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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凤凰 ...

  •   凤凰
      那年的春节真是很神奇,从那以后的很久,我们都还很天真的相信对着烟火许愿。灿烂的烟火,短暂,美好,热闹,喧嚣,真的是很有自己的格调呢。想来烟火和流星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太短暂了吧。
      那年春节只在家呆到初四,爸妈提前两天就走了。初三的晚上,鱼在那木屋里跟我视频。他就靠着墙坐在那地板上,披着毛毯,慵懒的很像他那只猫。
      “我说鱼,你在那树上住久了,有点缺水缺氧了吧?”
      “喔,你怎么知道呢,鱼是呆不了这树上故意创造的舒适呢。”
      “怎么,你这家伙这几天还一直呆在树上么?那脸色苍白的快可以个吸血鬼了。鱼。来张张嘴,姐看看有没有长出小尖牙“
      然后视频里那张脸很和谐的露出了个微笑,嘴角拖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胡小,你不要自恋啊,没有你在的这几天还真的不好过呢”
      “开玩笑,我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啊,你这猪头居然今天才知道...鱼,你不要告诉我,你就在那木屋里过了这年。。。”
      “恩。。。不。。。还有它呢。。。”那边笑得好苦涩,然后一声猫叫很清晰的传了过来。怎么那么孤独呢,孤独的让人有点心痛呢。
      “胡小,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呆在这木屋里,快要像那树一样生出小蘑菇了
      "好冷的笑话。
      哪里?
      凤凰。
      陪你。
      谢了。
      其实我讨厌别人对我说谢谢,我已经把你当熟人了。
      那。。。不客气。。。

      画面里那家伙邪气的一笑,完全不是本人风格。我正想吼一句,要是你在我面前,我就狠狠的踹你一脚,毫不犹豫的。事实是我还没说完,屏刷的就黑了---通常是这样。
      我之所以答应的那么干脆,实在是自己也想出去走走了。而且凤凰,不仅仅是有水墨画美丽风景的恬静水乡,更是个有灵气的盛产才子佳人的小城。所以说顺便这个词,也就这么点道理了。
      我们轻装上阵。当然,那个轻装,是我定义上的。一人一个背包,塞着各种自定义的必需品,大概是想极力模仿那种走南闯北的背包客的。
      但是事实是,我实在没有那种实战经验,也没兴趣去百度下需要的东西,我只是纯粹的觉得,出去走的话,只要饿不死就可以了的。所以我很慷慨的塞了大包小包各种小吃,然后特范二的跑去告诉鱼时,那边只是很淡定的回一句——其实要买吃的,带张卡就够了。我败得很彻底。
      其他的都过滤掉吧,总之,我们来到了凤凰,冬天的。
      提到这个地方,实在没办法不想到沈从文先生的《边城》呢。
      凤凰这个地方,不夸张的说,是因为边城而闻名于世的。而那纯纯的凄婉爱情,在我看来,在这充满着各种勾心斗角恩怨纷争爱恨情仇的时代里,真像一杯早晨的清茗那样漫溢着迷人芬芳了。
      鱼说,选择这地方是因为它够安静,安静的很纯粹。
      我只是想着沈老那《边城》可是有好多年的历史了,什么都在改变着不是么。

      我疯狂的搜寻着满大街的特色小吃。是隆冬,凤凰凉粉几乎寻不到踪迹。只有那个传闻中的苗家酸汤实实在在的把我感动了一番。我们是去一个婆婆家里吃的这道美食,看着婆婆捣鼓那东西的时候也许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凤凰的建筑很有特点,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类。凤凰古城始建于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历经300多年的风雨

      沧桑,古貌犹存。现东门和北门古城楼尚在。城内青石板街道,江边木结构吊脚楼,以及朝阳宫、古城博物馆、杨家祠堂、沈从文故居、熊希龄故居、天王庙、大成殿、万寿宫等建筑,无不具古城特色。   凤凰古城以回龙阁古街为中轴,连接无数小巷,沟通全城。回龙阁古街是一条纵向随势成线、横向交错铺砌的青石板路,自古以来便是热闹的集市,如今更加生机勃勃。凤凰古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虹桥,原名卧虹桥,历史悠久。凤凰古城北门城楼本名“碧辉门”,采用红砂条石筑砌,既有军事防御作用,又有城市防洪功能,是古城一道坚固的屏障。凤凰古街两边建筑飞檐斗拱,店铺中陈设着琳琅满目的民族工艺品,浓浓的古意古韵,透出古街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
      凤凰古城分为新旧两个城区,老城依山傍水,清浅的沱江穿城而过,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伫立在岸边,南华山衬着古老的城楼,城楼还是清朝年间的,锈迹斑斑的铁门,还看得出当年威武的模样。北城门下宽宽的河面上横着一条窄窄的木桥,以石为墩,两人对面都要侧身而过,这里曾是当年出城的唯一通道。
      额,不用说了,这是度娘的介绍。
      我的感受是,有的东西真的是要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的。嘴上说的,好多时候都变味了。

