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阿常

11、第 11 章

　　邢家栋没敢再回房睡，他一人在客厅坐了一宿，天亮后头疼欲裂才回了自己房间躺下，可躺下了脑子也没休息，各种各样的画面在他脑子里闪过，辰儿从小到大的样子，辰儿昨天窝在他边上睡觉的样子，邢妈昨天发青的脸色，陈远屋子里传来的声音，一切的一切让邢家栋的脑子差点爆炸。

　　第二天一早，大祺便来见难兄难弟了，几个发小一合计，两人这样不是办法，不知道谁从家里翻出了辆破板车，把两小哥往上一搬，照样疯着玩去了。

　　林一辰出门时还打算叫上邢家栋一块。让邢妈给阻了，说是你哥还睡呢，刚回家让他多睡会。
　　林一辰想想也是，而且邢家栋毕竟年长他们几岁，总不太能玩到一块。
　　林一辰嘴里嚷嚷着，抬轿咧！
　　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走了，院子突然就静了下来。

　　邢妈拿出针钱活计，邢家栋带回来的衣服里有几处打薄了，邢妈打算给补几块补丁，邢家栋虽不如林一辰容易损衣服，不过男孩子磕磕碰碰总是有的，而他这年都说自己长够个子了不用多衣服，倒是林一辰长得快给多添了好些衣服。

　　可针穿了几回都因为手抖得太厉害穿不去针孔里，邢妈终是将衣裳往边上一扔，掩着嘴哭了出来。

　　昨个夜里她担心林一辰粗手粗脚的又磕了碰了，起夜的时候便顺便经过房间去看看，谁知道让她看到了这么下作的事。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可邢家栋又是个孝顺的，这回赚了钱全给了她，还给买了东西，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一分一毫，可那是他弟弟啊，就算不是弟弟，那也是个男的啊。

　　邢妈始终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她在等，等邢家栋醒后给自己一个解释。

　　邢家栋醒来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死的，大脑让他放空着，眼前只盯着发黄的天花板。直到一些细碎的声响传入耳里，他慢慢的才醒悟过来那是抽泣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林一辰在哭，连拖鞋也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寻着声音而去。

　　“妈……”邢家栋没想到哭的人是邢妈，又嘲笑了下自己，竟然可以想歪成这样。

　　邢妈听到邢家栋的声音身子一僵，她昨晚一宿没睡，就是在想该怎么跟这个儿子问话。

　　“家栋，你告诉妈，昨天是你一时，一时……”一时什么，意乱情迷吗，邢妈不知道该怎么回出口。“你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吗，之前不是还交了个女朋友的吗，你怎么，你是不是把弟弟当成……”

　　“不会了，妈，没下次的，昨天，昨天是我一时冲动。”邢家栋不自由主自己跪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想接着邢妈的话说‘没错我昨天把弟弟当成个姑娘了‘，可这话谁会相信，他不知道其实如今他说什么，只要是个听起来合理的解释邢妈都能接受。

　　“好，那就好。”邢妈没忍住，抱着邢家栋哭了起来。

　　昨天的一切变当做是梦，一场噩梦，眼前的还是她听话孝顺的儿子。邢妈抹了抹眼泪，“你还困着不，再去睡会？”

　　“不了妈，我想离开学也没几天了，我打算回学校去。”邢家栋说。

　　“你才刚回来！”邢妈急了，开口后又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忙改口说：“也好，也好，吃了午饭再走。”

　　邢家栋本想拒绝，可随后也点了点头，他还想再看看林一辰。

　　邢妈去菜场买菜，邢家栋一人留在屋子里收拾行林，幸好昨天衣物还没来得及拆开，他只把书本都收拾好就行。早早的收拾完，邢家栋也没事干，想了想，寻摸了一遍，找到张林一辰还是娃儿时的照片夹在书本里。

　　中午林一辰也没回来，一个回家吃饭的林一辰的朋友特意过来只会了声，说是他们一群人在河边钓了好些鱼，就地在那烤了起来，不回来吃饭了。

　　邢妈看着一桌子的菜，跟邢家栋说，“这臭小子就是无法无天，那就咱们吃吧。”

　　邢家栋说：“这年纪是野了点，妈你也别太怪他。”

　　这话差点又把邢妈的眼泪给招下来，她赶紧给邢家栋夹着菜，“你吃，多吃点，要不是这天气怕坏，妈就给你多做点带上。”

　　“没事的妈，我能照顾好自己。”邢家栋拼命的往嘴里塞着菜，他的右手边的位置是林一辰惯坐的，如今空着。邢家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跟林一辰是不是就此连兄弟情也会淡了。

　　林一辰直到了天擦黑才回到家，朋友们见他伤了腿，除了中午吃掉的那些，其它全给了他和大祺做战利品。林一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邢家栋喜欢吃香酥泥鳅，这下有口福了。

　　“哥，你看我带啥好东西回来了！”林一辰一瘸一拐的走得极快，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都没有邢家栋的身影。

　　“妈，哥呢？”林一辰最后在后屋找到了正在出神的邢妈。

　　“啊，你哥啊，回学校了。”邢妈一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小儿子。

　　“怎么才刚回的家啊，学校有啥急事？”林一辰有点沮丧。

　　“对。你手里提着啥？”邢妈应着，岔开了话题。

　　“泥鳅，哥不是喜欢吃嘛，早知道就不用跟大祺抢了。”林一辰嘴里叨着，小桶在手里晃啊晃。

　　“我看看，这么多啊。”邢妈堆着笑接过小桶，打发林一辰先去洗澡，洗完澡后就有饭吃了。

　　林一辰哦了一声往房里走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临了快进屋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了头，把邢妈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有什么关于邢家栋的话要问。

　　“妈，哥不在，你就别用炸了，你不是喜欢烧豆腐吃吗，就烧豆腐吧。”

　　“好，好。”邢妈应着，心里发酸，两个都是她的好儿子，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