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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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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对于劈腿的人来说,果真算不得是个好日子。李璇美才走了个小神,平底靴女主和男主的战事可升级了。在宋岚阳低语简明扼要讲解之下,李璇美方明白,原来此男同事有正规军头牌儿女友。平底靴女主是个甘愿候补的备胎。
不由得使人心生感慨,人啊,你的情感到底分为几多种。有相识使君已有妇的无奈替补,居然还有做未婚男子的替补女友。甚至未婚男子没有正牌女友,但又不肯娶现任女友,只得做不占萝卜坑的替补萝卜。有不为名利,甚至不为生计,其实也保障不了,生产出来不得什么真情实意的替补。
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杂牌军苟守盗来的小心绪。然,有几个日子却是最容易暴露矛盾起冲突:情人节。生日。以及其余闲时假期。
眼下,平底靴女主大约是看到男主准备了两个同样的毛绒玩具,分别送给自己和正牌女友。于是生气发作道:“送什么不好。非得买两个一模一样的阿狸。”
男主解释:“不一样啊。不是一模一样的。”
男人公然撒谎,且骗人都骗得没有技术含量。平底靴女主忍不住跟话拆穿:“哪里不一样,包装都是一模一样。”
男人转了转眼珠子,瘪瘪嘴,绝无顽笑认真道:“真不一样。”顿了顿,小声继续补充解释:“表情不一样。”
起初没料到果有不一样的地方。以为不过是男人们并不高明,编都编不圆的谎话而已。相当于姜太公没有饵的钓勾,愿者上钩。把戏总是拙劣的,怎奈女人入戏沉迷。
然,着实没想到,还真有不一样的地方。男主居然会极具喜感地答个:“表情不一样。”
一口橙汁呛在喉中。是喷在锅里,还是宋岚阳脸上,亦或者自己身上之间,李璇美选择了毅然决然的咽下。谁知气既已倒行逆施,又怎可能咽得下。于是那口橙汁在体内,呈五马分尸,自谋出路喷射状,从鼻孔,嘴巴里夺路而流。眼睛里没有流出橙汁,却笑淌出眼泪。
宋岚阳于桌子底下轻轻碰碰李璇美的腿,示意她收敛,不要抢戏。更不能吃了人家的饭,还顺带砸了场子。
李璇美哪里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辖治住天性的人啊。胆敢干涉她,就顺手将宋岚阳也拉下水。李璇美对着宋岚阳笑指那男主:“大哥,你也太搞了。两只表情不一样的阿狸。亏你做得出来,说得出口。”
紧搂着李璇美,宋岚阳一脸抱歉的望向诸位,实则狠狠地想将她箍死过去。不料,如此这般一掺和,现场气氛反倒融洽起来。
男人嬉皮笑脸油腔滑调哄了哄。能同男人耍这把戏走到今日的女人,本也不是真打算闹事。偏狭的问题实质本就出在关系定位的根节上,也不需谁的解释是否合情合理,谁又是否真的能够释怀。这样的男女关系,本身也就是勾兑在一起,互寻一乐。只不过,女人总是容易入戏偏离初衷,搞得情不情,乐不乐,一身苦闷。
没有达到预期分崩离析,面面相觑的效果,李璇美很失望。想不通在人类情感之中,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可悲与屈辱吗?
此一顿饭,旁的人倒是三杯之后尽开颜,唯有李璇美反倒闷闷不乐。
相处也有些日子,平日里从所言所行之中也大约知道李璇美是怎么样的思想。饭毕回途中,宋岚阳道:“此一等又作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未婚前不拿感情当事的游戏而已。你还没见到过那些已婚男女偷玩儿的办公室恋情呢。一拖二,甚至一拖三。交叉感染,混乱的。玩儿还有玩出火的,玩得起放不下。都不是正牌儿,却也不嫌丑的因着旁人的老公,争锋拈醋。哭天抹泪。罢了罢了,至多将来咱们俩都不嫁,一辈子也不去操这等闲心。”
“是说一辈子不结婚吗?”无语无奈间,李璇美偏着头想想,也是了。这个世界上,相爱而平行一生的是剧本。生活当中,稀薄却□□□□苟且的比比皆是。本该用来追求理想,梦想的激情,现在全部用在饮鸩止渴的偷情之上。
轻摇着头,不知是在否定自己还是否定旁的什么,半晌,宋岚阳道:“他们也只是要生活而已。公,是全部谋利的本领和手段。偷,是情感之中最快捷便利成本低廉且刺激的快餐。我只是不想成为他们,真的不想。”
李璇美知道,在这个小县城里,以宋岚阳这样年纪,已然是正科副职,很不容易。她即便有甘愿沐风浴雨,出去放飞展翅的心思,现实中会有勇气放弃安适养人的小怡悦吗?
宋岚阳:“我好想去报考帝都电影学院编剧系。”不作解释,只是说完后热切地望着李璇美,好象在等待鼓励。仿若这鼓励能化作她翼上的羽,幻成梦想的流光,蛊惑她扬起重新追求的心帆。
李璇美:“你在这个县城大小是个领导了,远近有人请安。说不定再熬度些时日,就能在柳河县某个单位任个管事的诸侯。果真放得下吗?”
宋岚阳苦笑道:“其实,在那些男人心目中,从来都没有把女领导当做一回事。从心底儿深处是持掂量态度的。即便熬个一把手,52岁正是经验丰富,人生阅历充沛,想要大展宏图之际,又将你一刀切了。这里的事业即便顺风顺水,也不可能带给我成就感。”
本来是宋岚阳预备安抚李璇美,在情感中坚持自我,就好。没必要替他人的男女关系,伤春悲秋。然,说着说着,反倒成了李璇美听她倾诉。
理解地拍了拍宋岚阳的肩膀,李璇美知道,心中已有一双翱翔的翅膀,无须刻意说什么,时机一到,宋岚阳会作出决定。
没有固定的事业很可怕,一生都在流浪。哪怕日后身安了,心却仿似还在跌宕。女人在颠沛中更容易老些。
然,一个人一生,固定在一个地方,也很可怕。每次抬头,都望见同样的一片天。去不了那么多的地方,闻不到异地的花香。想象中没有往复的朝代。
自虚无缥缈之中回归现实,阴谋论情结,且有着些自作多情的李璇美突然问宋岚阳:“凌志不同意水库原址复建,会不会是因着对我有看法,故意使绊子?”
宋岚阳一愣,道:“你真这样看他吗?”
被踢回来的问题弄得很烦躁,所以,以后自己的心结,还是内心来作答。旁人是只能加重,却无法替你完全消化的。李璇美勉强应付道:“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有曲解凌志的言辞,哪怕说这话的人是李璇美,宋岚阳仍十分不快。她一字一句,仿佛让李璇美把每个在都记在心中,亦或者吃下去,消化掉最好的替凌志辩解:“如果说,我的身边,目及可视,以及度过的那些时光当中,还有不仅仅是为了生活而生命,仍然葆存美好心存情怀,相信着什么的人,那一定就是凌志县长。”
奇怪,被宋岚阳抢白了一顿,李璇美心中却难得罕见地不恼恨。或许她早知道答案,只是扰人自扰地需要宋岚阳来加以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