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章 疑似结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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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美丽如画的字句，一个又一个的落在洁净的信纸上。想象着那些风景，温柔的将自己包围的感觉，仿佛一直置身其中从不曾离开。最后，再落上未来的日期。
——凭着了解去幻想，细腻的安抚未来的他们每一处角落。
厚厚的一叠明信片和信纸，如今已经写的还剩下一半，幸村精市却依旧显得急迫的握着钢笔。
要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这样才足够令所有的感情冷却，直至耗尽——如此，当知道真正结果时，才不会有人悲伤。
只是，他怕来不及，写不完该怎么办？
情绪的波动，导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字迹出现了凌乱。精市捂住胸口，叹了口气，无奈的放下在手中颤抖的笔——压迫感日益的强烈，即便只是坐着。他已经从最初的噩梦，到如今无法安然入睡的窒息，越来越短暂的断续睡眠，他懂所代表的含义。
人生唯一一次的任性，便是永无挽回的结果。错与对的理性，在面对复杂而浓郁的情感面前，毫无束缚力。也许，这就是感情的美丽，醉人的地方。
该感谢龙雅打黑赛，凌晨回套间，过午后起床外出的作息，不然，还真不能瞒过他的眼睛。
——那个人，有着最敏锐的感官。即便是在疲累到了极点的沉睡中，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因窒息而骤然的惊醒。
若是被他发现了这些信件，一切，将再无从继续。
圣诞节娱乐为先，在欧洲显得佷狂欢，这一日的黑赛报酬之高，龙雅不会轻易放过。他卡中的数字已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可没有人知道，他赚那么多钱的目的其实只为了支持他在寻找梦想的过程中不至于太无趣到麻木。
“嗨~！Wing！”妩媚妖娆的金发美女，如同无骨的玉臂勾人的换上了龙雅的颈项，红唇在耳际吐气相邀，“这么早就回去了……不多留一会儿吗~~~？”
耳朵被不轻不重的咬住，对于这样明显的暗示，龙雅却是拒绝。对方倒也不在意，立即转向另一位，顺利的找到今晚圣诞夜的伴侣。
不得不说，精市的料理是做得越来越好了，好到会让他在外总不自觉的想要早点回去。他得承认，带上精市一同流浪，是个不错的决定，毕竟有个人会将一切打理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惬意的上瘾。
“嗨！Wing！要走了吗？”黑赛的裁判与龙雅是老熟人了，两人的合作从龙雅从小流浪就开始了。“这个给你，圣诞节快乐！”
龙雅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原来是威士忌巧克力，“谢了！”精市不常吃零食，在这方面极为自律，但若是要吃，便多是巧克力一类的。他总爱如含糖般含上一块，然后坐在椅子中笑着对他感叹，我的生活就如同巧克力般甜蜜。
那时的他，幸福的让人感到……苦涩，如同巧克力中隐藏着的去不掉的苦。
幸村精市，一个总是在撒谎的人。却从不是在欺骗别人，而是在催眠自己——去相信某个不存在的结果，去坚守不知名的信念。他不如他执着，便只有随他去了。
夹带着风雪，总算赶在午夜12点前回到套间，精市却仿佛料到龙雅今天会提前回来一样，炖好了一锅浓浓的热汤。
一碗热烫的肉汤下肚，将吹进骨子中的寒冷驱散，浑身暖融融的令放浪不羁的龙雅此刻也不由的温柔起来。
“圣诞礼物，巧克力。”
没想到他会买礼物给自己，精市意外。“呵呵，谢谢。”
一手端着碗，一手随意的支着头，在这个贫民窟的破旧肮脏的旅馆中，龙雅沉默的看着昏黄灯光下的精市坐在桌前，安静的剥开巧克力外的糖纸，优雅的捻起放入口中，习惯性的在尝到甜味时，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很享受这一切。
完美的表情，只是精市，你怎么又瘦了？
龙雅琥珀色的眼瞳变得深幽而闪烁……料理越做越精美，口味越来越圆满，你用着精确的量计去计算着每一种材料的分量，可是，为什么你自己反而越吃越少了呢？
