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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酒 ...

  •   回去并无意外发生,展白如法炮制将韩追云也绑了,二人带着韩、蔡出了巷子,来到大街上,正见迎面走来一队巡守侍卫。展昭便上前出示了腰牌,调了两个兵士一起协助将韩、蔡带回开封府。
      三更已过,今日已是夜半时分。展昭回到开封府,不欲打扰包拯休息,便决定将韩、蔡先行压入大牢,待明日再向包拯禀明情况。
      待这些纷扰定了,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快到亥时正,展昭才从大牢脱身出来,只见白玉堂怀抱画影,正靠着一棵古树,百无聊赖的眯着眼发呆,却仍然没有离开。
      “四位哥哥来开封,玉堂怎不去相陪?”展昭不由诧异。
      “你这猫失踪,五爷心急如焚,告罪之后便出来了。”听到展昭的声音,白玉堂终于打起精神,站直身子,先是调侃一句,接着又道:“今日约好对饮,猫儿,该不会忘了吧?”剑眉一折,显然要是展昭敢说是,便要立时发作。
      展昭抬目看了看天色,随即望向白玉堂,眉梢眼角俱是温润笑意:“既然玉堂都不嫌夜色已晚,展某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走?”
      白玉堂方才折起的眉登时舒展开来,笑盈盈道:“爽快!”
      展昭闻言笑意更深了些,转身便行,白玉堂一见,立刻跟上与他并肩。二人漫步,仿佛昨日重现,只是少了那稍显碍眼的长明灯。

      距离三江鱼府还有段路程。
      展昭因为成功捉到那两人,此刻心中没了压抑,神情放松,周身都露出温和的气息。他悠悠走在青石铺就的西街上,虽然闲适,身姿却仍挺拔如松,带着莫名的、足以让人心安的力量。
      “猫儿,刚才……”
      展昭应声转头,灵动清澈的眸子里,一丝黯淡也无,光彩迫人,正映着四下一切景物。有暗黄的灯笼烛火,有漆黑的街道屋舍,有月色赋予的一点莹润,还有那不可忽视的一抹浅浅蓝色。
      白玉堂本来想问问对于吉祥布庄,展昭的看法的,此刻却忽然不想开口。
      看到自己的影像出现在那人眼中,心里便油然升起欣慰与满足。
      四周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回荡,现在两人停步,立刻就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
      这样静谧的氛围很美好,让白玉堂不想打断。
      他一时心中思绪翻滚,便怔怔的愣住凝望对方不说话。展昭见了,一直没有从唇边褪去的笑意又渐渐蔓延扩大:“怎么,白五爷准备在街上喝酒不成?”
      白玉堂从那种奇妙的感触中惊醒,闻言,双手抱臂,用画影顶住下巴,一副认真状道:“五爷不介意,猫儿,试试席地而坐?”
      展昭送去一对白眼,继续往前走,凉凉回道:“那白五爷就待着吧,一会巡逻兵士过来,说不定把你这酒鬼抓了,那锦毛鼠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白玉堂几步赶上,也不管这话语中的酒从何而来,挑眉道:“五爷就说是展大人主使,到时候看你怎么分辩。”
      “这可没人相信,谁不知五爷上开封,便是来寻展某的麻烦?”
      “嘿,五爷之前可是帮过开封府的,肯定有人信!比如说那个庞太师?”
      ……

