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订三国》孟小能

5、借兵回纥何曾归

　　孙权连忙将我拉到身后，“大哥，她不会说出去的。”
　　“你如何知晓？”孙策怀疑地看着我，冷声问道。
　　孙权看了看大惊失色的我，坚定地说：“她是我的朋友。”
　　孙策仍然没有放下手中剑，“这是袁术的府中，倘若被他得知我们刚刚的谈话，我们兄弟二人的下场你可知道？”
　　“哥，我用性命担保她不会说出去的，况且她只是这里的一个小丫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孙权不容置喙地向孙策解释，并握紧了我的手。
　　孙策又打量了我许久，再看看孙权，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起了古怪的笑容，“小丫鬟？”
　　“是啊，大哥。”
　　“权儿，你被骗了，她就是袁术的掌上明珠。”孙策冷着脸，厉声说道。
　　孙权脸色变得铁青，眉头拧着一团，一言不发惊愕地望着我，紧紧握着我的那只手松了下去。
　　遭了，上次孙坚去世的时候，在前厅我和孙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如今他还能将我认出来。
　　霎时间，孙策举起剑就要刺向我。
　　完了，孙权也不肯帮我了，我难道要将性命丧在今日了吗？
　　“大哥！”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孙权突然喊道，“就算她的袁术的女儿我也愿意相信她！”
　　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孙权，他为何会如此相信我？
　　“权儿……”孙策面色凝重，意味深长地唤道。
　　“大哥，请你相信我！”孙权的手握上剑刃。
　　孙策推开他的手，缓缓地将剑插入剑鞘中，凛冽地瞅了我一眼，“今日之事你若是透露半句，我定是不会放过你！听到了吗？！”
　　字字如针般狠狠地插进我的每一根毛孔里，反射性地点着头。
　　孙策缓和了口气，对孙权说道，“明日我就辞别袁术，前往江东，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
　　“诺。”
　　待孙策走后，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内心的疑惑使我立即问道，“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直、觉。”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霎那间一股莫名的温暖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激动地望着他。
　　昔日的偶遇怎会让他产生如此大的信任？要是没有他的求情，我会不会惨死在了这里。
　　后背冒出一股冷汗，越想越害怕……
　　孙权推了推心不在焉的我，“怎么了，吓傻了？”
　　吸了吸气，缓过神来，揉抚着自己的胸口，佯怒道，“你才吓傻了呢！”
　　“呵呵。”见我能对着他吼，他笑了笑，将我扶到凳子上坐下，“大哥平时待人很好，今日之事实属偶然。”
　　都说孙策为人美姿颜，好笑语，可我怎么就没赶上，赶上的却是他拿着剑要杀我。老天，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对了。”他问道，“你叫什么？”
　　“袁馨。”
　　“好，我记住了。”碧绿的眸子一直盯着我不曾移动半刻。
　　被他盯的有些发毛，避开他的目光，没话找话地问道，“你明天是不是也会和你大哥一起上战场啊？”
　　说完之后，发现实在是多此一问，刚刚孙策走的时候不是说了么……
　　“当然，自从父亲去世后，大哥接替了父亲的职位，就带上我四处征战，耳濡目染学习军事政治。一则有亲人在身边，大哥不觉孤单；二则这样也好历练历练我，多一个人为父报仇。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他侃侃而谈，身上的王者之气不自然的就洒露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你一定会如愿的。”没想到孙坚的死在他心中留下那么重的恨，是不是古人的仇都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放弃一切。
　　“你又在想什么？”他见我半天不说话，推推我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摇摇头，“那你要小心啊。”
　　“我会的。”

　　次日，孙策便请命借兵渡江救母亲，留下传国玉玺为质。袁术封他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借他士兵三千，马匹五百。孙策于是率领军马，带上朱治、吕范，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人起兵去了。
　　那日也见到了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和氏璧。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原获得之后，命丞相李斯在上面用虫鸟篆文写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又命工匠刻于其上，作为王朝正统的象征。可是我拿起来端详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来这八个字的模样。美则美矣，实用性倒是不足。有了它，就真的是“真命天子”了吗？
　　坐在平儿给我拴的秋千上玩，这个小家伙，经过这几年我的“调教”，跟我的性格越来越像了，时不时的还敢反驳我几句。
　　“哥哥不用上前线打仗么？今儿个怎么回来了？”他“消失”了几天，今天又出现了，我知道他是男子，有很多大事要做，而不像我，无所事事。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站在我身后轻轻推着我。
　　“聪明呗。”其实是他身上有种淡淡的花香，和其他人不一样，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最近没什么战事，各方诸侯都不敢轻举妄动，也算太平。”他一边推着我，一边回答。
　　“还好，你也可以歇息一下了，嘻嘻，还可以陪我玩了。”我开心的由他推着，坐在高高的秋千上荡着，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沐浴，“再高一点。”
　　‘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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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了一个时辰，回到房中和哥哥吃午饭。见他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便关切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他摇头笑笑继续吃饭。
　　“哥哥，我是你妹妹，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他放下碗筷，让下人都退下，只留下我们两个，“我本不想打仗，可是这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割据一方，都有着称帝的想法，但又都不敢轻举妄动。所谓枪打出头鸟，估计都是在等待时机罢了。”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我本不才，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着做一个好儿子，做一个所谓的“纨绔子弟”，老老实实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父亲他并不这么想，他早有意称帝，最近又得到传国玉玺，更是信心十足，我本知道这是僭越，可也无力阻止。”他感慨地说着，看来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酝酿很久了，只是没有人能倾诉，今日见到我，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这些日子我也听到了一些袁术要称帝的谣言，一直没在意，没想到却是真的，而且哥哥还在为他烦恼。
　　“那你怎么能知道父亲不会成功呢？”我有心考考他，我是现代人，早已清楚事情的真相，可他……毕竟是袁术唯一的亲生儿子，如果袁术称帝的话，他就是太子，日后的皇帝，这个诱惑不是一般人能够抗拒的。
　　“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却还是服事殷朝。袁家虽是四世三公，也未有周朝的盛大；汉室虽微，却也未有殷纣的残暴，况且现在曹操已接回皇帝，可谓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父亲若贸然称帝，令天下有两位皇帝，更会招来许多原本还是汉室臣子的攻击。尤其是在群雄割据，势利相当的情况下，谁先出头，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向我分析当今的局势。
　　没想到身为古人的他，早已看清了形式，思想这么跟得上时代的步伐。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说出此番“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放在盛世，他一定是个治世之能臣。身份决定了一切，给他了优越的生活，却不能按自己的想法选择。我只熟悉一些大人物的结局，来到这里才知道袁耀，当然他的结局我也无从知晓，真希望他可以有完美的收场。
　　“有道是‘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我向他建议。
　　“父亲只剩下我这一个儿子，我若是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呢！”
　　我想了想又问：“可是，你既然觉得这是不对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去做呢？书上说：于礼有不孝三者，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也是不孝啊。”
　　他被我问得愣住了，久久没有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