初时见你，你是纤细；再次见面，你已消瘦；如今，你却似乎在衰弱。我知道，食物不是原因，所以我不去问。而你的固执，却开始病态。
“还不想回去吗？”从最初的劝他回去，到后来的赶他走，发展到现在，也只剩下随口一问的气力了。
龙雅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明白，尽管，里面的缘由他是半点不知。“他们还在找你。”
精市依然不变微笑着剥开巧克力，一颗又一颗的吃着，龙雅只好再次无奈的随便他。
巧克力中的威士忌酒精含量并不高，对于不喝酒的成年人而言，吃多了也最多不过是犯晕而已，所以，龙雅没想过去阻止，任由精市将整盒酒精巧克力一次性全吃完了，而至于精市，在众人不着痕迹的隐瞒下，他并不知道对酒精过于敏锐的自身。
于是，会发生什么，似乎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依旧是从窒息中惊醒，不同的是，这一次迎接他起床的不是黑暗，而是清晨特有的清爽阳光。
精市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以及肌肤上即使被擦拭过还散发着他人的气息。他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身体的异样让他清楚之前发生过的事，即便那不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
倒是因此睡得沉了点、久了些呵。精市自嘲的轻笑出声——从来都不是不想家，压抑着只是因为不可回，不能归。如今，却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终于，回不去了！
房门被打开，龙雅端着一杯牛奶，见他看过来，面色上略有尴尬和歉意，谁也没有料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精市想，当彼此间连朋友都维持不了，会不会下一秒，就是分道扬镳、各走天涯了呢？
——失去龙雅这个朋友，真是可惜了。
精市接过牛奶，毫无食欲却是态度自然的喝着，“谢谢。”
龙雅踌躇片刻，“昨晚……”
“昨晚怎么了？”精市立即截断话反问，表情是奇怪的茫然，只是眼中却是清醒后的哀伤。他用双眼无声的询问……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吗？
龙雅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起一位在非洲的大叔，他曾经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下，对还小的自己说过一句话，这世界上最难说出口的三个字是——对不起。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龙雅如风，流浪是风的生命，停下是风的葬礼。精市早已习惯那不断的赶路及转班，只是，自那日起，总还是有些变了。
比方说，租住的旅馆不再是那种最底层的、左右邻居十有八九是赌徒瘾君子的地方。也许不豪华，但绝对安全和干净，再不会在深夜听到各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敲门和咒骂。
比方说，他可以去超市买衣服，不用再穿最粗劣的布料，磨到皮肤发红或是起红点。钱丰裕的，足够他选择多件舒适的。
比方说，他可以使用龙雅的卡，不用再担心哪一天外出不小心因为忘了带钥匙，而将自己锁在了门外，身无分文、连电话也没有的只能安静的坐在寒冷的空气中，从早上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凌晨……冰冻的仿佛死去。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变化，只是，彼此却清楚，他们的关系如同是走在千米高空的钢丝绳上，摇摇欲坠——精市在最后的一封信上落下最后的未来日期，抬起头之际，如释重负的笑了。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可以在意？
书店中，一本精美杂志上一张纯白色的幸福照片闪过，精市正要经过的步伐被拉了回来……
翻开的杂志，一款漂亮的婚纱及高贵典雅的发冠，手指无意识的在那嵌满钻石的发冠上摩挲，精市显得哀愁而忧郁，满是心事忡忡的模样。
