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小泽子

2、第 2 章

　　放寒假过了一个月就过年了，江北是在除夕的前一个星期回家的，学业繁忙，导致江北不得不住校。江北到我家找小老弟的时候，我还蒙在被窝里睡大觉，小老弟兴奋地闯进我的房间：“老姐，老姐，我要出门了，你要好好看家……”
　　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该死的，我明明记得我锁门的，朦胧中，我看到小老弟兴奋地打开我的衣橱，我一看，头发都被气爆了，我惹不住跳起来：“你干嘛，又要藏什么东西在我衣橱里？”小老弟对我的责问明显充耳不听：“我在找我放在这里的钱，我跟江北哥出去买东西。”小老弟一副小大人模样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一听到是江北，连忙积极响应：“我也要去。”小老弟皱起眉头，一副我去了纯粹捣乱的样子：“你去干嘛？”我懒得教训他，直接拎起他往门外扔：“等我，不等我你就死定了”
　　等我收拾妥当打算出门的时候，还来不及见到江北的脸，倒先让江南逮个正着：“走，陪我去还书。”我立刻拒绝：“不行，我答应陪夏阳去买东西。”江南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乖，等下顺便给你买雪糕。”我嚷道：“你当我白痴啊，大冷天的去吃雪糕。”江南挑着眉头道：“这不是你的专长吗？夏阳早就跟江北出门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就你这拖拖拉拉的德性，夏阳会等你就是奇迹了……”
　　我沮丧地跟在江南身后，刚走出大门，立马碰到杨奶奶：“哟，江南啊，带着媳妇去逛街啊。”本来还想给她来个灿烂的笑脸，听到这话，得了，打包回家，周围的人听到了，立马响起了暧昧不清的笑声，江南脸皮厚，扬起他的招牌笑容：“不是啊，要去书城还书。”杨奶奶满脸暧昧地看着我们：“小俩口，真甜蜜啊！”
　　听听，什么小俩口，人家黄花大闺女一枚，还要嫁人呢。我气得刚想扭头就走，却看到不远处，江北跟夏阳还走在前边，我兴奋地冲上去：“你们还没走啊，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跟着你们……”江北波澜不惊地看了我一眼：“不是跟我哥去还书吗？”我不满地嚷道：“我可从没有答应过他……”低头捏起小老弟肉嘟嘟的小脸：“都跟你说等我了，你这死小孩，胆子肥了……”小老弟挣开侧过头要咬我的手，我眼疾手快地收回，江南已经跟在身后了：“暖暖，还要不要去还书的？”
　　我对他翻了翻白眼：“谁要跟你去还书，我可从没答应过。”“苏春暖，”江南咬牙切齿地举了举手中装满书的袋子：“这可都是你借的言情小说跟漫画书，我的卡也被你借满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再不还了，又要被扣钱了。”小老弟立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女人啊，就是麻烦！”我毫不客气地给他一个爆粟：“臭小子，里面的漫画书可是你要借的。”“死女人，别告诉我你没看过。”“哎哟哟，还会教训你老姐了……”眼看我们姐弟俩就要掐架了，江南赶紧阻止：“再吵，就别再用我的借书卡了。”小老弟立即一副乖乖宝宝相：“江南哥哥，你最好了……”江北冷冷开口道：“一起去还书吧。”我立马闭嘴，双眼亮晶晶地作同意状。
　　我跟苏夏阳俩人一脸满足相地呆在肯德基里挖着圣代含进嘴里，不由得同时发出一阵幸福的感叹，而江家俩兄弟则跑去图书馆还书。当然，鉴于我跟苏夏阳俩人都忘记带钱的原因，此费理所当然地由他们兄弟掏的。
　　“春暖，”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转头望去，咦，那不是大我一届的李晴明吗，我惊大过于喜地望着他，之所以这么说的，是因为当他无意中知道跟我老乡时，已经兴奋地约我一起春运回家坐火车时，而我则偷偷地打包订了飞机票，开玩笑，春运耶，就算我没见过猪跑，也是吃过猪肉的。此时，我心虚地打了打招呼：“师兄啊，真巧啊……”他兴奋地坐在我对面，才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小不点，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了小老弟的头发：“嗨，小帅哥。”看着苏夏阳那便秘的表情，此时我憋到内伤，苏夏阳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打理的自认为酷酷的发型瞬间瓦解了……
