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君臣相欢》佛潋

5、第五章

　　自从和林琉玉见过面后没几天，沈姨娘的院子就请了大夫，然后就被送进了庄子里养病。林琉玉听了，只微微一笑，并没说什么。照样每日去给贾敏请安，也从不在贾敏面前主动提起沈姨娘，就好似不知道这个消息。
　　“王嬷嬷，你说琉哥儿到底知不知道沈姨娘的事儿，要说他不知道，这是我们也没让人瞒着他，可要说不知道，他这也反应也平静了点？”贾敏疑惑真有点看不懂他了。“太太，依奴婢看，这大爷估计是知道的，不过小孩嘛，就是知道了肯定也没往心里去，玩了会儿，估计就忘了。”“嬷嬷，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孩子就太可怕了。”“我的好太太，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这大爷再聪明，还能懂这些？”王嬷嬷摇摇头，觉得自家太太真是太过杞人忧天了。贾敏听了觉得有理，便把这放下了。

　　回到房里，林琉玉开始每天的功课，他如今已开始读三字经了，他的启蒙时间较一般孩童的启蒙时间早了些。林琉玉读了几句装了装样子，便把书放下了。
　　林琉玉想：贾敏这次的手段真是太糙了，只有有心人查出沈姨娘跟自己见过面，就能知道沈姨娘的病是她下的手。不过估计是急了，怕养在自己名下的儿子跟亲生母亲太过亲近，导致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他什么也不能做，不能问。现如今他什么能力都没有，太过关心沈姨娘对自己和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不过纵使他什么都不做，沈姨娘的结局依旧改变不了。
　　三个月后，庄子里传来消息：沈姨娘病危，恐怕命不久矣。林琉玉心中咯噔一下，这个结局即在他意料之内，又在他意料之外，意料之内的是沈姨娘的死，意料之外的是沈姨娘居然死的这么快。看来贾敏真是急了。
　　林琉玉想了想，还是去了贾敏处，“太太，听说庄子里传来消息，姨娘病危了？”贾敏想既然他这次这么快就知道了，那那次沈姨娘住进庄子里的是肯定也早就知道了。“是啊，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不过你也快别伤心了，到底年纪小，仔细伤了身子。”林琉玉摇了摇头，“太太，我想去看看姨娘。贾敏连忙道：“快别说浑话了，你是什么身份，怎可自降身份亲自去庄子上看她，何况还是个病重之人。”林琉玉算了算时间，开口道“太太，百善孝为先，沈姨娘毕竟生下了儿子，她如今病危，往日里纵有千般不是，也该随风散了。”话音刚落，林如海就进来了，“夫人，琉玉说的不错，沈姨娘总归是他的生身母亲。如今去见一面也是应该的。不过在身边多带些人手，有什么状况立刻遣了人来报。”林琉玉一一应下。

　　出了门林琉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是算好时间的，他在来的路上看见了林如海的小厮进了正院，正院与贾敏的芝兰院的距离比他的栽梧轩距离芝兰院要远，所以他抢在林如海前头进了贾敏房里，刚好让林如海听到了那句话。要是林如海来晚了，那他想在说出这番话就难了，总不能如鹦鹉学舌般再重复一次吧。若是来早了，便会让林如海觉得自己是故意在他面前给贾敏上眼药，指责她不慈。

　　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林家在郊外的庄子，这个庄子因着距离林家祖宅近，一直以来都无人居住，处于半荒废状态，也只留了两个下人在那边守着。如今虽然沈姨娘住了进来，但也没人仔细打扫，只略清理了几间屋子和厨房罢了。
　　林琉玉让林如海派给他的小厮去敲门，结果门根本没关，不过虚掩着罢了。走进沈姨娘住着的院子，里面的杂草已经很茂盛了，也无人清扫。林琉玉把人留在外面自己走了进去。
　　进入卧室终于看见了人，沈姨娘的贴身丫鬟红玉正伏在她身上痛哭流涕劝她振作着些。而紫兰正端着药想给她喂进去。而沈姨娘已经人事不省，进的气还没有出的气多。
　　丫鬟抬头看见了他，惊呼了一声：“大爷。”沈姨娘强撑这睁开了眼。林琉玉走到沈姨娘床前，她看着他似乎抬起手来，可是却只动了动手指，林琉玉见状忙握紧她的手，沈姨娘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却没了往常笑起来时那份动人。沈姨娘动了动嘴想开口说话，林琉玉忙道：“不要说话了，先把药吃了。”从紫兰手中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喂起她来。或许是看见儿子心中高兴，沈姨娘喝了了小半碗药。
　　这一个下午，林琉玉一直陪着沈姨娘，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陪在身边。到了傍晚沈姨娘却突然有了些许精神，也能开口说几句话了。林琉玉却高兴不起来，回光返照，这是沈姨娘最后的一些时间了。果然没过一炷香的时辰，沈姨娘就已到了弥留之际了。
　　林琉玉伏在她耳边对她说：“我知道是谁害了你的命，不过我报不了仇，这个仇等你们日后在地府见了面，你自己报吧。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让你的排位风风光光的放进林家的祠堂，圆了你的生前的愿望。”沈姨娘听了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然后，合眼。
　　顿时，身边的两个丫鬟哭作一团。林琉玉走出门去，招来了小厮让其回府通知人准备一下，尽快派人过来收敛尸体。
　　府里的人手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没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林琉玉见也没见他们，就径自带着人回了府。
　　林琉玉在房中沐浴更衣完后，又进了些吃食，之后才去见了林如海和贾敏。把情况大约说了一下，林如海见他面色疲倦，便打发他回了房休息。

　　沈姨娘的丧礼规格是按照标准来的，还是老太太看在她生下了林家唯一的儿子的份上，把丧礼的规格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两成。其实，王嬷嬷也曾劝过贾敏，厚葬沈姨娘，表现一下主母的气度，也可施恩于林琉玉，让其对她更加感恩戴德。只不过贾敏心中那个坎过不去，到了也没提出来，结果被老太太做了好人。
　　林琉玉对此事不发一言，照旧每天按时请安，认真写字读书。只不过在去老太太那儿的时候，对老太太比以往更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