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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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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毓绕到瓜儿面前用手指一比道:“这第一件嘛很简单,以我看就是便宜你了。”
瓜儿挥手挡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废话少说,快点说正经的。”
“第一件就是你要帮着我带菀菀去云南,决不能让君如把菀菀带回宫。”
不等景毓说下去,瓜儿就问:“菀菀不是公主吗?我们不是要送她回去吗?你怎么说这些奇怪的话,又把我搞糊涂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会不会又是你的诡计啊?”眼睛放出冷厉的目光戒备的盯着景毓。
景毓忙解释:“哎,你别又用这种威胁的眼光看我,让我浑身都不自在。你听我给你好好说明其中的厉害啊,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我的话奇怪了,我敢保证你一定还会站在我这一边支持我的。”
“真的吗?”瓜儿半信半疑的看着景毓,“那你快点说啊。”
景毓用手抚抚额头像是做了个思路整理,心里说着:“得找个合适的简明易懂又能说动她的表达方法,不然她会听不懂的。”
一边的瓜儿又耐不住了,围着他急的跳脚转起了圈:“你到底还要说不说啊?把我惹急了再让你吃我的拳头。”
景毓忙双手挡道:“好好,直接切题。首先你要把脑袋好好的冷静下来想想,菀菀是公主,还是和亲的公主,半路上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菀菀怎么向皇上交代,大宋又怎么给西夏国回复?况且菀菀受伤失忆,对宫里的人和事都忘的一干二净,她这个时候回去,又处于和亲失利的劣势,宫里的人又爱勾心斗角的,你让她怎么自处,别说幸福快乐了,说不定被那些居心不好的人抓住一点小小的把柄,都要身陷险境。”
景毓故意停下来看瓜儿的神情脸色,瓜儿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啊?原来宫里不是我想的那么安全好待啊。”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的还有好多呢。”景毓趁热打铁,赶紧继续分析:“这还是好的一种可能呢,更坏的是菀菀很可能还要被送到那个鸟都飞不到的西夏国,那里可是远的很,遍地荒野,人也荒蛮的不得了,菀菀要是去了那,我都不敢想象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她怎么忍受得了,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很心痛。”说道后来竟是发自肺腑之言。
瓜儿已经被景毓说动,喃喃道:“是啊,菀菀是最容易想家的,又那么文文弱弱的,到了那个地方不是去送命吗,我绝对不能让菀菀去和亲。”
景毓看已说动瓜儿了,又说:“我刚才说的还只是菀菀,还有我们这些人呢。你知道你劫持菀菀的时候为什么我也及时赶到吗,其实我不是护卫菀菀的,我也是来劫持菀菀的。”
瓜儿吃了一惊:“你干吗劫持菀菀啊?”
“因为我不忍心让她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去经历那么多我都无法想象的艰难的未知,那一段时间我天天忧思,常常辗转难眠。最后还是决定把菀菀从半路劫走,没想到又遇上了你,我不能带走菀菀,只能去京城把我最信任的好朋友君如想办法。”
景毓顿了顿接着说:“这样一来你和我都是劫持和亲公主的大犯人,连君如也是知情不报,我们可是犯下滔天大祸了,罪责不轻啊,不仅菀菀会自身难保,俩我们还有还多知情的人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既然这么危险,大家就一齐起逃跑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回宫里,那不是去白白送了小命吗?你刚才说要我站在你这边带菀菀去大理,难道君如要带菀菀回宫吗?”
景毓点头道:“我本来只要他想办法把菀菀带下山就行,可他把我的行动和计划看的一清二楚,于是就亲自来要把菀菀不仅带下山还要带回宫。”
瓜儿纳闷的问:“菀菀回宫这么危险,难道君如不知道吗?”
景毓笑道:“他就是在世小诸葛,连我的想隐瞒的心里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么显而易见的结果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瓜儿更加想不明白了,跺着脚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君如不是一直对菀菀对我们很好的啊,他知道回去我们都会这么惨为什么还要回去呢?我不信,君如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景毓叹道:“君如是不想这么做,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瓜儿问。
“看出…”景毓欲言又止,看看瓜儿寻根究底的表情,只得吞吐的说:“君如喜欢菀菀。”
瓜儿恍然大悟的拍手道:“怪不得呢。”
这次轮到景毓不解了,“你明白什么了?”
瓜儿兴奋的笑着凑近景毓说:“我总是觉得君如看菀菀的眼神有点不一样,菀菀在君如看她时也有点不对劲,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下可明白了,原来君如喜欢菀菀啊,那菀菀一定知道,她一定也喜欢君如吧?”