　　“春暖啊，我打你电话，怎么你手机老是关机呢？”望着李晴明一脸疑惑的表情，我才想起我好久没见到我的手机了，估计可能也许还在行李里，我呵呵地开口道：“师兄找我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李晴明反问道，我继续傻笑：“当然可以，只是，我回到家，好多同学找我去聚会，还要走亲戚啊，比较忙啊……”苏夏阳一脸轻蔑地听着我睁眼说瞎话，开玩笑，我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每天的任务是，吃饭，睡觉，看小说漫画，过着猪一般的生活，连行李都还没收拾……
　　“哦，那你的同学是怎么找你聚会的？”李晴明一脸玩味地望着我，“难道你们是心灵相通。”
　　我抓起可乐，吸了一大口，一派天真地回答道：“当然不是啦，可以打我家的电话啊……”“也对，你家的电话是多少啊，”李晴明已经掏出手机做好输入的准备，终于轮到我一脸便秘相了，我再傻也知道李晴明是想追我的，可是问题是老娘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既然如此就不好去浪费人家的时间了，正想如何找借口的时候，江南已经回来了，疑惑地望着李晴明：“暖暖啊，这位是……”而旁边的苏夏阳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了：“姐夫，你终于回来了，刚刚姐姐一直还在念叨你，烦死了……”李晴明瞬间便秘相了，我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师兄，李晴明，哈哈，好有缘份，竟然还能在这里碰上……”江南友好地打着招呼：“你好，我叫江南，暖暖一个人远在他乡，一定给你增添了不少麻烦，还真是要多谢你的照顾了。”李晴明牵强地笑道：“没有没有，春暖挺独立的……”苏夏阳还嫌不够热闹，继续叫道：“姐夫你不要被姐姐骗了，姐姐只会在你面前扮柔弱。”江南淡淡地瞟了苏夏阳一眼：“阳阳，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去游乐园，去玩碰碰车。”苏夏阳瞬间眼神发光，伸出手，一把抹过嘴：“吃饱了。”我错愕地望着我面前这两个熟悉而又虚伪的男人，而李晴明一脸受伤相：“既然你们还有节日就不好打扰你们了，我也刚好也有事。”江南可惜地说道：“本来还想邀你去的，真是遗憾，今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李晴明讪笑道，向我们摆了摆手：“下次，有机会一定一起去！”
　　望着李晴明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抓起可乐又吸了一大口，苏夏阳天真地叫道：“不是要去玩碰碰车吗？你怎么还坐下呢”江南嚼着薯条说道：“叫你姐夫带你去。”苏夏阳顿时沉默了，一脸怨言地望着我，我瞪了他一眼：“苏夏阳，演技不错嘛。”苏夏阳黑着脸：“我还不是为了某人免受到搔扰……”我不客气地回道：“还不是为了你的烂发型。”“那要看是谁惹来的……”
　　江北揣着盘子走过来，坐在小老弟的旁边：“怎么脸色怪怪的？”小老弟立马委屈说道：“江北哥哥，刚刚某个女人招惹了一只黄蜂，把我的发型弄乱了。”江北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发型更帅了”小老弟立马转过头，对着玻璃窗，盯着那模糊的影子试图找出那更帅的发型。我无语地望着我那臭美的小老弟，真不知道他那德性是遗传了谁的。
　　最后我们一行人无所事事，于是决定回家睡觉，当然，这个建议者非我莫属。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我跟小老弟都没带钥匙，于是，我们姐弟俩大眼瞪小眼，互相指责对方为什么不带钥匙出门。江南习以为常地收留了我们姐弟俩，小老弟兴致匆匆地冲进江南房间打游戏，我无聊地打着呵欠看着电视拿着遥控转着台，看到没什么好看节目，于是，熟门熟脚钻进江北的房间准备睡大觉，此时我已经忘记了江北放假回来了。
　　当我睡得一脸满足相起床时，正好看到江北俯首在书桌前认真地做着题，我一脸囧相，不发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清了清嗓子：“嘿嘿，江姨把你的被子晒得真香……”江北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经常跑到这里睡觉吗？”“偶尔，偶尔”我不好意思地回道。江北淡淡地笑道：“今晚要在这里吃晚饭吗？刚刚叔叔打电话来，说晚上他们有事会晚点回家。”我望着江北嘴角好看的笑容，惹不住心情飞扬：“一定会在这里吃饭的。”
