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朱砂》闲陵饮

26、第 26 章

　　第二十六幕民间集市夜外

　　民间集市上，灯影憧憧，人流如织。吆喝的小贩，笑闹的孩子，五彩缤纷的花灯，还有站在花灯下翘首以望的年轻女子，娇羞的等着心上人花灯传情。

　　朱承熙身穿一袭白衣，手中水墨丹青的玉骨折扇一开一合，被贵喜推着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沿街有各色花灯在卖，蝴蝶花灯，燕子花灯，鸳鸯花灯，荷花灯，菊花灯……

　　朱承熙停在一个卖花灯的摊子前。

　　小贩：公子可是有喜欢的花灯？买一盏吧。

　　朱承熙：可是有什么寓意没有？

　　小贩：看这位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上元节放花灯是帝京的风俗，若是公子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就将这位姑娘的名字写下来，放进花灯里，然后呢，等到放烟花的时候放到前面的情人河里，说不定就和那位姑娘的花灯遇上了呢。

　　朱承熙：是吗？

　　朱承熙伸出手拿过一盏荷花灯，静静打量半晌，看着莲花灯上写着“但愿长相守”五个字，取过纸笔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将纸张卷起来放入花灯中。

　　贵喜连忙拿出钱给小贩。

　　小贩：谢谢公子，公子一定可以美梦成真。

　　朱承熙但笑不语，示意贵喜推他朝情人河走去。

　　情人河周围站满了年轻的男女，手中皆拿着一盏花灯。

　　天上忽然散开璀璨的烟花。

　　朱承熙和其他人一起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大大小小的花灯顺着水流而下，穿过桥洞飘向河的另一端，很快就看不到那盏荷花花灯的影子。

　　桥洞的另一端，锦华伸出手捞起飘到自己身前的荷花灯。

　　锦华：表哥，你看这盏花灯漂不漂亮？

　　元贤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笑脸，但笑不语。锦华将花灯塞到他手里。

　　元贤：你这是做什么？

　　锦华：看看这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啊。既然它飘到我们，说明和我们有缘，也许是命定之人的花灯也不一定呢。听说这里的姻缘很灵验的。

　　元贤：这你也信么？

　　元贤嗤笑着将花灯塞回她的怀里。

　　锦华接过花灯，取出里面的纸条。

　　锦华：表哥不信，我信。

　　锦华打开纸条，忽然露出得意的笑。

　　锦华：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锦华将纸条展开在他面前，元贤狐疑地看过去，就见上面写着两个隽永的小楷：子卿。

　　锦华：怎样？表哥这下该信了吧。

　　元贤却忽然抬头定定看着对面某处，一时怔然。

　　锦华：表哥你在看什么？

　　锦华好奇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花灯下的朱承熙扬眉浅笑，眉眼温润，让人移不开眼睛。

　　锦华（怔然）：那个……是表哥的朋友吗？

　　贵喜忽然觉察到了元贤的目光，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贵喜：公子，桥上那个好像是侯爷。

　　朱承熙闻言抬头看去，恰好和元贤四目相对。

　　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转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凝望着彼此，谁也不愿先移开眼睛。

　　元贤慢慢走下桥，来到他跟前。

　　元贤：皇……

　　朱承熙（打断他）：子卿，你也是来赏花灯的吗？

　　元贤：……是。

　　朱承熙（看到他身旁的锦华）：这位是……

　　元贤：她是我表妹，锦华。锦华，这位是……

　　朱承熙：云熙，我叫云熙。

　　锦华（娇羞地）：云公子。

　　朱承熙：锦华姑娘手里的花灯好生精致。

　　锦华：这个啊，这不是我的，是刚才我在河对面捡到的，说起来真是有趣，这上面的名字和表哥的字一样呢。

　　朱承熙：是吗？锦华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看一眼？

　　锦华：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云公子请。

　　朱承熙接过花灯，看着纸张上的字迹，微微一笑。

　　锦华：云公子你说是不是很巧？

　　朱承熙：是很巧。

　　元贤：只是碰巧了而已。

　　朱承熙：子卿怎么知道不是有人暗恋你，才会借助花灯传情呢？

　　元贤：云兄这样认为吗？莫不是云兄故意和我开的玩笑吧？我看这上面的字迹倒是和云兄的有几分相像。

　　朱承熙：子卿又不是没有看过我的字，分明是出自两人之手，（似有所指）子卿可不要冤枉了云熙。

　　锦华（忙打圆场）：就是，表哥就是爱开玩笑……云公子你也是帝京中人吗？你是表哥的朋友，我怎么都没见过你啊？

　　朱承熙：我不是帝京人，我的家在秦城。

　　锦华：秦城？就是当今圣上原先所在的封地吗？听说秦城很美，是不是真的？

　　朱承熙：是真的……秦城最美的时候是暮春初夏，那时正是谷雨刚落，夏至未至的时节，秦城满城的桃花都不顾一切开到最绚烂，灼灼其华，美到极致。

　　朱承熙面上露出怀想之色，眼中有淡淡的惆怅。

　　元贤看着他黯然神伤的表情，眼色微暗。

　　锦华：听你这样说，我真想去秦城看一看。云公子，如果有一天，我到秦城游玩的话，你一定要为我当向导，好不好？

　　朱承熙（定定看着元贤）：……好。

　　元贤别开眼。

　　元贤：锦华，该回家了。

　　锦华：啊？都已经这么晚了吗？表哥，我们再玩一会好不好？

　　元贤：影！

　　暗处的影出现在三人面前，半跪在地上，身后是一架马车。

　　元贤：送表小姐回府。

　　锦华：好啦，回就回嘛。

　　锦华跺脚上了马车，影担当车夫，朝侯府的方向驶去。

　　元贤目送她离开，转身看着朱承熙。

　　朱承熙：朕不回去。

　　元贤：皇上，天色已晚。

　　朱承熙：朕想看烟花。

　　元贤：已经过了放烟花的时间了。

　　朱承熙：那你放给我看。

　　元贤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渐渐软化，转身赌气般朝护城河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朱承熙露出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