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臣》兰人

11、状元

　　乡间不知日月，林凤臣在村里不知不觉就呆了大半个月了，跟着小伙伴们每天上山下水到处折腾，皮肤终于被晒黑了一层。
　　这一天，林凤臣和小刚正蹲在地里挖地瓜吃，村里大队的大喇叭忽然震天响：“林凤臣，有你的电话！林凤臣，有你的电话……”无数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林凤臣想了想，拔腿往大队跑，卷起的裤腿上泥巴哗哗的往下掉，一根地瓜苗挂在他衣袖上，热风中一甩一甩的。
　　“喂！”跑到大队的小卖部，电话刚好第二次拨过来。
　　“……”
　　“真的？没诳我？”
　　“……”
　　“啊哈哈！知道知道，一定一定。呵呵……”林凤臣高兴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温行舟说他成绩出来了，居然考了全年级第一名，林凤辰高兴得连行舟怂恿他请客都没计较了。
　　坐在小卖部里的几个村人笑着问：“小臣有什么大喜事呀？”
　　林凤臣笑眯眯刚要回答，电话机又响了。
　　“喂！……梁老师啊，哦，刚才行舟跟我说了……啊？嗯嗯，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回学校。嗯嗯，好的……”
　　林凤臣不仅考了全年级第一，还是云中县第一、南充市第二、省排名第五，梁老师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一个劲儿的催他回学校填报志愿。
　　林凤臣刚放下话筒，电话又响了。
　　林凤臣接起：“喂你好！”
　　“……”
　　“嗯，知道了阿爸。行舟和梁老师刚打过电话给我，我明天就走。好的好的，知道了。那等我去县里再说。嗯，拜拜。”
　　挂了电话，林凤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学呀！给考上了！！
　　林凤臣开心得几乎要仰天长啸。
　　不过，填什么学校好呢？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就想着要考大学，考好的大学，可就是没想过具体要上哪所大学。
　　梁老师：“重点大学肯定是跑不了的了，分数线要后天才公布。呐，这是去年和前年全国各211大学的分数线和在各省的招生数量，咱研究研究。”
　　温行舟：“北京！北京大学！咱俩都去北京！……”
　　梁老师敲了他一记，恨恨瞪了他一眼：“就凭你那分数，想去北京大学压根没指望！平日不认真看书，考出那丢人的分数来……”
　　温行舟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爹，好歹也是个重点线啊，也不是很低啊，只不过被凤臣一衬，才显得丢人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啦。话说，为嘛都是一样看书，做一样的练习题，怎么分数就差了这么多呢……无解。
　　林祖龙：“我看这个XX理工大学也挺不错，要不，去这个？”林爸爸一辈人相信的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XX师范大学也挺好的，以后毕业可以做老师。”别看老师工资低，公办学校老师是铁饭碗，吃香着呢。
　　“XX大学、XXX大学、XXXX大学都是不错的，依你的分数，报这几个是稳妥点……”
　　“梁老师说得对，保险点好，要不，就XXX大学……”
　　林凤臣一个头两个大，研究讨论了一天，脑袋都晕乎乎的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乡巴佬，突然天掉下来一大笔钱，却不知道该怎么花。
　　最后，经过反复的帅选讨论，综合学校领导、各科老师的意见、林凤辰本人和林爸爸的意思，林凤臣最终决定填报北大。
　　这其实是有点冒险了。
　　以林凤臣的成绩和排名，他被录取的可能是很大的，但是从云中县一中甚至南充市在省里的地位和条件来说，要拼过省里其他市级重点高中甚至省重点高中那些有钱有权成绩也不错的学生去争那么几个名额，林凤臣心里却是没把握的。
　　云中县就这么一个小县城，几十年来的教学条件、教学观念都远远落后于其他省市，生活在其中的孩子大部分刚刚脱贫甚至还没脱贫，知识面和生活阅历也不比大城市里的孩子，再聪明再勤奋的人，受这些条件影响，也是难以拼得过大城市里的学生的。
　　林凤辰并不认为自己重生了，就所向无敌了，相反，因为上一世的经历，他甚至有些自卑，这么努力的念书，也是想摆脱这种自卑。上大学，除了拿个文凭拼个出身，更多的是想要充实自己除了柴米油盐之外一片空白的头脑。这就好比他前世，因为穷怕了，被一文钱愁死的滋味压怕了，这一世总要不停地想法子挣钱，只有口袋里充实了，才感觉生活安全了，才有精力去追求别的层面的东西。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说远了，咱还是说说填志愿。
　　南充市地处偏远山区，经济落后，教育资源严重匮乏，几年下来也出不了几个重点大学生，云中县更加，二十年来考上一类大学的一个手掌都数的出来，单单看十几年前一个考上清华的一高学生被云中县宣传到现在就知道一个重点类的大学生的重要了。而且，重点高校尤其是211类大学在他们省市的招生名额一直以来都十分稀少，有些时候就算分数够得上，因为生源限制的问题，也未必就能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俗话说：考得好不如报得好，填志愿什么的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每年只要有考上重点分数线的考生，一高的老师就要组成顾问团，研究讨论学生的志愿问题，务必保证每个学生在允许的分数线上都能上理想的学校。