　　等我被江北指使着洗菜时，才知道苏夏阳已经跟江南出去窜门了，江北认真地掏米做饭，我暗自高兴，瞧我们多像老夫老妻啊，这样的想像使我更加勤奋的洗菜，江北盯着快被我洗烂的菜，于心不忍地说道：“这个你可以不用用力气的。”
　　我拙败地望着江北插上电饭窝线，又接手过我还没洗好的菜，全然一副贤夫良父相，我酸酸地说道：“江北，为什么你要如此全能呢？”江北抬头望了我一眼，又继续他的事情：“因为我命苦……”
　　我囧……
　　江南跟苏夏阳回来的时候，江北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我鄙视地说道：“两位大少爷，回来得真准时。”江南一派和气地说道：“不是啊，是江北打电话叫我们回来吃饭的。”苏夏阳吃得很快乐，一张小嘴忙个不停，我惹不住说着：“吃着别人做出来的劳动成果，真好意思咽下去……”苏夏阳偷空回答道：“像你这种五谷不分的女人，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我深深地觉得，我老爸老妈给我生这个小老弟，是生来克我的，看吧看吧，一点也没有生为人弟的知觉，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苏夏阳鄙视地说道：“把你脑子那些垃圾恶心的无聊的不切实际的信息给我自动删除……”我彻底地无力反击，我甚至觉得苏夏阳更像是江家兄弟。
　　当我一脸忧怨地洗着碗时，那三个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此时正很嘿皮地看着电视，当电视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的时候，我深深地为自己身为女人感到遗憾，这种遗憾就跟夏天我们一起去游泳池游泳时，他们三个永远友好地去男换衣间换衣服，而我永远只能独自一人去女换衣间。
　　江姨回来的时候，我的碗还没磨蹭洗好，江姨宠溺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暖暖真乖，来，让阿姨来洗，那两个臭小子怎么好意思让你洗碗呢，女孩子的手最娇贵了。”我一脸乖相：“快好了快好了，阿姨你忙了一天，先去休息。”江姨笑得比蜜还甜：“我的暖暖最乖了，最会心疼人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女孩子了，谁知道生的两个都是小子，真是太遗憾了。”阿姨边说边迅速地洗着碗，而我只能打下手，拿着干布，把碗跟盘子抹干。
　　当我完成任务跑到客厅时，江南已经跟苏夏阳热火朝天地打着游戏机了，而江北一派悠闲挂在沙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偷偷地潜伏到他身旁：“江北，你要不要出去啊？”江北一脸茫然地望着我：“出去干嘛？”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他:“我要去给手机充值，外面太黑了，我怕……”江北无奈地看了我一下:“那走吧。”我奸计得逞，兴奋地忘记了东南西北。
　　我们无语地走在路上，当然，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我像只快乐的小鸟活蹦乱跳，东张张西望望。有人骑着自行车从我身旁飞速而过，江北连忙把我拉近他身旁，若无其事地拉住我的手掌，我的心像小鹿一样地活泼乱跳，脸呆呆地望着前方，我们多像情侣啊，嘿嘿，我脸上立马飞上两朵红云，还好是大晚上，没人看见，于是我肆无忌惮地甜蜜微笑，于是我又想到了宿舍那几个谈恋爱的女人经常去的场所是电影院，我赶紧用爪子挠了挠江北的掌心：“我们去看电影。”江北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带钱了？”我惭愧地摇了摇头：“没有……”江北回道：“那我请你看，下次轮到你请。”哎，我喜欢的男人怎么这么会精打细算啊，我愉快地把下次轮到你请当成了他下次找我约会。
　　电影还没开始，我捧着一大桶爆米花在幽暗的电影里很享受地吃着，江北手撑着脑袋，呈无聊状地望着屏幕，我很好心抓过一颗爆米花凑到江北嘴边，江北转过头，张着嘴一口含进去，还咬到我的手指，我赶紧缩回，江北却一脸戏弄地笑望着我，我懊恼地叫道：“你是故意的。”江北的笑容更深了，不言不语地望着我，我气愤地说道：“爆米花没收了，没有你的份了。”
　　电影看一半的时候，江北突然凑到我的耳边：“怎么突然想看电影？”我紧张地望着电影，恼怒地问道：“这么紧张的时刻，你不好好看，不会等下再问吗？”江北悠悠地回答：“这电影昨天晚上我跟云语看过了。”瞬间，我感觉电影屏幕成了一片空白了……
