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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三十一回 夜漫漫 初识嫉妒何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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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时光不会因为你的快乐而永恒停留,更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快速掠过。子初有时间会去看看福晋,虽然她也会和子初聊天,但是弘晖却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禁忌,而且子初感觉得到她内心的疏离。子初心底无奈,却什么也无法做。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于这个女人,子初心里有太多的歉意太多的怜惜。子初知道她并不同于这府中的其他女人,也知道弘晖对于她的意义。绿萝回来时,脸瘦了一圈,见着子初眼眶就红了。子初说:“好绿萝,让你受苦了,都是因为我。”绿萝的眼泪忍不住了,说:“夫人,只要你好好地就好了,绿萝没有什么,真的,你看,我好着呢。”子初一抱她,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的僵硬。子初猛的掀开她的衣服,看着她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眼泪再也憋不住了。绿萝一边掉眼泪一边安慰子初:“好夫人,你就别惹绿萝了,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么?”子初心中难过,可是不舍得再去招惹她,只说:“我给你上些药吧。”两个人一边上药绿萝一边说着事情的始末。其实不用绿萝说,子初已经想到了。这样拙劣的伎俩,可是却因为这样玉石俱焚的恨而成功了,成功地带走了弘晖。
绿萝被送回陈太医家,子初不想她在这个环境中,哪一天自己也无法保住她的命。在这个世界上,她在乎的人真的不多,弘晖的离开让她害怕了,她不愿意再当留下来的那个人,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
四爷回府的时候,子初状似不经意间提起:“今天去看过福晋了,她很不好。”四爷简单地应了一声,拿出了公文,这时子初又说:“嗯,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四爷立刻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子初说:“嗯,没什么大问题,你先别担心,胤禛,你今天晚上去看看福晋吧。”四爷倏的看向她,看着她躲闪着自己的眼神,“什么意思?”子初不敢看他的脸色,略低着头,说:“就这个意思。”四爷一下子站起身,说“你再说一遍。”子初只感觉喉咙被揪住一样不能呼吸,又感觉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凌迟着自己的心。子初什么也说不出来,四爷缓和了自己的呼吸,说“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子初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四爷走到门口,推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只留下子初伸出的一只手,想抓住他衣袖的一只手。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寂寞。
子初想自己该干些什么呢?
念晖,已经交由宋氏抚养,本来想让福晋抚养,大概四爷也怕福晋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吧。宋氏幼女早殇,为人也老实本分,所以在满月了之后就带到了她的院子。子初虽然早就不停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但是还是不行。虽然四爷吩咐宋氏每天把念晖抱来,可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比和自己的孩子分离更大的打击呢?
现在自己能干什么呢?对,打扫屋子,在现代的时候子初脑子很累的时候那就去做体力活,越累越好。她把屋子里重新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其实什么也没有,每天子初都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他曾坐在这张椅子上教自己练习书法,曾在这里看自己的绣花,曾经两人在这里秘密私语。子初的眼泪,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灼伤了自己。
不行,这不是自己的选择吗?可是为什么会哭?
练字,对,练字。
屋子里越发寂静了。
四爷来到福晋房里,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个女人,跟随自己至今,没有过怨言,她无疑是聪明而内敛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甚至是另一个自己,从她的身上就能发现自己的影子。但是两个太过相似的人却不能相互吸引,因为有太多时候他甚至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了皇阿玛的一句“戒急用忍”而戴上厚厚的面具;因为自己的尊贵地位每天都要活在算计之中;亲生的额娘却不曾带给自己一点家的温暖,所以他才会那样渴望子初所给的温暖。他当然知道弘晖对于她的意义,尤其是在皇家,所以她当初提出要治子初的罪时自己只是驳回,而没有说什么。他们都知道子初不可能那样做,但是她却把失子之痛转移到子初的身上。对于这个,他不是不恼火的,可是皇家的人总归是要颜面的,而且皇阿玛那里自己也要有个交代。
今天她竟然也要学别人,亲手把自己推出去。就那么不信任他吗?就那样把两个人的感情置于何地呢?他当然知道最好的安抚方法是什么,可是他不愿意那样去做。他宁愿选择最辛苦最费力气的那种,他的那些女人想要什么,他比子初更懂,她们想要那就拿去好了。可是爱,只想给一个人。以前有过多少女人他都无所谓,因为不是不懂,而是没有遇见那个不可缺少的人。如果谁都可以,那么今天是谁明天又是谁也就无所谓,只是另一种利益的交换罢了。但是她不行,只有她。所以在当初老九要她的时候自己才会那样愤怒;皇阿玛想要她的命的时候自己才会不顾生死的追随;在她因为念晖九死一生的时候自己才会那样恐慌。是的,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终其一生,他都不想再去体会。可是现在她竟然把他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与其说自己是愤怒,不如说是害怕她不在乎,害怕她无所谓的淡然,害怕她心底深处仍然深深地烙印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
夜,正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