下我的额头:“别为难我,我很穷的。”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你只要有九块钱工本费就够了,我要求很低的,领张证书就很满意了。”
夜风徐徐,我看着他微笑的眉眼,微醉。灯光熏陶下,我借着醉意轻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