　　我突然对一切失去了知觉，云语和江北，就好比我跟江南，我跟江南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个学校，而云语跟江北则是从小就同个班，我跟江南从小吵吵闹闹，而云语跟江北从小则是有商有量，和和气气，我跟江南是左右邻居，云语跟江北则是上下楼关系，我跟江南再拉扯，再惹人注目，中间终有个苏夏阳在捣乱，而江北跟云语刚不同，他们纯粹让人不惹心插入……
　　我黯然无味机械地吃着爆米花，眼睛竟然有些酸酸的，假象就是假像，我再怎么期骗自己，始终是一个人在做戏。
　　江北开口道：“暖暖，你说考哪个学校好啊？”我酸溜溜地回答：“这事你自己跟云语商量。”江北轻叹了口气：“云语想去金大。”去吧去吧，你们都跑去金大吧，我谁都不需要，我苏春暖怎么说也是商大的一枝花，等我回校，我决定，找要草来配下，随便哪根都行，我还可以脚踏几条船，我自暴自弃地想着。于是，没有我的回答，江北也沉默了……
　　回去的路上，大概感受到我的死气沉沉了，江北动了动我的手臂：“暖暖，你说我去商大好吗？”我立刻死灰复燃，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北望：“好啊好啊，商大很好很好。”江北皱了皱眉头：“那我去说服云语一起去。”这一下子天堂地狱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我感觉我的心脏无力地跳动着：“我还是建议你跟云语去金大好了，我突然觉得商大帅哥太多了，万一云语去我们学校受不了诱惑被抢走了就不划算了。”我耸着脑袋无力地走在江北前头，不去看江北是什么表情。
　　当我推开家门，看到跟我一样大便脸色的苏夏阳，苏夏阳挑着他俊俏的眉毛：“我说老姐，你好意思回来吗？撇下你弟弟出去鬼混，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我吼道：“我也希望我出去的是鬼混。”老妈听道了，立马气爆了：“我说苏春暖，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活得不耐烦了。”我哭丧着脸回答道：“妈妈，我失恋了。”老妈立刻惊慌道：“江南不要你了？”我瞬间无语了……
　　除夕那天晚上，苏夏阳穿得一身的喜洋洋，厚着脸皮到处跟别人要钱，连我都不放过，不过，他在别人面前笑得一脸的谄媚，到我这里却变成一张土匪脸：“老姐，我的红包呢？”“什么？你的红包丢了，那可是大件事啰！”我一脸夸张的表情嚷道。苏夏阳立马鄙夷地说道：“别装傻了，没钱就早说……”“呸呸呸，大吉大利的”我连忙捂住苏夏阳的嘴：“大过年，麻烦你说点吉利的话。”苏夏阳奋力挣开我的手：“你才要闭上你的乌鸦嘴，刚刚还是谁在诅咒我掉红包的。”我笑嘻嘻地逗了逗苏夏阳气鼓鼓的小脸蛋：“哎呀，咱俩谁跟谁啊，我们可是亲姐弟哦，我可是你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亲姐姐哦，你忍心让你姐姐掏腰包，是吧是吧，不忍心吧。”苏夏阳忍着一脸的恶心推开我的手：“就你这德性，就跟卖菜的大妈一样，斤斤计较……”苏夏阳一说完，趁我还没反应，一灰溜就不见了，就在我忍不住想插腰破口大骂的时候，江南却出现了：“暖暖，上阳台放烟花吧。”我这才想起，今晚的重大节目，赶紧拖着江南往阳台直奔。
　　我们到阳台的时候，江南已经跟云语有说有笑地研究着手中的烟花，我满腹辛酸，扁了扁嘴，扭着往另一边走去，于是，我后悔，云语的哥哥，云城，正拿着手机在讲电话，我惊悚之下，下意识地想拔腿就跑时，云城却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我，我只发硬着头发打着招呼：“云城哥，新年快乐……”云城微微一笑，结束了电话，向我走来，我却有种想倒退的冲动，我脸色僵硬地又继续说道：“云城哥，我去放烟花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云城轻轻地问道。“嘿嘿”我傻笑着：“云城哥真会开玩笑。”云城又略有所思地望了望我，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这么躲着我，是我给你带来的困忧，我真的很抱歉。”我僵硬地笑道：“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躲着你呢……”云城低着头，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我知道此时的我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