      一路说笑斗嘴,谁也没提之前的事情,很快,三江鱼府便近在眼前。
      白玉堂抢先一步进了楼,却见四位哥哥都未休息,仍然守在大堂,在等他回来,不由心中歉疚,轻声开口道:“大哥、二哥、四哥,怎不去休息?”
      卢方、蒋平、韩彰还好,只是在打盹,徐庆却已经倚着桌子,睡的正熟,因此白玉堂放低了音量,不去打扰他。
      展昭跟在白玉堂后面,踏入大门。
      三鼠闻声,揉了揉眼,清醒了一下,看到白玉堂,卢方欣慰道:“五弟回来了!”
      “嗯。”白玉堂应了一声,转身拉过展昭介绍道:“这就是展昭。”随即又向展昭依次说明:“这位是大哥,这位是二哥,睡觉的是三哥,摇扇子的是四哥。”
      展昭立刻抱拳行礼:“展昭见过陷空岛四位当家,五义之名,久仰!”
      白玉堂闻言拽了他衣角一下,不满道:“叫哥哥,什么当家、久仰,多见外!”
      卢方几人一听,顿时向白玉堂投去惊奇的目光,还第一次见自家五弟对别人如此熟络。这一下注视,卢方却又观察到白玉堂的武器来:什么时候改换用剑了?
      “南侠不必多礼,若不嫌弃,跟着五弟叫声哥哥即是!”虽然惊讶,但一向宠爱白玉堂的卢方等人自然不会拆台,跟着便道,也忘了先要序齿排辈才是。
      展昭微微赧颜,知道白玉堂是什么意思。也并非他太过拘谨,只是这游戏里四鼠和印象里的模样大不相同,一时陌生,难以改口罢了。此时闻得卢方之言,也不提醒序齿之事,便顺着叫道:“大哥、二哥、四哥!”
      卢方立时笑了:“不错不错!今儿又多一贤弟,实在是幸事!”他见展昭不倨不傲,待人和善,心中为白玉堂有友如此高兴不已。
      蒋平凑趣道:“嘿嘿,原来还担心猫捉老鼠,天敌见面定是一阵乱斗,现在倒是猫鼠一窝一家亲啦!”
      韩彰也笑道:“那就托大,叫声展弟,不介意吧?”
      展昭含笑摇头:“二哥客气。”

      客套完毕,五人见徐庆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便换了个桌子就坐。
      卢方甫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五弟,何时换了兵器?”
      蒋平与韩彰闻言,这才发现白玉堂手中拿的竟然不是惯常用的钢刀。之前见面天色已经不早,而到了三江鱼府,白玉堂又来去匆匆,因此四鼠都未发现自家弟弟换了兵刃。
      白玉堂闻言得意一笑,桃花眼几乎眯成了缝,将画影放到桌上,挑眉傲然道:“有上古名剑画影,何须钢刀凑数?五爷自认剑法并不逊色于刀法。”
      画影?
      卢方三人顿时惊喜,拿过去翻来覆去瞅了半天。
      展昭微笑看着眼前的情景,转头注视白玉堂,眼神示意:白耗子,这么大了还邀宠,不羞?
      白玉堂一歪嘴,抬起下颌故意做出一副傲慢神气的样子:有何可羞的?
      展昭忍笑。
      “五弟,好福气!”卢方将画影放回桌上,欣慰道。
      蒋平笑嘻嘻道:“我就说五弟有颗七窍玲珑心,就是成了异人,那也是不用担心的。这不,没几天就送回一堆上好材料,看年份都是千年以上的,现在又得了画影,可谓如虎添翼啦!”
      韩彰点头,祝贺道:“五弟这次重游江湖,名号估计会更加响亮,二哥先提前道喜。”
      三人也不怀疑画影为何与书中所言不一样,对弟弟信任异常的哥哥们纷纷送出贺喜。
      几人心中高兴,都有痛饮一番的欲望,可桌上却并没有酒,白玉堂见了,立刻起身道:“五爷去酒窖。”

      一坛女儿红,一坛梨花白,一坛竹叶青,两坛皇都春。
      白玉堂左右两坛,怀中又夹了一坛,看似危险,却十分稳健的走了过来。
      “二十年份的就这几坛,女儿红是五爷的,其他的你们分分。”
      展昭一见,便走过去,帮白玉堂分担一二。
      待放好了酒,展白重新入座后,卢方笑道:“这次多了个兄弟,实在不能不喝,便由展弟先选如何?”
      韩彰、蒋平、白玉堂都道好。
      展昭也不客气,将那坛竹叶青移到自己面前,开了封倒了一碗,笑道:“那展某先敬三位哥哥,早前便已神交许久,今日如愿,可谓幸甚!”语毕,一饮而尽,再亮碗底,却是涓滴不剩。
      “好!”四人异口同声喝彩,便都不拿小巧的酒杯,各自取酒坛倒了一碗,仰头喝下,同样不留残液。
      “好啊!你们喝酒,居然不叫醒俺?”一声大喝响起,五人闻声看去,却是徐庆被酒虫刺激,驱散睡意,醒了过来。
      卢方笑道:“三弟来的正好,快来干一碗,今日新认了展弟,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缺席!”
      “展弟?谁啊?”徐庆摸摸脑袋,还有些昏沉。
      “三哥,我跟你介绍,这位就是展昭。”白玉堂一听,立刻跳出去说道。
      “哦,展昭啊……”徐庆点了点头,这才发觉不对:“展昭?可是南侠展昭?”
      “哈哈,三哥,才反应过来啊?”却是蒋平取笑道。