      我喜欢湘西人带地方口音的蹩脚普通话,喜欢他们脸上满足又天真的笑容。那些穿戴着苗族服饰的小姑娘邀请你到她家做客的时候,你甚至会觉得,翠翠其实没有离开我们,她只是在《边城》之后,活得更平凡而纯粹了。
      爱情是很美好的吧?即使悲剧了,也很美不是么?
      鱼,应该是属于长得好看那一类吧。我的意思是,他这样一种小伙,硬是被湘西大叔看上了,要他做他女婿。还行吧。这遭遇?
      这事搞得鱼个哭笑不得,我只好小人的幸灾乐祸,而最后我们落荒而逃。逃得很没风度,甚至忘了付大叔那一天的饭钱。
      然后我们开始了那白墙素瓦间的游荡。
      我很喜欢游荡这词,总觉得是很有感觉的一词,自由无拘,是主观的放任自己——身体和心灵,真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呢。
      凤凰的游客很多,尽管这是春节,该是个在家尽情休闲,玩玩纸牌,打打麻将,磕磕瓜子,聊聊家常的日子。外国人不少,想象里估计这些外国游客也是被某张凤凰晨曦或夕阳中的剪影给震慑到了,要一探究竟吧。
      可出国旅游,语言是很大的问题。导游是交流的工具,可游人们却爱自由,所以背包客应运而生。这种旅游可就孤僻了,我说的孤僻是指一路上只能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境界。
      然后我们游荡的时候就碰到了这样一外国小伙。金发碧眼的标准欧美帅哥,试图找一间茶馆,苦于英语的普及度在湘西实在是不高,也实在不懂英语的这种国际化。
      看鱼跟那帅哥交谈甚欢,意趣相投,虽然我相对的更喜欢臭味相投一点点,重点是完全没有交流障碍。我指的是像我这种猪头常做的忘词,语无伦次那类。我站在鱼的身后抬头看那神采飞扬的两人时,很是深刻的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奈。
      Hello .
      那帅哥终于注意到我,在我们已经开始一起找茶馆的时候。
      Hey
      我盯着那幽蓝的眼睛说不出的郁闷。
      Maybe you are not so happy.
      What nothing, I'm fine.
      Ok ,may i have your number?
      Yeah ,of course ,but i know you can't believe that ,but ,i really forget it ...
      对面那脸上是说不出的疑惑。
      She ...
      鱼插话进来,指了指我的头,然后两人很和谐的大笑,再然后一直走远,在再然后,我反应过来冲上那两个身影,希望喊一句
      Hey I’m just joking .
      好吧。。。。。。再一次被伤害了。嘿,你说,偶尔记不住自己的电话号码究竟是有多可笑的一件事?
      我们绕过了几条街——但那也是对我这种路痴来说的,因为凤凰本来就不算大,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到了街角的一家茶馆。其实在这里本不该叫做茶馆,因为提到茶馆这个词就会很容易想到市井的那种喧闹,各色各路的人在那里评天论地或闲扯家常,甚至计划着带了颜色的勾当。
      这个该叫做茶室,是日本茶道里比较安静高雅的地方。
      店外卖茶,店内有好几家分开的茶室,木门木窗,木桌木地板,相当的有一种返璞归真的闲适滋味,我是属于再回故乡的那只能够欣喜。
      我们要了一间小茶室,价格是相当的不菲,就那么两三个小时,大概一千多吧。好在鱼的家里有大把的钱需要他去糟践,使他们实现糟践后的价值,而那所谓发达国家来的帅哥也不是没钱的主,so,尽是无言。
      所谓旅游,最大的特点就是烧钱。
      茶桌相当之矮,大概是极力模仿日本茶道的那些行头,不免伤感,其实这个些个玩意说白了很多年前也是日本山寨我们的,今儿个就逆转了。只是茶还是中国的茶,要取代貌似难度不小。
      我们这些已习惯高脚家具的家伙,实在很难适应那种双膝跪地,极度虔诚的姿势。嘿,有时候真的不理解我们从低脚到高脚家具的转变算不算进步。如果算,那我们现在跪在这硬的不像话飘着木头香味的地板上又算什么。
      只是一直都很坚信人类的一切发明都是因为懒。因为懒的洗衣服,所以发明了洗衣机;因为懒的担水,所以发明了抽水机和自来水供应;因为懒得写字所以发明了印刷术;甚至因为懒得带食物而发明了压缩饼干;懒得运动而发明了减肥药丸。。。。。。所以了,当年也是因为懒得跪而发明了高脚家具吧。
      我们仨跪在那,战战兢兢,或者说,鱼那家伙何时都是很淡定的,战战兢兢的只是我和金发帅哥而已。顺便说一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这个成语念战战克克来着,前两天还见一哥们演讲的时候这么念来着,只表示,笑而不语。
      我们特别傻逼得跪在那里等,因为那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茶。那外面抱着茶壶喝茶的小老头说,这里要等着那些好看的姑娘给泡茶的。
      他说喝茶得耐得住性子,要有悠闲的状态 ,都闲得有空喝茶了,就不该在乎多等这么些时间。貌似很有哲理,可是看到他抱着茶壶像落魄诗人喝酒那样喝茶,就知道他只是个理论派了。
      终于,你知道的,有人来了。
      是个姑娘。
      湘西民族风情的服饰,素面朝天,淡雅,婀娜。只是看到那张微笑着像静静盛开的茉莉一样的脸,就真的淡定不了了。
      嘿。
      我笑着打招呼。知道自己必然笑得好丑,因为太假。他妈的,气氛真的很尴尬不是么?
      你们好。
      笑容依旧,声音温柔,有诗里说的春风和煦的感觉。
      她跪在桌边,斟茶,轻缓,娴熟。
      我实在很难想象她眼前的样子,怎么跟那雪天为鱼哭的一塌糊涂的脸重合。这世界果然是很疯狂的。
      金发小伙明显被许薇的小清新迷得神魂颠倒,发扬了西方人浪漫大胆的特长,在她出去的三秒之后就记者追出去要电话号码了。哎,一见钟情这东西。。。。。。
      帅哥许久没有回来,茶室里只剩我跟鱼。实在受不了跪着的疼痛,我很干脆的把腿往前伸,鱼品着茶,像个古稀老翁,甚是悠闲。
      鱼,你用不着那么淡定,真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可我有不淡定的理由么?他一直都这么欠,各种欠。
      怎么阿,你少跟我范二。
      你怎么那么笨阿,许薇可是写了信把这些都告诉我了,不然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力量拐了那么次街刚好来到这里
      太伤自尊了,这样说的话,你小子这么远过来就为了看她啊?
      顺便而已。
      这也顺的太远了。
      带上你不是顺便的阿。
      你少恶心了,我还要多活几天呢。你要真说下去,小心我往你杯子里放毒蜘蛛,毒蜈蚣,废了你。
      好啊,女侠,我一直等着,等你能分辨出他们那天可以么?
      他微笑,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让我的不爽到了零界的地方。。。
      这,应该算一个美好结局吧。许薇,她离开了本来就令人太过痛苦的学校,放开了束缚自己的学习上的绳套,在这个宁静美好的地方,淡淡的散发着自己的迷人香气呢。
      本来就是不习惯喝茶的人,何必故作矫情,只是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闻着茶香,睡得很安稳。
      然后,茶凉人走。
      在门口遇到她 ,应该不属于偶遇,因为看她那种样子就是等待了很久又故意装的漫不经心。其实呢,我这么傻逼都看出来了。
      红着脸,她将对不起说的很羞涩。嘿,我又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看轻好多才会让自己活得更洒脱。
      可是在那很久,我都没有忘掉那个午后,她红着脸,孩子样的一声对不起,让我错以为凤凰的太阳是比西藏还要刺眼。

