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棋局》無莫逆

21、【十五】

　　仍是补习时间，师走坐得笔直，居然可以看见黄濑毛茸茸的头顶。被吊足了胃口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让师走有种被人戏耍了一天的感觉。嘛，那个人的话倒不是不可能做不出来。但问题是，毫无理由。师走皱了皱眉：“黄濑君，请坐得端正一点，脸要贴到试卷上了。”

　　突然传来了掌声，五下，不多不少。然后是温和却暗藏戏谑的嗓音。

　　“真是适合你们的角色呢。征十郎是‘指挥者’，师走是‘引导者’么。”男子的脸孔半逆着光，笑眯眯地歪头。

　　放学后啊，真的毫无防备。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黄濑，却被对方报以感激的神情。师走轻叹一口气：“伯父，请坐。”

　　毫不客气地坐上了还带着他人体温的座椅，却也是优雅地靠着墙壁，赤司闲雅脸上的微笑不温不火：“我已经见过征十郎了，第一次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样子，真是吃了一惊。”

　　“听了那句话谁都会知道你已经见过他了。”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本，师走冷淡地回答。

　　“每次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变得这么冷淡。”闲雅耸了耸肩。这一点和凉子一点都不像。不过这幅冷静的样子还能保持多久呢？“我已经见过那个孩子了。”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师走还是眼都没有抬：“是么，征十郎亲自介绍给你的？”

　　“看都看得出来啊。”悠闲地撑着脸颊，闲雅轻轻笑了笑，“是叫黑子哲也吧？真的很像，和......”“黑子君和他不一样。”生硬地打断。

　　“昨天你不也承认了么。那孩子就是替代品吧？”

　　沉默。

　　“呵，看起来还是不确定呢，征十郎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请您不要说。”终于抬起眼来，“黑子君和他不一样。”

　　“那么你的感觉呢？你分得清么？”

　　咄咄逼人。

　　“是喜欢？男女之间的正常情愫？还是说，只是对于替代品产生的微妙的虚假情感？”

　　“黑子君和他不一样。”再次生硬地重复了一遍，师走的声音轻了下去，“和爸爸......不一样。”

　　[小师（koshi）。]总是用温柔的嗓音叫着自己的名字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看着自己的时候会露出浅淡的笑意[要吃蛋糕吗？只为小师留了一份哦。]对于甜食偏执的喜欢。自己正是遗传了这一点。黑色的细软发丝，仔细看才分辨得出的绀青色眼眸。对于生命的挚爱，能用简单的一部相机定格不可思议的美景，也能用画笔画出温馨到让人心脏柔软的插图。爱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脚印。会费尽心思为妈妈的文章配上最合适的图片。那样独一无二的完美的父亲。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黑子君和他不一样。是不一样的。可是......为什么......这份感情，真的是，喜欢么？

　　如果闲雅的本意是来捣乱。那他成功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干扰赤司。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师走。和自己相似的思维方式，那么我想到的你必定会想到。征十郎有好好地遗传这一点吗？真有趣啊，师走。不愧是凉子和守君的女儿。

　　“小白井？小白井？小——白——井——？”

　　猛然回神，师走看见自己拿着笔的手，正对着一张白纸，抬头，是一张被放大的脸：“小白井？听得见吗？”果断推开，“啊，抱歉黄濑君，但是你靠得太近了。”

　　“小白井最近很容易走神——唔唔唔，不要那么用力地推我的脸啦晚上还有工作！”

　　“推一下脸是不会走形的请放心。”

　　“诶真的吗？！——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不要再推了啦小白井留下红印会给化妆的姐姐添麻烦的！”

　　师走默默松开手：“是啊，黄濑君相当受女生欢迎化妆的姐姐一定常常送吃的给黄濑君吧。”

　　“小白井你怎么知道！”黄濑凉太再次抓错了重点，“好厉害！”

　　“......这样的黄濑君也一定不会因为恋爱而烦恼吧。”

　　“也没有啦。”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脸颊，“以前有过喜欢的女生交往了一段时间，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提出了分手，说压力太大什么的......”

　　“......真厉害。”居然敢和拥有庞大粉丝团的男生交往，估计天天被送恐吓信吧。为那位可怜的女生默哀三秒。

　　“等等，难道说小白井有了恋爱烦恼？”黄濑惊讶得像是看见陨石从天而降，还有一丝丝的恐慌。

　　“......很奇怪么？”

　　“因为啊......”有些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会，黄濑看似神秘地凑近，“小白井你——难道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么？”

　　——“我看得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