　　填完志愿半个多月后，林凤辰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等待之中。8月的天气尤其炎热，林凤臣只能尽可能地把浮躁的心情转移到自己的空间里。
　　如今的空间内，花草、药材、水果、蔬菜、粮食、家禽、河鲜、木材等各有分区，规模也有大有小。
　　这些东西大部分是南边常见的品种，林凤臣偶尔拿出一些贩卖或者自家吃也不会惹人注意，由于动植物们在空间里的生长成熟时间太快，而他如今又没有渠道消化掉这么多产出，他只能根据日常需要，适当缩减某些动植物的种养面积。
　　可惜现在国内的互联网还未普及，网购也未得到大众认可，不然他也可以尝试一下网店销售，如今，他也只能望宝山而兴叹了。
　　录取通知书到手的那一刻，林凤辰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不是在做梦吧？快掐我一下……哎哟，你也别死力掐呀！”
　　两世的期望，终于在这一刻成了真。
　　一高的领导老师们也很激动啊，多少年了都，终于又培养出了一个一类超级重点，这回终于扬眉吐气了，在别的县市面前终于能理直气壮说话了……
　　刚上任一年的县长发了文件对一高和林凤臣同学进行了高度表彰，同时鼓励辖内两所高中再接再厉，共同把教育提上去，争取明年出来更多的林凤臣……云云。
　　对此，一高率先做出了表示——林凤臣同学努力奋进、为校争光，经讨论决定，给予500元现金和一口大铁桶作为奖励，希望各位同学以林凤臣同学为榜样，巴拉巴拉……
　　奖励铁桶（洗澡的那种）是一高对每年考了年级前三名的同学进行物质奖励的传统，迄今为止，林凤臣家里已经有了三口铁桶了。林凤臣心想：上大学都不用买桶了……
　　作为高考前三名之一，市里同样对他进行了嘉奖，还给发了1000块钱奖励，县委办公室紧跟市委步伐，在几天之后以奖励的名义给他补发了1000元，还给他评了个全县优秀共青团员的称号。
　　一时之间，林凤臣的名字出现在南充市各县镇的喜讯横幅、红榜上，风光无限。
　　林祖龙激动得老泪纵横，卖水果也不上心了，自从接到录取通知书开始，他就催着林凤臣回村里办酒席。
　　“族里的人都催了好几遍了，你叔公都开口了要帮你办……”林祖龙紧迫盯人。
　　作为东山村8个自然村有史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本科大学生，还是一个重点中的重点大学本科生，村长和族长说了：要摆酒，必须的。
　　摆酒请乡亲们共贺庆祝是自然的，想当初村里出的第一个大专生还摆了20桌呢，林凤臣他二哥考上大专的时候也办了10多桌。
　　族里好些长辈都打电话来过几次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摆几桌的，乡亲们平日里也帮了不少忙，就算当做感谢也是要摆的。
　　林凤臣当然没有二话，他爸说摆就摆，反正谢师宴都摆了两次了，也不差村里那一次。
　　父子俩在水果铺外边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回到了东山村。
　　村里的乡亲见了林凤臣都笑着称呼他“状元哥”，连带着林祖龙的礼遇也高了不少。
　　谁不知道瘸子林祖龙熬出头了？！当年被讥嘲是“累赘+累赘”的二口之家，如今是给整个林氏宗族光耀门庭了，谁不给几分面子呢。人家瘸子是没本事，可架不住儿子有出息啊，连大学的学费都挣出来了，那几千块钱的奖励，谁不眼红呢。
　　村里的各位叔伯婶娘纷纷拖着家里的孩子们轮流上门拜访，谓之曰“沾沾文昌星的福气”。
　　就连当初指着林祖龙的鼻子骂的方家和陈家（婶婶和大嫂的娘家）也厚着脸皮陪着笑脸上门了。
　　伯祖母翠姑见着林凤臣，首先给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接着就积极地和其他人一起筹备起酒席来。
　　东山村的人很多年之后还能津津乐道出这一年的盛况。
　　“整只的烤猪抬着上山，一万响的鞭炮烧了十几挂，烧得整个山谷都飘着鞭炮的白雾，老林家的祖坟啊，那真正是烧了一天的烟啊，林家祖宗在地下不知道笑成啥样了。那流水席，鸡鸭是一只只的上，鸡蛋鸭蛋是一筐筐的拿出来，从来没有同一时间见过那么多种的果子，更别说吃了，派的烟都是大中华……整个村子就跟过年一样热闹喜庆，镇上好些干部都来了，哟，排场比镇上那谁谁谁的老爹七十大寿都气派。”
　　“凤臣这娃，十足像他曾祖，想当年啊，他曾祖……”
　　酒席办了1天，沾亲带故的、平日里熟的都来了，许多不经常走动的也热情的来说一声恭喜，当然也被拉着吃酒席了。到最后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连林凤臣都想不到会搞得这么大场面，好在食材什么的都能在村里就地取材，勉强把筵席办得圆满了。
　　林家老太太这回也风光了，端坐在正席上受着乡亲们热情的恭维，乐呵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她妯娌翠姑的讥讽都没放在心上。
　　林祖刚也心怀大慰坐在正席，虽然心情复杂了些，可不影响他由内而发的自豪感，林凤辰说到底是他亲生的孩儿啊。
　　二伯娘呵呵笑着对林祖龙道：“小臣有出息了，三叔也算熬出头了，以后啊，让小臣再娶个体体面面的城里媳妇，你就等着享福吧！”
　　婶婶在一边接口道：“可不是么！以后连房子都在城里买了，可别看不起咱们这些乡下的穷亲戚呀。”
　　林祖龙听了只是笑，这些酸了吧唧的话这几天他也听多了，全当放屁，今天是他这一生当中，最高兴，最值得自豪的一天。儿子出息了，其他什么人说的什么话都比不上儿子带给他的喜悦，就算被人取消一把年纪还哭了鼻子，他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