瓜儿激动的盯着景毓问,发现他正静静的看着自己,这眼光怎么这么熟悉啊?忽然想起来,对了,有点像君如看菀菀的眼神。瓜儿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那双闪亮的眼睛。
景毓本来满腔的深情,被瓜儿这么看着,深情不禁渐渐变成了哭笑不得的尴尬。当表情再也承受不住现实的反差,只好使劲的咧咧嘴角,像是笑又像做鬼脸,赶紧把脸转开,丢下一句:“那是两个人的事,君如有情菀菀怎么会没意呢?“
瓜儿一听,这句话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九曲回肠的,思忖了一会想明白了:“原来菀菀也是喜欢君如的。”可还没有景毓脸上找出刚才的答案,追过去对着他的脸继续看,景毓只好又转开。瓜儿还是坚持不懈,继续追着查看究竟,喊着:“你躲什么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羞羞答答的,今天怎么了,连看看都不让?我偏要看!”
景毓心一横,“看就看,谁怕谁啊。”说着转过身,面对着瓜儿的脸:“好好看吧,看你还能在我脸上找出一朵花来。”
瓜儿端详了半天,边摇头边不满意的说:“变了,变了,刚才你的脸不是这样的,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景毓暗暗好笑又纳闷的问:“我就这一张脸,又不会变脸,怎么会变呢?怎么变了倒是给我说说。”
“现在的喝刚才的不一样了。”瓜儿喃喃道。
“现在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景毓隐约知道答案,可是心中又期待着瓜儿的回答。
“现在的这张脸就是…”瓜儿不得把目光从景毓脸上稍稍移开些,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更好的表达自己看到的这么抽象的神情。瓜儿点着脑袋想了又想突然呵呵笑起来:“现在的这张脸就像是干梆梆又很丑的黄土地。”
景毓一听不禁惊叫出声:“干梆梆又很丑的黄土地?我难道这么丑?”说完又禁不住好奇问:“那刚才呢?”问完准备等着接受更残酷的答案。
瓜儿笑着说:“刚才也像黄土地,不过是长满了花朵的黄土地,看起来挺好看的,让人觉得暖暖的。”
景毓听到前半句失望又叹气,听到后来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看着瓜儿天真幼稚又透着股任性倔强的孩子模样灿然的一笑,拉着瓜儿的手边往前走边说:“那我还是做后者吧,至少还是长了花的黄土地,有点好看的装饰也好点吧。”
瓜儿被景毓逗笑了,现在感觉手里也是暖暖的,身边也暖暖的,便没有挣脱他的手,跟着他走在寥落的灯影里。又问:“我觉得你的长了花的黄土地和君如的有点像,可是你们长得一点也不一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景毓心知肚明,却不愿说明,只隐隐发笑。没想到瓜儿的眼睛看的清楚,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质问:“你自己在奇奇怪怪的笑什么呢?是不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老实交代。”
景毓蓦地止住笑,然而发自心底的欣喜的笑意像正开的花朵一样挡都挡不住,扑哧一声又笑出来,为了止住瓜儿不再问下去,于是问:“你刚刚答应我一件事,难道不想听听另一件事是什么吗?”
瓜儿突然记起来,忙嘟起嘴不高兴的问:“什么啊?”
景毓故弄玄虚的一笑道:“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瓜儿一听急了,拉住他问:“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还没想好啊?等你想好我可不认账了。”
景毓指着瓜儿:“你…”又负手笑道:“这个好办,到时候你敢不认账,我还可以把你的旧账说给菀菀听,不仅是菀菀,还有君如,让他们都好好的笑话你。你可知道你放火的是什么地方?”
瓜儿吧头一扭不屑的说:“管它是什么地方,惹到我小甜瓜了,我就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不过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那是什么地方啊?”
景毓故意装作小心谨慎的趴在她耳朵边说:“那是青楼,说白了就是只能男人进去,女人特别是年轻姑娘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没想到瓜儿一听到高兴起来,嚷道:“我小甜瓜去青楼怎么了,凭什么只有你们男人可以进去,女人就不可以进去啊?我小甜瓜就是要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这次轮到景毓慌了,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巴,责怪道:“你这是作什么,想嚷的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这个女英雄逛了青楼啊?一点也不知道害羞。”
瓜儿使劲的搬下景毓的手,理直气壮的说:“所有女人都不敢去的,我打先锋去了,就算不是女英雄也不输给你们男人。这有什么害羞的,你害羞才差不多。”
景毓一直示意瓜儿小声点,心里感叹这个小甜瓜自己还真是高估她,原来她一直生活在山寨里对世事知道的竟然如此的少,青楼这样的烟花之地她是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不过反过来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欣赏她的地方,也是自己最珍贵之处吗?于是叹息道:“你从小生活在山寨里,这世上的事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以后可不能这么贸然的胡说了。你知道吗,那青楼为什么女子不能进去,说简单点因为那不是正经的地方,良家女子是不能进去的”
瓜儿转动着咕噜噜的眼睛,想了一会,像是有点明白了。加上看景毓那副认真和关心的神情,于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这次是我闯祸了,我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去那里啊?”