      徐庆扭头看着展昭,忽然当头就要一大礼下去,顿时吓了五人一跳。只听徐庆道:“展弟,你上次救了俺老母,便是徐庆的恩人!”
      展昭避让,托住对方,连连道:“救人本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更何况既是三哥,哪有拜展某的道理,岂非折煞小弟?”
      白玉堂一边帮忙,一边在心中忍不住嘀咕一句:没想到这游戏里猫儿也救过三伯母啊……
      好容易让这粗人不再提救母之事,六个人重又围坐在桌前,却发现酒只有五坛,不够分。
      展昭眼一扫便知究竟,正想开口,白玉堂已经抢先一步,翻了一只碗,拿了自己那坛女儿红倒过去,笑道:“三哥来得晚,只好将就一下,用小弟这坛酒了。”
      徐庆倒是不觉有异,卢方、韩彰、蒋平却互视一眼,都看出对方不解。
      这之前五弟虽然热情,但也说得通,只是什么时候,女儿红也能和人分享了?平日里那可是宝贝的很,四鼠轻易间那是连碰都不能碰的。
      而卢方等人对酒并不十分在意,既然五弟爱喝,也就心下默认,凡是女儿红,全部归白玉堂。
      有了这番心思,三人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展昭,心中又重新估量他在白玉堂心中的地位。
      因为无菜下酒,六人再次喝了三轮之后,四鼠便心满意足回后院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蒋平眯着小眼睛,疑惑道:“怎么觉得五弟和展弟之间,有些不对?”
      徐庆放下双锤,瞪过去一眼:“平日里老是逗五弟也就罢了,展弟可是俺恩人,你要是敢乱说话,当心俺给你一锤!”
      蒋平顿时讪笑道:“小弟哪敢啊?三哥说笑、说笑!”
      卢方、韩彰却是若有所思,但一时想不明白,也就放下不提。
      四人略略洗漱一番,各自回屋休息。

      展白二人应付完四鼠,便上了二楼。白玉堂抱着还剩下小半坛的女儿红坐在栏杆上,画影则放在身下。展昭在他不远处,背靠栏杆,坐在长凳上。
      “天色不早,玉堂还没喝够?”展昭斜望那人,问道。
      “五爷要和你这猫对饮,刚才怎么能算?”白玉堂说完啜了一小口酒液,眯着眼状极舒畅:“猫儿就是太好心,现在竹叶青都进了三哥的肚子里,你怎么陪爷?”
      原来之前,展昭第一次没抢过白玉堂,之后便暗暗注意,徐庆除了第一次喝得是女儿红以外,剩下的其实都是展昭的竹叶青。
      也是展昭手法巧妙,除了白玉堂,竟然未被四鼠察觉出来。
      展昭微笑道:“玉堂爱喝女儿红,展某对酒却并无嗜好。”
      白玉堂闻言也跟着微笑起来,右臂一用力,递过酒坛道:“那没了竹叶青,陪五爷喝女儿红吧!”
      展昭接过,掂了掂,还有小半坛,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言罢,仰头饮了一口。
      此时距离十五刚过几日,是以月亮大体仍是圆盘状,缺损不多。
      白玉堂望着天空,一时竟是无语。
      展昭见了,跟着抬头,神色间似有喟叹闪过。

      好半晌,白玉堂才开口道:“猫儿,你说何时才能见到真正的月亮?”
      展昭又饮了一口,将酒坛递过去,肯定道:“会有那一日的。”
      白玉堂默然,接过酒坛,狠狠喝下一大口,他抬袖拭去唇边因用力过猛而溢出的酒液,洒然道:“如此星辰如此月,何必惆怅怨西风?良宵共赏,当浮一大白!”
      展昭失笑,耗子恢复果然迅速。
      他心中一安,刚转头看向外面,冷不防一个大力传来,便被拉到那人跟前,酒气随即扑面而来,紧接着是火热的唇舌带着霸道席卷了整个口腔。
      撑住栏杆,稳住身体,展昭一边轻微回应,一边担心:白耗子可莫要从栏杆上掉下去……现在二人可不会轻功。
      只是展昭的思绪很快被白玉堂强硬的掠夺驱散,女儿红醇厚的酒液在二人唇齿间流转,带来奇异的感受,让两人恋恋不舍吻了许久,方才分开。
      展昭坐正身体,看着白玉堂偷油老鼠似的得意表情,无奈叹气。
      微风吹过,夜色清凉,二人的身影在月色下仿佛合成一人,密不可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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