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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茉莉果果 ...

  •   (一)

      有的双胞胎长得极相像,如果只是单看外表的话,有时候甚至连父母都分不清谁是谁。李茉莉和李果果就是这样的一对双胞胎姐妹。

      幸运的是,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省去了外人诸多要分辨清两人的麻烦。

      性格,性格截然不同,性格,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或者,不应该说是冷若冰霜,因为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李果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李茉莉,李果果,茉莉因为早出生了两个小时,而似乎天经地义该处处让着妹妹。其实出生那天,妈妈生果果时属于难产,据说果果生下来时还活着实属奇迹。这也是医生所无法解释的,母亲生自己时属于顺产,而双胞胎的妹妹属于难产。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父母似乎特别疼爱妹妹,特别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茉莉和果果的爸妈都是A大学教授,A大学是本市最好的大学,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茉莉、果果的父母理所应当的工作忙到不可开交。那个周六,茉莉、果果的爸妈和往常一样早早去了研究室。傍晚的时候,调皮的果果和往常一样嚷着要洗澡,名为洗澡,实则是玩水,缸里丢一个水球,把肥皂扔进水里,弄出很多泡泡,小孩子似乎都喜欢。

      茉莉、果果家的浴缸是那种方形槽的,很宽很深,准确的说应该是对于小孩子来说很宽很深。白瓷的浴缸表面,细腻光滑,果果像平常一样玩着水球,然后,滑到了。茉莉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妹妹,她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眼球泛白突出,诡异的眼神,嘴角轻挑,似笑非笑的狰狞。茉莉吓得惊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父母坐在自己床边。妹妹乖巧的依偎在母亲怀里,眼神空洞,表无表情。原来幸得爸妈回来的及时,不然也许就要永远失去妹妹。从那以后,爸妈再也没有单独留下两姐妹在家里。从那以后,爸妈的目光似乎完全被妹妹吸引去,父母的眼里似乎永远只有妹妹。从那以后,妹妹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多话,不爱笑,更多时候常常是一个人呆坐在阳台前静的出神。偶尔说一句话,也是让人很不解的“姐姐,你看,娜娜姐姐在楼下冲我挥手呢。”茉莉很奇怪的看了眼窗外,说娜娜在哪里?果果你别开玩笑啦。就没有再理会妹妹,从那之后,妹妹就没说过这样的话了。其实茉莉从妹妹的眼神里知道妹妹没有撒谎,但是茉莉没有告诉爸妈。

      娜娜是邻居张阿姨家的小孩,在茉莉、果果姐妹在同一个幼儿园,和茉莉的关系不太好。早在一年前的暑假,张阿姨一家所在的旅行团遭遇车祸,全车无一幸免。

      作为姐姐,茉莉是尽职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人是父母至亲,然后便应该是兄弟姐妹了,何况还是和自己同卵双生的妹妹。何况,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大意,妹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这件事上是自己亏欠了妹妹的,所以从那以后,茉莉加倍的对妹妹好。

      对于那天自己晕倒之后发生的事,茉莉无从得知,也许发生过什么,茉莉不想也不敢去想。可是茉莉确信妹妹还是自己的妹妹,因为当果果偶尔因为很兴奋的事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样的纯真无邪,那是妹妹的笑容。

      茉莉深信不疑。

      (二)

      其实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果果也并不太记得了。依稀中那天自己玩水球的时候,浴池的水面出现了一张美奂绝伦的脸,一个很漂亮的阿姨。或者说的准确一点应该叫作妩媚吧,即使是这个世界最纯真的小孩子也可以轻而易举被吸引过去。

      漂亮阿姨对果果说把头埋到水里就可以和自己一起玩了,漂亮阿姨的声音很细腻温婉,很好听。果果想和漂亮阿姨说话,就把整个身体埋到了水里。八月的天气闷热的让人心烦,漂亮阿姨的身体凉凉的,抱着自己,很舒服。

      朦胧中,好像听到姐姐在叫自己的名字,果果想抬起身喊姐姐也下水和漂亮阿姨一起玩。可是漂亮阿姨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温柔迫切。果果动不了,应该说是动弹不得、挣脱不了。漂亮阿姨的皮肤很白,眼睛像黑曜石般闪亮,漂亮阿姨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说不清那是什么香味,只是觉得很熟悉很熟悉。漂亮阿姨很美,美得摄人心魄。漂亮阿姨轻哼着歌,熟悉的曲调,四散的温情,弥漫散开。就这样,在漂亮阿姨怀里,果果睡着了,安稳的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看到自己醒过来很是激动的样子。下意识转过头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漂亮阿姨的身影。果果心里有点失落,果果没有说话,乖乖的任由妈妈抱着。

      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果果都没有再见到那个漂亮阿姨。日子久了,心中那份莫名的期待渐渐淡了一些。只是,果果变得不再爱说话了,经常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可以盯着某一个地方发呆很久很久。

      在那次溺水事件以后,果果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其他小朋友看不到的一些东西。其实会发现这个纯属偶然。有一天下午,果果坐在阳台上看窗外嬉戏的小鸟,果果看到娜娜在窗外冲自己挥手。果果告诉姐姐了,姐姐没有理会果果,果果知道姐姐不喜欢娜娜。果果也知道娜娜已经死了,自己本应该看不到娜娜的。

      从那以后,果果经常在任何地方看到那些奇怪的人。说那些人奇怪,是因为他们的模样和穿着都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的衣服都是白色薄薄的,他们的脸上画着很浓很厚的妆,苍白如纸的肤色,黑色的眉,血红的唇,就像陪葬的纸人那样。他们有的头破了一个大洞,黑红的洞口往外流着白乎乎冒着热气的脑浆。有的身体是扁平的,肉挤成一团,流着红红粘稠的液体,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印子。他们是奇怪的,他们是没有脚的。

      果果害怕这些奇怪的人,他们会发出很凄怆尖锐的叫声,就像野兽那样。果果害怕他们。

      不过幸运的是,这些人多在晚上出现,白天是很少会出现的。而且,白天即使是出现了,也是像娜娜那样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奇怪的那样。

      果果很喜欢娜娜,因为没人的时候,娜娜会拍拍自己的肩,会对自己招手,会对自己笑。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不喜欢果果,果果不爱说话,果果总是说一些很奇怪的大家听不懂的话。果果没有朋友,果果只有姐姐,还有娜娜。

      果果很孤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茉莉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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