景毓笑道:“不带你去,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呢,恐怕一辈子都还是那个山寨的傻乎乎的丫头。再说这下我可赢了你答应我两件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瓜儿也跟着笑起来,忽然明白过来,叫道:“哦,原来你是早就设好的陷阱,你竟敢欺骗我。”说着就去打他。景毓闪身躲开就朝街头跑去,瓜儿追在身后大声喊着“站住”。古老清冷的街上,两个人追逐跳跃的身和影给这浓浓的俗世增添了几分温暖的灵动。
瓜儿和景毓是追逐嬉笑着回到客栈的,回去一看只有君如一人站在楼上,扶栏怅望。瓜儿跑过去正准备吓他,君如回头朝她轻轻一笑,倒弄得瓜儿顿时僵住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打岔的问:“君如你自己在这看什么呢?”
君如道:“凭栏观景啊,你们去集市上玩那是身在其中,人往车来中自有热闹的乐趣,我在这里居高看的远,眼下的全局看的清楚也是一番乐趣。”说到这里看向景毓问:“你说是不是啊景毓?”
景毓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原来君如一语双关,在很好的回答了瓜儿问的话时,把自己也给问住了。他岂不是在说自己是身在其中没有看清大局,而他是从大局出发才坚持回宫的。这让自己如何说才好,犹豫间,瓜儿已经说:“景毓你又怎么了,君如说的很对啊,你过来看站在这里整个集镇都看到了,真漂亮。”
景毓被瓜儿拉到栏杆旁,指着一簇簇的灯火长龙给景毓看,景毓只好说:“是啊,各有各的好处,不过具体事情可要具体分析,用这个比方所有的事情是不合理的。”
君如淡淡笑道:“看来景毓还是不喜欢这里的风景。”
景毓道:“人各有所爱,君如也不要逆心行事,这里风景固佳,可离你却很遥远。”
瓜儿被他们两个人弄得糊里糊涂的,摆手道:“不就是看个夜景吗,你们两个又转什么弯弯,作什么文章呢?怪不得菀菀经常为你们两个头疼呢,我在这里一会都被你们绕晕了。”
君如想到倾菀的为难,敛住笑意,平静的看着景毓说:“看来你我的欣赏是难于协调了,菀菀已经休息了,明天我们再谈吧。”说罢转身离去。
瓜儿看出君如脸上有不悦之色,感到纳闷,问景毓:“你们两个打什么暗语呢,是不是关于菀菀去哪的的事啊,我看君如都不高兴了。”
景毓两肘撑在栏杆上,把身子往外使劲的探着,吸口凛冽的寒气说:“这件事有大麻烦了,现在关键就看菀菀了。这个君如真是固执到愚顽的地步了,我得好好想想办法。”
瓜儿用手肘捅了一下他说:“谁让你背后说君如的坏话了,你才固执鱼丸、羊丸、牛丸呢,告诉你可别打君如的坏主意。”
景毓简直被气昏了头,又被瓜儿弄得莫名其妙,“什么羊丸、牛丸乱七八糟的啊?”
瓜儿说:“谁让你说君如固执鱼丸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景毓气愤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站在我这边的吗?怎么变化这么快,现在有帮着君如说话了?”
瓜儿也生气了:“我是答应过你要一起带菀菀去大理的,但是我没有答应你允许你背地里说君如坏话,欺负君如。”
“我欺负他?”景毓气急败坏的的说:“我真怀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听不懂的话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瓜儿跳脚道:“我听不懂你的话?你说的是外国语还是鸟语、虫语啊,我就是听不懂全部也听出来好话坏话的,别以为你背地里说人家坏话多么高尚了。”
景毓气的七窍都快冒烟了,指着瓜儿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我真是眼睛有毛病白白看错你了。”
瓜儿一手扯下景毓的手嚷道:“我不可理喻,是啊,我是山上长大的野丫头,怎么能跟你这皇亲国戚的风流贵公子比啊?我就是我,我也没有叫你骗你怎样看我啊?倒是你,我今天才算看出你的真面目。”
“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看出我的什么真面目了,我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面目被你看到了?”
“你是伪君子,你是说别人坏话的小人…”
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倾菀披着衣裳赶了过来,君如也随后匆匆赶来,忙拉开景毓和瓜儿,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