      我心里其实很想跟鱼一起出去走,他那种处变不惊的淡定让人觉得很可靠。虽然搞笑,但是却很喜欢那种他拽着我背包带子过马路感觉,像是两朵奇葩,迎着东风开放在这老远街巷,吼着冬天来了夏天还会远么那样的坑爹诗句,抢了梅花的风头。
      其实我很喜欢走不动时,从后面拽住他的衣服,把身体的重量都很放心的靠过去。
      很喜欢,我吃东西吃的形象全无时候,身边默默的递过来一张纸。
      喜欢,有时候一起靠着某一扇有点历史的们,傻B的哼一首曲子,还取各种泣鬼神的名字。
      喜欢踩着老街的格子,慢慢的,想着踩到每块石头还会发出美妙的声音,一串起来,就是一首小清新的曲子。
      然后抬起头,还可以看到鱼在前面静静的等。
      我觉得吧,这世界上能停下脚步,回头看你跟上来没有的人,真心遇不到几个。
      拍了好多鱼夕阳下倚着某面小墙的侧面,他低头,有点诡异的微笑,真是美得很好。我那时候仅仅觉得为了一次丽江行,可以通过卖这样的照片猥琐得挣点钱。
      一直拍照都不喜欢拍人,尤其是那种摆个很二的姿势,在某名景点面前近的不能再近,只为了把那刻着地名的牌子拍下来。那真是我的世界里最恶心的事前五。这样的烂照,真心破坏了大好的河山风光啊。
      拍了鱼之后吧才理解到,其实不是不拍人,而是看值得否。就是那种和环境和谐的感觉。再想想他妈的不容易。
      我喜欢在飞机上睡觉,我知道真的是有一种人,会晕机的。我想着睡着了就可以不去想起飞机起飞降落,那种失重或加重引起的心脏跳动不正常,有人说这个叫心悸,不懂。
      回来的时候提议坐火车回去,鱼一如既往淡定的说,你高估了中国的铁路运输能力和计划生育,也顺便低估了中国的人口。我只是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我还是他么的太天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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