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双弓/双枪]从分手开始》一碗花生喵

8、8

　　8.

　　艾米亚觉得最近每次回家开门的方式都不对。
　　“你怎么还在？”
　　库丘林穿着花T恤沙滩裤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回来还一脸白痴地笑着打招呼，“唷，你回来了。”
　　“我问你为什么还没滚蛋！”
　　库丘林摊手，“不想回家。”
　　“哈？”
　　“会想起迪尔，暂时想冷静冷静。”
　　艾米亚掏出手机，拨了的电话：“喂，迪尔——”
　　库丘林一口啤酒喷出来，连滚带爬地扑过来阻止他说下去，“住手！混蛋！”
　　艾米亚放下手机，平静地看着他：“滚吧。”
　　“败给你了。”他垂下双肩叹了口气，“我说，好好商量一下吧。你看，反正你这里闲着好几个房间，一个人住很寂寞对不对，老子陪你聊天帮你治愈失恋的创伤。”
　　“直接说你自己一个人住很寂寞，我还能同情一下你。”艾米亚打断他的幻想。
　　“也不是。”库丘林别开脸，其实不是这种原因，大概因为对方和迪尔很熟的缘故，他总想留下来听听别人的意见，当然这种事情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太在乎了吧，所以想了解更多。
　　“我说，你没工作吗？不需要挣钱吗？白吃白住上瘾了是吗？”
　　“老子是自由职业者，当然，会给你房租和饭钱的。”
　　艾米亚深深地感到了对牛弹琴的无力，算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在这种琐事上纠结的人，干脆不管了。然后库丘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住了下来，莫名其妙地达成了‘和谐同居二人组’。
　　当然，后来发生那件事之后他想起最初的容忍，艾米亚还是忍不住爆了句脏话。“我艹！”

