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何处寄遗梦

50、 第五十回 总有一日，你要比她痛千百倍

　　果然，她说：“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子初一个愣怔，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回来，真是因为四爷的强势么？难道自己的心里就没有一丝的眷恋么？如果有，那为何又放不下那些芥蒂，不能和他重新开始呢？这些思绪只是瞬间闪过，她说：“奴婢为什么要回来，年福晋恐怕最应该去问的是四爷。”年氏一听她如此说，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什么，子初懒得去看，复又听她说“想知道他在我床上是什么样子的么？”子初冷冷地说：“福晋，如此私密之事还是不要和奴婢说得好。”年氏看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嘴里吐出的是更为恶毒的话，“以为他会为你守身如玉？你未免太过天真，呵，他这样的男人，首要的是什么你比我还清楚吧？”子初并不想与人为难，因为在府中，她总是感觉自己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她转身去找念晖，只留下一句话：“他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那不会是你。”一句话，却成功地让年氏变了脸色。

　　四爷今日倒是兴致冲冲地回来，想要带着子初出去走走，却不想子初兴致阑珊。这两天两人的感情刚有所缓和，今日四爷明显地感觉到她情绪上有问题，在自己提出出去走走的时候，她的表情甚至没有变化，只说：“四爷还是带别人去吧，毕竟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子初说完懊恼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算什么？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四爷初闻此言，被噎得一时无话，再细细一想，却是一种喜悦慢慢涌上心间。他戏谑地说：“怎么闻到一种酸味呢？吃醋啦？”子初板起脸，说“子初不敢。”心里却在暗自腹诽，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四爷拉起她的手，轻轻摩挲，说：“子初，你知道的，你和她们不同。”
　　子初想起年氏的话，她当然知道年清羽为什么要说那一番话，所以她也才不动声色，哪怕露出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都达到了她说那些话的目的。可是现在面对这张脸，面对他的温柔，自己的心酸却是控制不住。
　　“能有什么不同呢？最后都要回到那张床上不是吗？”子初不知不觉间语气已经加重，她想她是疯了，真的疯了。四爷想不到在她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他的，这三年的魂牵梦萦，这三年的刻骨相思，最终换得的是这样肤浅的认识。“子初，记忆丢失了，连我们之间的那些默契和相知也没有了吗？你就是这样认为我的？那从你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同房，因为你不愿意我不想让你不痛快。照你所说，我今天是不是就要去后院找一个女人呢？如你所愿，我本来就不缺女人！”
　　门，被再一次关上了。子初坐在地上，刚才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高无庸，问问暗卫今天子初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速来禀报。”四爷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吩咐高无庸。
　　当夜，四爷去了年氏的小院，把奴婢都遣退之后只留了两个人。他什么都没有说，年清羽却感觉到那道视线里蕴藏的所有的不满、鄙视、恨意，纵使她再坚强冷静，联想起这个男人的手段，也不免感到害怕。“爷一直以为你最起码是聪明的，可是你竟是这种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你说爷要拿你怎么办呢，嗯？”一贯清冷的嗓音带了丝丝愤怒，更显凉薄，年清羽跪在地上，说：“爷，清羽犯了什么错？清羽不明白。”四爷眼神更见阴鸷，他突然伸出手钳住她的下巴，凶狠的不带一丝怜惜地说：“不明白？很好，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总要有一日，你要把她所受过的伤害慢慢地重新走一遍，而且要比她痛千百倍。爷不是不动手，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顿了顿，说：“想要保住你们年家，就乖乖的，不要再招惹她。”他说完这些话，再没有看她，“”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留下她独自跪在那里，簌簌发抖，满室的光华竟是那般清冷孤寂。
　　四爷回到书房的时候看见子初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她本就纤瘦，如此更是缩成小小的一团。四爷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看她越发精致的五官，眉头还紧蹙着，竟是连睡着了也是如此烦心么？“子初，到底要我怎样做？怎样做你才能不这样伤心？”“子初，我只是想让你开开心心地陪着我，在这寂寞的皇宫之中，别的什么都不想，你明不明白？”
　　他的喃喃低语句句似乎都要砸碎在她的脑子里，她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今天晚上的这一幕，似乎往日也曾有过，至少他走后自己的那股心痛是如此熟悉。四爷的低语戛然停止在突然凑上来的双唇的温热感觉上，那样的接触甚至没有离开，但也没有深入，只是唇与唇的想贴，却是子初回来之后两人最亲密的举动。四爷心下漫过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狂喜，看着面前这张甚至带上了微微羞红的小脸和那紧紧闭着却又紧张地不停动着眼皮的眼睛，“子初，你想要的我都明白，我一直在努力。”我知道我还是有亏欠，但是原谅我的自私，不能因为那样就放开你的手，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能把这些所有欠你的心伤和疼宠再一并还给你可好？缓缓凑近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本来轻柔的吻霎时变得激烈，她并不知道吧，他本就讨厌这种津液的交缠，只因为她说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做这样亲密的行为，所以自己才会爱上这样的相濡以沫，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于自己而言，世间万千，抵不上她的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