龙雅回来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景色，于是好奇心重的蹑手蹑脚走过去，探头一看不由称赞的吹了声口哨，“这款很漂亮，你眼光不错哦~！”
“多谢夸奖。”精市回过神，呵呵一笑的想要阖上杂志，龙雅却是眼疾手快的拿了过去。
“想要送给谁？”龙雅调侃，“漂亮的未婚妻吗？”
“我可没那么幸运。”精市站起身从龙雅手中拿回杂志放到一边，“我有个妹妹，我发过誓，要让她成为幸福的公主。”那个小小的天使，曾经最爱腻在自己的怀中，总是骄傲的宣布，长大后要跟精市哥哥结婚。
可惜，她最后看自己的眼神是厌恶和排斥的，留给自己的话，简单的只有两个字，恶心！
眼下颧骨处已经消失的伤痕，又开始尖锐的疼起来，精市伸出手指点了点痛处，神色黯然的叹息一声，“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龙雅耳尖的听到了这句几不可闻的低语，哈哈一声笑了出来，“别没事学那些个老头子说话，滑稽。”
精市只是但笑不语的连连点头，却是在转身的刹那，从低垂的眼眸中快速的落下了一滴。
三月四号，龙雅应邀参加一位朋友的生日party，结果闹的太忘乎所以，等众人从歪七扭八中一一酒醒过来时，都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洗把脸，洗掉邋遢和疲倦后，因为都是年轻人，很快又活络起来，便点了快餐大家在客厅中又是一阵热闹翻腾，直到晚上才陆续意犹未尽的离开。
“生日蛋糕大优惠，买一块吗？很好吃哦~！”发传单的女孩，有着可爱的雀斑，亚麻色微卷的头发因为她的蹦跶而在空中飘扬，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清早窗外的小麻雀，虽然嘈杂，但很有趣。
龙雅起了调戏小丫头的兴致，有些恶意的伸手揽上了她的腰。小丫头的脸颊立即变得红红的，但顾客至上，强忍着没有拍开腰上那可恶的咸猪蹄。
“好吧，那我就买个蛋糕吧。”龙雅说着，在她的腰上轻捏了一下，又快速的拍了下小姑娘翘挺的屁股。终于，小丫头爆发了，跺起脚噼里啪啦的骂了开来。
“哈哈哈……”龙雅不以为意，昂首放浪的大笑起来。
打开盒子，看到巧克力蛋糕上的祝语，精市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才多久，竟然连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天，是需要感恩的温馨一日。
“怎么了？不想吃吗？”龙雅见精市只是看着蛋糕不动，奇怪的问。
精市摇摇头，真诚的道谢，道，“谢谢你，我差点就要忘了每年这一天的感动心情。”
难道……今天是他的生日？！龙雅傻了。
心虚的吃完一块蛋糕，龙雅遮掩的咳嗽一声，补偿的说，“许你一个愿望，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沉默……
许久……
僵持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不知道为什么，龙雅却不想去催促他。他有种感觉，这次精市会有不一样回答。但如果催促了，他将再次将心底欲出的真实给咽下。
“我可以……”有一抹怀念与祈求，微垂着头，闭眼而虔诚，带着不知缘由而颤抖的沙哑嗓音祷告，“我想打网球。
“……可以吗？”
“……可以。”龙雅想，他当初的玩笑是不是开的太过了？
终于，再一次站在了球场。
终于，再一次握上了球拍。
终于，再一次能抚摸网球……
我突然，失去了冷静。那种流窜在体内的激动，如同是电流一般，触动的我感觉到一直沉寂的生命在亢奋。
精市站在底线之上笑了——原来，那些理解都是错误。
仰起头，微向后倾的身体，熟悉的高高抛起球，不需要去思考，身体有着本能的记忆，轻轻跃起挥动球拍……
全身却是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球拍无力的从掌心滑落，然后，眼睁睁看着空中的球缓缓下落……
感觉到自己的背脊完整的贴合在了地面之上，球在脸侧落下，发出“嘭”的一声——
在耳中无限放大，如同心跳一般的强烈而猛力。
却也是无限难过……已经，连一球也打不出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章 疑似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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