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涯》漫游界

13、风波不止

　　“夫人，真的不要紧吗？”愈雅略显有些紧张地看着二夫人。“如果老爷真的回来了怎么办？刚才的那个小厮很像是前一段时间刚来负责总店生意的那个，莫不是老爷当真回来了。我们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其实是被几个丫鬟打昏了。她们是几经波折后还守护在大夫人身边的几个从娘家带来的忠心丫鬟。小晴也在丫鬟中四处散播二娘害死大夫人的话。）”

　　二娘坐在床头白了愈雅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去那里触霉运。这几日的怪事还不够多吗！都怪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让人安生。”二娘的脸现在还在抽搐中。“就算老爷回来了又怎样，我这几日受了这么多惊吓，大夫还说要我好好卧床休息呢。那个女人的事连老爷都不想管，这不还大夫人呢，弄个丧事是上不上下不下的，成个什么样。还敢自居是大夫人呢，谁把她放在眼里啊！”

　　“放肆！！”房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并不是老爷。“这可是夫人的房间，那个不要命了敢闯进来。外面的丫头都死光吗~~”愈雅走出内间，却看到……

　　“愈雅，到底是谁啊？这臭丫头，我看重她些，越发上脸了。”二娘挣扎着要起床出去。指着一个小丫头“出去看看怎么了，莫不是都死光了！我不过是病了几天，就这么无法无天了。等我好了，还不一个个拔了你们的皮！”

　　“不知道夫人是要拔谁的皮啊~冷府虽说不是什么书香世代，但也没听过有主子扒奴才皮的。”

　　“我扒我下人的皮也碍着你了不成！”二娘一脸怒气的从里面得隔间走了出来，外间里，家中老老小小簇拥着坐在中间的老爷和大管事徐辉徐先生。老爷是一脸青徐管事一脸黑，周围的有白有灰有红的，这唱京剧呢~~

　　再看地下自己的丫鬟婆子更是跪了一地，怪不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哪敢出声啊，有得羞涩胆小的就差没昏过去了。看众人的架势，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种时候当然是能撇清就撇清，谁想莫名其妙得撞在刀口上啊~这回谁出声谁就成炮灰了！

　　今夜冷府大夫人七夜回魂，却接连发生了变数，大家冲到二夫人房中打算兴师问罪，满满屋子黑压压的都是人，却不闻半点杂音。二夫人未等老爷开口，就已明白一二。

　　“老…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二娘眼尖一眇并没有看见我和小晴，只怕是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下一转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哟，今天是怎么了，大家怎么全跑到我这了。今儿不是夫人的头七，大家应该去给夫人守灵才是，怎么都聚到我这里了。”

　　二娘走到老爷旁边，下人们自觉地退了出去。“说起来我还要给老爷赔罪，今天我本也该去才是。只是老爷你也清楚这几日云娘身体着实太不争气了，这个节骨眼病倒了。老爷你今天不在，今早又请林大夫来了一次，说我什么精气神的七魂竟去了三魄，再不可操劳费神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我偏不听，这我的事能大过夫人的。偏午时我再不能也要起来，却不想不一会儿人就没了神智两眼一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一醒来不想已经过了时候。愈雅这丫鬟怕我撑不住不让我去，说我这情况若是老爷在家也必不会让我去。偏老爷那会儿又不在。”

　　二娘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这不正吵着，小晴那丫头就来了。说了一堆的话，也不知那丫头从哪里听来的市井流言，实在听不入耳，我听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原说我没去是云娘我犯了大错，哪里还能教训他人。只是姐姐走的早，剩下个琳儿又是个切切诺诺的性格，最是压不住那些丫鬟婆子的，我若不再为她管管，那些丫头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呢。这些年姐姐都不管事了，只安心念佛为老爷求福，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那件不是我提着，只是我年轻搞得不像样子，老爷都也不太计较，才挨得到今日。我这性子倔，看自己做不好急得跟什么似的。原来也推辞过，就是老爷说里面实在找不出压得了下人的主，我这才拖着拽着，这些年给他们激得倒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若不强些只怕早倒下了，只是这性子一来也收不住。那丫头只怕是给我打疼了，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我才说出这番藏在心中的话。如今犯错了，少不得叫了那丫头来，我云娘当着大家的面给她赔个不是，老爷再好好罚我。再在家里寻个有才干的，我再不敢管了。若是要我累些我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撑着。只是如今再不能给我们冷府丢人了。望老爷成全，云娘少不得私心，也想像姐姐那样清净的过几年。”

　　二娘说了这一大串，是完全没有给他人插嘴的机会，说完就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把这个家交给我，我哪里有这分位管啊！你若还在，好歹还有个正经主子能说句话。如今剩我一个是再也撑不住了。连您的丧事我都不能去尽一些情谊，是云娘我对不起你啊！”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一番话是说的在情在理。不但说清了打小晴的事还把过错推到她身上，自己却还在一个劲的自责，整个一个严主慈母的好形象跃然于眼前。而且还带有十足的演技加上苍白消瘦的小脸，让人是责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时间众人都呆了，连老爷此时也没有出声。不知道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

　　二娘还在那里哭得肝肠寸断，一时众人都没了主意，似乎忘了先前听到的二娘对夫人出言不逊的事。这场戏很有可能就这样莫名的散场，突然又起风波。。。

　　“老爷不好了！出事啦！”我的奶娘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打乱了这里的寂静。“出事了。大小姐，大小姐她不见了！！”

　　“什么！？”这个消息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老爷子今晚是闹心的慌，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事，实在是太蹊跷了。“琳儿明明在灵堂，怎会不见了。你们这些人死了不成，连小姐看不住！”这婆子被一吓扑通的就跪坐在地上，“我们也不知道啊。不管我们的事啊。老爷你们刚走，小姐就昏了一次了。我们吓得都没魂了。给抬到里间，小姐又让我们都出去说是什么外间没人的。我说现在当然是小姐的身体最重要，哪怕夫人今晚真回来了也会同意的。可是小姐的话不敢不听啊。那想的就不见了。小晴那丫头也晕了，现在还没醒，不知是死是活呢 。”

　　说道夫人会回来，众人的脸上有添了一层白，只是不敢说。老爷铁青着脸走了出去，众人又开始浩浩荡荡地原路返回。这次二夫人也跟着来了。吃一堑长一智，这女人只怕再也不敢掉队了。

　　刚走出没两步，突然一个丫鬟大声尖叫，接着就昏倒了，另一个站她旁边的丫头则是用手指指着窗外，然后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仿佛被定住了。

　　“怎么回事！”见那丫头没有回答，一个小子走过去把她拽了回头，“老爷问你话呢！聋了还是死了。”那丫头回头的瞬间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双目瞳孔突出，眼神闪烁，聚焦再放大。她看着众人，却又让人觉得她在看远方，或者是他们身后的什么东西。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脸色更是诡异，让人心中想起现在在灵堂躺着的那位——一死去的大夫人。苍白的如同死人，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收缩而显得脸都纠结在了一起。手还是保持着同样的位置。就在她听到那小子讲到“死了”两字时，表情迅速变得更为惊恐，嘴巴不断地张合，最后却有又突然开始微笑，大笑，到狂笑。“她回来了，回来了，回来报复了。我们，你们，他们都逃不过，都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死了！啊！”那个丫鬟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就像羊癫疯发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