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女，stay for ever and ever and ever》_日生贵志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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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百分之两百的聚焦在背对着自己不断变小的身影上，云雀表情复杂的看着那个撞了一下自己的人，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总是否定思考地大打出手了。但这纸条却是真切的传入了自己的手中。又是总部派来的人吗？云雀一脸倦意的打开纸条，但马上清醒了。
　　消灭瓦里安。
　　原来新的首领的字也很好看，关键的是满是褶皱的纸上写着的内容。云雀暗骂了一声，之前的小打小闹他都不去计较了，布置下这么困难的任务，不是想要斩草除根又是什么呢？是看到自己还没有死透，又要对这个身体戳上几刀吗？
　　太阳在完美的伪装中度过了日日夜夜，兀兀穷年。如果真的有一天，灵魂挣脱束缚，带来的可能是解脱的快感。但是，成为魂魄的自己还能触碰纲吉吗？还能被他注视吗？一切都不得而知。
　　云雀身处日本最北端的岛屿，北海道。比起东京，这里的冬天要来得早得多也长得多，密度变大后的天空压得很低，云缓慢的移动着。就算是沉默，也会有藏匿着出卖着情感的雾气在氤氲，好像纲吉那家伙的活动量会随着气温下降而下降吧，特别是喝过酒后，就算再怎么压榨，蹂躏都一副不会反抗的样子。
　　衣服上的新鲜的陈旧的血液都被冰覆盖，然后慢慢升华，慢的仿佛经过了轮回，云雀不得不弹掉血渍周围被吸热而凝固成的相对较薄的冰。还记得纲吉开玩笑说：你怎么比我这个首领还忙啊？表面只是回给一个笑容，但内心却被钝器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不能告诉他，事实是应该埋在地底，被人遗忘的东西。
　　但是那条恶心肥硕的虫子，养得越大，破土而出是对心脏的伤害就越大。

　　十年前那次科技苑的参观，给纲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在标本室里，透过玻璃看到了那些变异的可悲的生物标本，受到核辐射的影响，出生就代表着死亡的，三只眼的山羊和五条腿的蟾蜍，那只野雁连天灵盖都没有盖上，样子极为可怕。看到这些冷冰冰的被人类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摆在这里的尸体，纲吉眼中乍现的绝望和恐惧比起那三只眼睛中流露出的，有过而无不及，甚至连再回想起都会翻滚起恶心反胃的感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像是上瘾一样。
　　云雀走过标本室里所有奇形怪状的尸体前，周围扑面而来的是人群散去后又重新占领这个房间的福尔马林的的味道。他循着哭声在角落发现了哭作一团的纲吉，因为恐惧他竟忘了面红耳赤忘了语无伦次。云雀回过头看了看那些标本的脚注便搀了纲吉出去。后来当事人解释为自己没有力气走出那里不得不面对它们而吓得面如土色。
　　——核污染后变异生成物。
　　让纲吉嗤之以鼻，畏惧的一塌糊涂的，是人类的将生物称作生成物的如同造物主的狂妄吧。云雀不敢想象那样的纲吉成为双手沾满献血的屠夫，于是这么多年一直把他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下，如今却大空不再是大空，惨痛的教训使云雀踌躇着要不要站开来让纲吉独当一面。

　　“前辈，你变了。”

　　飞机亮着灯，一眨一眨地飞过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地面有各种流动的模糊的光，像是雪融化后汇聚在一起的水流，这所有的一切被搅拌在一起后，沉淀出黄昏特有的悲伤来。记忆里纲吉哈着气面对着自己，看到的是他朦胧却分外真实的脸。谢谢。
　　然后没有了下文。其实云雀知道，纲吉时常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发呆，是在思念罢了。只不过思念的，是十年前的云雀。

　　谢谢你，让我在十年前认识了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