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阿常

5、第 5 章

　　邢家栋跟女朋友处得不错，邢家栋人实在，长得也帅气，这点跟林一辰不太一样，他是那种很符合普罗大众审美的帅，偶尔还能来点小幽默，说话办事既有冲劲也很老稳，这让他在女同学当中的口碑不错。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跟女朋友闹掰了。

　　邢家栋的女朋友是个好事的，在那时相对保守的年代，穿的尽是住在大城市的亲戚捎来的花裙子，有着漂亮的大裙摆艳丽的花纹。有些还是背心式的，这要是搁现在，谁都懒得瞅你一眼，可当时不，你想，一放课，哗啦出来一大群白衬衫或自己找裁缝做的样式裙，就她一人像花雀儿一样的，这不就招人惦记了。

　　那天傍晚邢家栋跟女朋友就被几个小混混给堵了挑事，邢家栋打着哈哈陪不是了几句，这事就算先过了。为了这事，女朋友嫌邢家栋这人没种，不是个男人。在她看来，这时的邢家栋得像个英雄一样，为她流血，为她受伤，而不是这样唯唯喏喏的道歉了事。

　　说分手的时候邢家栋沉默了一会儿问，“就为那天的事？”

　　女朋友也没否认。邢家栋点点头，“那成吧。”

　　女朋友觉得邢家栋有点骇人，虽然他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做。

　　其实邢家栋当时是恼的，他觉得委屈，他不是个怕事的人，可他知道如果跟地痞流氓纠缠上没啥好事。过早的操心家庭的事，让他别有同龄人的一份成熟，想得也就比别人更远，不再是毛头小子般荷尔蒙分泌过剩般不禁挑。可再怎么的成熟，也毕竟是个年轻人，因为这种事分手让他觉得窝囊透了，甚至这种窝囊的感觉超过了对女朋友的不舍，也想像一般年轻人，有了不开心的事，买几瓶啤酒，跟几个哥们，打打屁吹吹牛吐吐苦水也就过了。

　　可邢家栋一回宿舍，几个哥们都因为补考的事被押着上班导那骂去了，一个人便一个人吧，邢家栋出了宿舍直奔小卖部提溜了几瓶啤酒，找了学校后面一小树林子一气喝了个干净。

　　可能自小酒量就不错，那几瓶下去，邢家栋一点晕都没犯上头，就是脸红脖子粗的挺唬人的。酒喝完了，蹲小林子不继续喂蚊子嘛，邢家栋也觉得自己悲风伤月的也够了，便摸出了林子，往学校走去。

　　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就这么刚好，邢家栋跟那天挑事的小混混狭路相逢了。

　　这回比上次好点，就两个人。可都是嘴上不饶人的，见到邢家栋走过来嘴里就哇啦哇啦了。

　　哟，这不是上回的软脚虾嘛。
　　可不是，自己一人出来撇尿啊，那漂亮小妞呢？
　　八成被踹了吧，这漂亮姑娘哪能跟怂货一块呢不是。

　　邢家栋这会酒精热乎乎的从胃里烧上了脑袋，一个拳头握紧就冲了过去。

　　“哎哎，来真的啊，这就对了，别像上回那样啊，我都替你害躁。”小混混甲边说着边接了拳头。毕竟是经常干架的，邢家栋一开始明显占了下风，加上二对一，这样打下去连路人都看不过眼。

　　可看不过眼也没人敢上前帮忙啊，要帮忙的只能是自己人。

　　林一辰是听了妈的话给邢家栋送蓝白红袋子来的，骑着从发小家借的破自行车，一路掉链子，这才磨蹭到天黑才刚要到邢家栋学校这。

　　林一辰远远的瞅见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架，心里一兴奋，把自行车踩得趴啦趴啦响的。

　　辰儿仗着手长脚长的，在老家也是一小霸王，架没少打，反正几个发小都当他弟弟护着，他这么长期经验累积下来，倒是没受啥伤。

　　等骑近了一瞅，发现是自家哥哥被压着揍呢，这下火呼啦就烧上来了，把自行车往边上一扔，也不管还新的蓝红白袋子沾了尘，从路边顺手拣了块破砖头冲着就上前照着小混混甲的脑袋就敲上去。

　　“敢打我哥，我让你敢的我哥。”林一辰第一敲得手，砖头日晒雨淋的碎得不行，砸上去也只是让人懵了下，倒没受啥伤，反应过来的两小混混吐了口沫子就合伙要对付林一辰，幸好林一辰手脚灵活，两人愣是没占到便宜。

　　不，不止连便宜也没占上，还被胖揍了。事后邢家栋检讨书上写了，喝酒误事。对，因为喝多了，所以拳脚不听使唤，把人揍得有点惨。

　　总不能说，因为看到拳头就要招呼到弟弟脸上了小宇宙爆发吧。

　　交了检讨，还好邢家栋平时在学校就表现良好，倒没记过。

　　“只是这袋子怎么办？”林一辰问。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不能让妈知道。袋子晚上擦擦就好了。”邢家栋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下袋子，幸好没破。

　　“这还用你说，嘿嘿，幸好我来之前就跟妈说在你这住两天，反正是周末。”

　　“身上真的没伤？”

　　“哪能啊，又不是头回……哎，你说袋子没破吧。”林一辰噤了声，悄吐了下舌头，假模假样的去翻邢家栋刚折腾好的袋子。

　　“露馅了吧，回头收拾你！”邢家栋捞过袋子，抬腿就往林一辰屁股踹了下。

　　“那我回头也告诉妈去，说你被两混混打了。”林一辰作势趴在床上哼哼。

　　“胡说，我能这么菜。”

　　“要是没小爷天降神兵，哥就是这么菜。”

　　“还天降神兵呢，你当你孙悟空啊。”

　　“哎！对了，这星期还能看西游记呢，因为你白瞎了！”

　　“年年放，你倒也不腻。”

　　“因为一放这剧就要放假了嘛。”

　　“就想着放假，你考完了？”

　　“今天刚考完，下星期去学校看下分数，就开始放假了，你呢？”

　　“我也等成绩出来就能回去了。”

　　“哎，哥，你真分啦？”

　　“回这么多干嘛。”

　　“关心你嘛。真分啦？”

　　“见邢家栋不回话，林一辰急了，坐起身说，哎，分了就分了，那姐姐也不见得多好，跟孔雀屁股似的。”

　　这话把邢家栋跟招乐了，“啥屁股的。”

　　“孔雀屁股，上回隔壁张爷家有亲戚从城里来，穿得花里胡哨的，三姨看了就这么说的，孔雀开屏漂亮吧，往后一瞧，屁股就露出来了，还说这样的女人不稳，肯定喜欢招惹男人。”林一辰摇头晃脑的学着三姨的语气。

　　“我说你别跟三姨家来往了，都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邢家栋这回换成用手拍。

　　林一辰哼唧了声，靠里躺好。反正在他看来，不管是那女的分了他哥，还是他哥分了那女的，

　　肯定就是那女的不好，呸，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