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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意外的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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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放开我!”苏清惟快要窒息了。
这是一条长期废弃不用的烂尾楼小巷,苏清惟满心欢喜的来赴约,却刚一见面就被暴怒的尼古拉斯掐着脖子顶在墙上。
“放——放手——”
“好卑鄙的女人!”
“我——放手!”
“钉子是你丢下的!”
“是,但是——”
“你必须承担伤害她的后果。”
尼古拉斯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脸色已经惨白的不像话了,眼角处猩红怖人,嘴里的獠牙慢慢伸长,眼看就要露出来了。
苏清惟见状,拼命的用手去撕扯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那双恐怖的手的指甲迅速伸长,已经刺进了她的后颈,她的小命已被死神收入掌中,徒做困兽之斗罢了。
“不,不要,我说,我有话说。”
“说!”
“我是被指使的,不能怪我,啊——”
“哼!猜到了。”
尼古拉斯将苏清惟甩到地上,收起了刚刚的样子,冷冷的问:“谁教你的?”
苏清惟靠在墙上,看着此刻的尼古拉斯。刚刚,难道是幻觉?
“我不认识那个人,他遮着脸,给我了一个钉子,说想要阻止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取她与你竞争的能力。我是受了迷惑才会那么做,我本来没想那样的你相信我!”
“心怀不轨,该死!”
尼古拉斯一脚踏在她的胸口上,恼怒的盯着她。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苏清惟泪眼相望,抵死也不肯道歉,她最后的自尊,她最后的脸面。
尼古拉斯看着她,想起了心底里最痛苦的记忆。
“王后,你若忏悔,我就撤令。”
赵盈跪在窗前面朝明月,决绝的摇着头。
王踱步到赵盈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问:“狠心的女人,连家国也不要了?”
赵盈只是摇头,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摔成四瓣。
“费哥,宣旨吧。”
三个卫兵端着毒酒走上来,两个人按着她,第三个捏着她的嘴往进灌着。赵盈拼命的挣扎着抗拒,却逃不脱三个人的束缚。
费哥郎朗的读着诏令:“……除去一切记录,尸体不与王同椁,不入皇陵,不立碑颂德,黄席裹身入土,平坟头……
她就着自己的眼泪喝下了一整壶惨了鹤顶红的毒酒,一边喝一边拼命的喊着:“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后悔……”
那一声声的“不后悔”,是喊给他听的。
“你走吧,胆敢再招惹柯楚,我绝不留情!”
尼古拉斯走出了小巷,心中纷繁。
那颗钉子上是涂了毒的,来自大马士革的千足虫,这种虫子以同族的尸身为食,叙利亚的血族们饲养并从中提炼出了毒液,配制成了一种剧毒,可使血族伤口无法自动快速愈合,对人类来说,先是麻痹神经,最后全身功能衰竭而死,十分毒辣。
他滴了自己的血保住柯楚的生命,同时托人去寻找解毒的碧凝珠——一种散发绿色幽光的深海珍珠,传说深海鲛人的伤心之泪滴落水中,就变成了碧凝珠,可解各种剧毒,就算是一个吸血鬼种了这种毒,也需要碧凝珠来救命。好在碧凝珠并不是珍奇到世间罕有,细细的寻找总还是有的。
尼古拉斯心事重重的走进医院,这是他自己买下的医院,柯楚那天昏迷后,他注意到地上的血液不是鲜红色而是紫黑色,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一般的人类闻不到,但却瞒不过嗅觉敏锐的血族。尼古拉斯立刻意识到这颗钉子没那么简单,就没有同意把她送进校医院,而是直接带来了离学校最近的医院,他的医院。
然而当他走进医院的长廊里,直觉告诉他这里闯入了不速之客。他警觉的向前走着,鼻子四处捕捉着一切可用的信息。
忽然,他看到柯楚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白薇,脑袋无力的耷拉在胸前,双手平摊在大腿两侧的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不好!”
尼古拉斯一个箭步冲进病房,病床前一个人影正俯身趴在柯楚的脖颈处。
“住手!”尼古拉斯飞跳起来,抓着那人的肩膀倒翻过病床,顺手将那人丢到了墙角的阴影里。随即张开双臂,以防御的姿态护着身后的柯楚。她依然没有醒过来。
“尼古拉,是我。”那人平静的说。
很熟悉的声音,但尼古拉斯没有改变姿势,仍张着双臂维护身后的女孩儿。
那人慢慢走出阴影,身上穿着黑色的袍子,没有戴帽兜。
“赫克托。”尼古拉斯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奇。
“不欢迎吗?”
“不,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有困难,我给你带来了这个。”
梵卓族长老赫克托张开左手,一颗碧绿的珍珠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碧凝珠!”尼古拉斯惊喜的说。
“嗯,听说你需要,我就帮你拿来了。”
“太好了赫克托,我正需要这个。”尼古拉斯接过碧凝珠细细的打量着:“我这就把它磨碎。对了,你见过盈盈——我是说柯楚了吗?”