　　艾米亚是标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库丘林的作息时间显然混乱的多，有时候白天艾米亚出门库丘林刚进屋，或者艾米亚回家对方正打算出去，生活并没有太多变化。只要库丘林没有把他的家变成狗窝，一切都相安无事。
　　开门的一瞬间和蓝发的青年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愣了一下。库丘林换着鞋，“哟，今天很晚啊。”
　　艾米亚“嗯”了一声，“要出门？”说着从他旁边走过。
　　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库丘林停顿了一下，转身进屋搭上他的肩，“去喝一杯怎么样？”
　　艾米亚回头扫了他一眼，“有事？”
　　“偶尔你也应该放松一下。”
　　酒吧街上的小店对于两人来说都很熟悉，库丘林挑了角落的一家，艾米亚知道，这是一家标准的gay吧。
　　“你常来？”看着对方轻车熟路地和店员们打着招呼，艾米亚不由得在内心为迪卢木多担心，这种不靠谱的家伙，真的可以吗？
　　“不想被女人搭讪而已。”库丘林一边解释，一边找到昏暗的角落，相对来说总有那么几处没有音箱的地方音乐的噪音没那么刺耳。
　　“这种地方一样会被男人搭讪。”已经不想吐槽对方的脑回路了。
　　“怎么会。”对方大笑着凑过来揽住他的肩，“不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吗。”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艾米亚接过店员送上来的啤酒默默地在心中鄙视对方。
　　酒吧刚刚营业，客人并不多，相对来说倒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说，你为什么要和迪尔的哥哥分手呢？”库丘林说起这件事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
　　艾米亚不解，“你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废话，你是没看见那家伙盯迪尔盯的有多紧，我现在连见迪尔一面都很难。”
　　“打电话约出来。你找我就为这事儿？”艾米亚越来越鄙视他了。
　　“当然不是。”库丘林无所谓地笑笑，“今天路过他的公司，本来想进去看看，结果被那家伙看见了。”
　　“唔。”艾米亚侧头看看对方，好像没什么损伤，不过按照吉尔伽美什的个性完全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揍人？
　　“别看了，老子是那么容易被他揍的人吗？”库丘林有些得意地笑起来，“能从他手底下完好逃脱，估计回去会气个半死吧，哈哈哈哈哈，太爽了。”
　　“这样下去你别想和迪尔和好了。”艾米亚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对方。
　　“是啊，那家伙个性太难搞了。”库丘林灌了一大口酒，“所以说，你和他能在一起真是个奇迹，怎么看也应该是完全合不来那种嘛。”
　　艾米亚笑笑，没说话。
　　现在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能和那家伙一起那么多年。
　　其实说是十年，真正情人关系也只有四年而已，只是在这四年里发生的事情，多到几乎将之前的记忆全部颠覆了。学生时代的回忆慢慢被同居时的记忆取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忘记了最初的那些感情。
　　如果两人之间最后迈出那一步根本就是错误的话，如果他和吉尔伽美什的相识也是个错误，如果，如果有万错之源，那一定是当年他无心的一瞥。
　　姗姗来迟的金发少年，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独特感，尤其那个人带着藐视一切的高傲表情，不屑地看着众人。
　　最初的时候艾米亚并没有注意他，因为这种明显家世好的贵公子都是一个德行，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这种人，他最不屑一顾。因此他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别处。
　　午间休息的时候，他在林荫树下再一次见到了金发的少年。他不知道在看什么，蹲下来捡起某样东西，然后抬头看了看树上。
　　艾米亚转身离开，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迈步离开的前一刻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改变了一切。
　　少年把帽子摘下，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去，然后叼住帽子开始爬树。艾米亚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种只有撒欢放养的孩子们才会做的事情大少爷做起来竟也轻车熟路。
　　爬了一会儿，伸出手能够到枝杈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帽子里的小东西拿出来。这一次艾米亚看清楚了，是一只雏鸟。少年的动作很轻柔，放进去之后还很贴心地用树枝在鸟窝里弄了弄，一切完事他慢慢地爬下来。
　　像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般，他仰头看着鸟巢，脸上是一种专注到令人无法忽视的表情。
　　那个时候，午间的阳光透过稀稀落落的树影投射在少年金色的发梢，散发着碎金的光芒，连白皙的面孔也柔和得仿佛融进了自然，嘴角噙着笑意，绯色的眼眸里带着几乎无法捕捉的温柔。
　　像是永恒定格的画面，他的身姿永久地烙印在艾米亚的内心。
　　当然很久以后艾米亚才知道，大少爷会捡起雏鸟是因为无聊，会送回去是因为好奇，会驻足欣赏是因为要记下确切的位置，以便下次试验找到正确的目标。一切，只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当然知道这些的时候，艾米亚早已释然了。
　　只是当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幕很美，美得如惊鸿般翩然而逝，不经意间在心里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荡漾开来，最后在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被波动，再也无法阻止。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对这个看似一点也不好相处的大少爷彻底改观，甚至带上了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好感。
　　艾米亚开始在不经意间关注吉尔伽美什，后来发现他被人跟踪所以擅自做了’英雄救美‘的事情。当然，这个词是否恰当还有待商榷。
　　很快吉尔伽美什搬进了他的宿舍，同寝的其他人都很不高兴，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他知道他经常嘲讽他人，知道他目空一切，知道同学对他的仇恨，但是这些都无法改变那鲜亮的记忆，这个金发的少年，有着如天使般美丽的内在。
　　所以说，错误的印象绝对是毁掉人生的祸源，尤其是中二时期的印象。即使在最初相识的一年里，艾米亚依然没想过要改变对他的评价。
　　恶劣只是他的外在，吉尔伽美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那是你自己吧。”恩奇都这样评价，换来艾米亚无所谓地耸肩。
　　大少爷以强势的姿态闯进了他的人生，虽然也有雇佣的关系，但艾米亚真的没有把对方当做雇主还是其他什么，那个时候的心情，大概带着几分善意的宽容。
　　所谓朋友，就是人生中某个阶段注定会遇到的人，注定相识，最后注定远离。没有人的人生轨迹会向着同样的方向前进，所以交错过后，只有别离。在他人看来或许艾米亚的认知有某种偏颇，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想更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如果分离是最终的结局，那么至少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值得回忆吧。
　　艾米亚就是这样一个傻人，即使被吉尔伽美什嘲笑多少次，他也始终这样坚持着。
　　生活一直很平静，偶尔打闹偶尔玩笑，像所有这个年纪的普通高中生一样，每日为作业和功课焦头烂额，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大概艾米亚和吉尔伽美什会在毕业后像所有同学那样渐渐断了联系。
　　然而命运不会给他们留下如果的假设，一切的改变，源自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吉尔伽美什不知什么原因惹到了一些难缠的家伙，自学期末开始就不停地被跟踪骚扰，大少爷倒是看上去很轻松，但是艾米亚从他越来越混乱的作息时间来看，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吉尔伽美什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收藏各类奇异的道具，说是道具其实更像是各类防身武器。他不但收藏，还会自己改装，仗着家世的便利，总能弄得奇奇怪怪的东西，再加上他天马行空般的想象，有些设计出奇的惊人。毕业前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在改进各类道具，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虽然之前一直有弄一些捉弄人的东西，但是有杀伤力的设计是最近才开始频繁出现的。艾米亚不知道他惹了什么麻烦，能让大少爷也摆不平，应该不是简单的问题。
　　僵持的气氛在毕业的那天爆发了。
　　吉尔伽美什瞥见校门口那几个戴墨镜的男人，马上掉转了方向，艾米亚看见他可疑的样子，于是从另一条路跟了上去。
　　跟踪的人很快发现了金发的吉尔伽美什，向上级汇报过后，分成三路围堵。
　　“嘁！”吉尔伽美什在人群中穿梭，飞快地计算着逃跑的路线。在路过学校后面的小巷时一旁伸出一只手，将他拖了过去。
　　“喂！”
　　“别说话。”艾米亚探头瞅了瞅外面，放开了吉尔伽美什，“到底怎么回事？”
　　“跟你没关系。”吉尔伽美什捋了把头发，“你就当做没看见我，赶快回家。”
　　“啧，这种时候逞起能来了。”放着他不管，这种事艾米亚根本做不到。
　　“少废话，本少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他转身向胡同的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从从兜里掏出一支像手表的东西，拧了几下试了试准星。“应该能摆平。”
　　“不会死人吧。”艾米亚紧跟在他身后皱着眉头问，这东西测试的时候他是知道的，杀伤力不小。
　　“杀人那种事少爷我才没兴趣，距离够远就没问题。”吉尔伽美什信心十足，毕竟是他自己设计的东西，只瞄准腿的话阻止追踪够用了。况且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这种程度的追踪，在大少爷的认知里只是个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