尼古拉斯拿着碧凝珠出去了,赫克托直直的看着柯楚,小声的说:“他还真是爱你的啊。”
赫克托走出病房,看也没看门口坐着的白薇,径直走向隔壁。刚刚他来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催眠了她。
隔着未曾关好的门,他看着尼古拉斯碾压碧凝珠。细细的粉末在研钵里翻滚,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尼古拉斯放下研钵,想了想,用食指捻起一点绿色粉末,放在嘴里尝了尝,闭着眼睛,似乎在品尝它的味道。不久,他重新张开眼睛,确信这些粉末是纯正无毒的,便把粉末倒进一支注射器内,加入适量的蒸馏水。配好的液体绿莹莹的,尼古拉斯拿着它又回到了病房。
赫克托正背着手看着窗外,听到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笑着对尼古拉斯说:“我的珠子可没沾过毒药啊。”
“呵呵,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尼古拉斯将绿色的液体注入柯楚的吊瓶里,替她调控着输液管的流速。
“你来这里还没多久吧?看起来神色还不错啊。”
“到今天黄昏为止刚好14天。”
“天啊,盟约已经奏效,往生镜开始反噬你的血了。”
“嗯,刚刚经受过一次,那滋味儿可不好受,就像体内的一块能量被生生的撕离□□然后抽走。圣战的时候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食人树藤,银箭镞,冥虫,最厉害的要属魔党鬼火,那么多的物件,哪件不是杀人的利器?可跟这个血之盟约一比……”尼古拉斯皱皱眉头,不再说下去。
“是了,你不与同族住在一起,不肯食人血,往生镜很快会把你榨干的。”
尼古拉斯摇摇头,嘴角带着细细的笑:“我,活得够久了,如果我错过这次永远留住她的机会,那13天和一万年又有什么区别?生命于我已毫无留恋。”
“那密党呢?你身为战神的使命呢?”
“和平条约已经生效,魔党没有威胁了。”
“那么,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从来管不了你的,但我会帮你,你可以留着你的个性,但我会适时的帮你。”
尼古拉斯微笑着表示感谢,赫克托一直帮着他,以前如此,一直如此。
“对了,你是来自500年前还是现在?”
“我来自现在,500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没有你的日子实在不好过。魔党来找梵卓族挑衅过,我力撑大局,好在最后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哦?这么说我一直没有回去?”尼古拉斯感兴趣的问。
“嗯。”赫克托瞟了一眼柯楚,继续说道:“现在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认识你的女神,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怎样的魔法,能让心硬如石的尼古拉斯为之着魔。不过,现在看来,我实在是不懂,她比海伦更美丽动人吗?”
尼古拉斯温柔的笑笑说:“不,她从来都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优秀的。相反她有很多缺点,过于内向,体质太差,上课喜欢走神,并且永远都不会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但是……”
他俯下身摸了摸柯楚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但是她是最和我心意的。”
“尼古拉,你要明白,她是一个普通的现代女孩,一个女大学生,即使她是她的转世,她也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东方公主!”
赫克托好像被激怒了,冲着尼古拉斯激动的大喊大叫着。
“不!她是!”尼古拉斯坚定的看着好友,声音波澜不惊:“她们一样的坚毅,善良,你永远想不到她瘦弱的体内蕴藏着多大的能量。”
“你可能会受伤的!”
赫克托几乎要吼出来了,可当他看到尼古拉诧异的神情时,他又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想想吧,倔强如她,如果知道了你不是真心喜欢她,而只是追寻一个早已逝去的影子,她还会容许你待在她身边吗?”
“那我会解释给她听,我真的爱她。”
“爱?忠贞不渝的尼古拉斯大人移情别恋?”
“赫克托,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我对盈盈的爱情早已刻在了三生石上,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共寿。柯楚不一样,我抱着寻找一个影子的想法来到这里,却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影子,她们那么的相似,却又不尽相同。虽然柯楚比盈盈当初大几岁,却没有盈盈那么多的仇恨与责任,她无忧无虑的逍遥,单纯,毫无心计。这也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所致,但一点也不耽误我喜欢她,我爱她,她既是盈盈,也是柯楚。”
“那么,好吧。”赫克托无言以对了。他从未爱过什么人,千年孤独的生活里,他早已习惯了寂寞。他有时在捕猎时和人类女孩调情,然后在将她们送向幸福的巅峰时满足自己的欲望,或者和同样孤寂的血族女孩们在一起互相安抚。无惧岁月,无惧时光。
“知道吗?我在思考为什么你500年来一直没有看到我,要么是我成功了,要么,我散尽血液而死。我希望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