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美国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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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
安梓瑄终于完成《英雄本色》的剧本后，站起身，动了动脖子，看了下旁边正在沉睡的阿翁，小小的身子裹在大大的毛毯中，显得分外娇弱。
“瑄少爷，飞机马上降落了。”说话的是座舱长方燕，她们一家从上个世纪末就开始未安氏家族服务，到现在已经半个多世纪了。
“行，方姨，我现在就回座位。玲姐，玲姐？”他轻轻推了推Barbara，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我们快到了，你扣下安全带吧。”
安梓瑄收拾好东西，感觉飞机已经降下了云层。他回眼望了下阿翁，却发现她怔怔的盯着窗外，表情淡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硕大的红日正散发着最后的余威，缓缓落入海的另一边，整个海面波光鳞鳞，映红了大半的碧空。
虽然飞机飞了半日之多，但因为时差关系，现在洛杉矶时间还是13号的下午5点。
祖父祖母俩现在在太平洋的私人小岛上度假，安博淮夫妇则因为要参加州长乔治多克梅吉安（任期1983.1——1991.1）的晚宴，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出门了。整座大屋除了刚到的安梓瑄和翁美玲，就剩下二十几个佣人了。
见晚饭时间还早，他和阿翁商量了下，决定先去加州艺术学院看看。虽然这所学校侧重的是表演艺术和视觉艺术，但是一来离安家大宅比较近，他可以托人就近照顾些，二来阿翁本身就是艺人，技多不压身，除了设计，她还可以就表演方面进修下。
从加州艺术学院出来，阿翁的精神有些亢奋。车子停在500米外的停车场里，所以两个人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绿化带小道边走边聊着。
安梓瑄看了下时间，突然想起来之前和堂兄打过招呼，估计他现在正在纽约等着呢，不禁心中微汗，不敢想堂兄若知道他在洛杉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玲姐，旧金山艺术大学离这边有点远，我们是先去纽约还是先去旧金山呢？”
阿翁看他的表情，像是有什么要说，挑了下眉：“你直说吧，我都可以的啊。”
“呃，我在来之前和我的堂兄通过电话，因为纽约的两所大学我是拜托给他的，所以估计他现在还在纽约等着我们呢。”安梓瑄摸了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啊，那我们就先去纽约好了。”阿翁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正当两人快走到停车场时，街道那边的打斗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此时已近7点，道路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
定睛看去，几名黄头发褐头发之中，黑发很是显眼。看着几乎是被围殴的黑发少年，安梓瑄皱了皱眉，“玲姐，你先去车上，我过去看下。”
阿翁摇头：“我和你一起过去。”从没见过契弟身手的她，怎么放心让他一人过去，好歹她也拍了几部武侠片，花拳绣腿的不能说很厉害，但至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赶到那个貌似华人的身边，看到瑄仔一招一个的让那群男孩——是的，走进了才发现，那是群年纪普遍在12岁左右的男孩子——倒下，阿翁发现自己错了，根本没她出手的机会嘛。她的心情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应该就属于“囧囧有神”？
阿翁看那边打的热闹，完全没她什么事，只能伸手拉起倒在地上的那人：“Chinese Are you OK”稚气的五官十分深刻，看得出来，这个男孩即使不是混血，也应该是华侨。
他抹掉唇边的血丝，看了看已经收拾掉那群孩子走过来的安梓瑄，扯出一抹笑，貌似扯到了伤处，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谢谢你们了，我是吴彦祖，你们可以叫我Daniel。”（请自动用上海话代入）
安梓瑄走近时正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微怔了下，又盯着那男孩的脸仔细看了，发现这男孩应该就是以后的那个型男吴彦祖。不由微囧，感叹世界果然不大，随手救的人都是“梦中”知道的。
望了下身边有听没懂的阿翁，他笑了笑：“玲姐，他刚才说的是上海方言，意思是他的名字是吴彦祖，我们可以叫他Daniel。”
她恍然：“你好，Daniel，我是Barbara，你可以叫他瑄仔。”
安梓瑄和他握了握手，提起方才那幕：“Daniel，他们刚才为什么打你？”
吴彦祖顿了顿，显然是不想提，岔开了话头：“瑄仔，你刚才那个好酷！可以教教我么？”
“你今年几岁了？”想到“梦中”吴彦祖的功夫不弱，安梓瑄不由怀疑自己之前是否认错了人。
他有些兴奋的回答：“11岁了，你可以教我么？”
11岁？怪不得，记得“梦中”吴彦祖是11岁才开始习武的，会是因为今天的原因么？想到这儿，他回答道：“我是不可能啦，待会迟点就要去纽约了。不过，我能给你推荐一位师傅，你真的想学么？”
他的眼神坚定：“想！”
“你住在洛杉矶么？”安梓瑄对照了下“梦中”吴彦祖的居所，问了句。
Daniel停顿了下，回答：“不是，我住在旧金山。”
“哦，那你到XXXX区XXX路XX号找一位姓李的师傅，我回给他打个电话的。”
互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他们相互告别。
回到贝弗利山庄的安家大宅，匆匆吃过晚饭，又和阿翁登上飞往纽约的私人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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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瑄和阿翁到达纽约曼哈顿区时，已经是13日晚上10点多了。飞机是直接停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巨石之顶上的，这座著名的观景平台，因70年代世贸中心的双子塔建成后抢走了洛克菲勒中的不少风头，就连开放了近50年的观景平台都被迫关闭。之后便被安家买了下来，连同洛克菲勒中心中战前所建的坐落于第五大道上的七座大厦。他们的松口，一来是因着安家太祖和约翰洛克菲勒大女儿的婚姻关系，两家也算得上是表亲了；二来则是80年到82年间的经济危机，虽然这类的影响对于这个家族而言并不是太大，但自从小约翰的第三子在30年代开始进行风险投资以来，摊子的过大，及部分不能立即盈利的项目拖累，造成了部分资金流动的困难；三来则是日本财团对这标志性建筑的虎视眈眈。种种原因的叠加，就出现了以上的结果。
下了飞机，两人在巨石之顶的第一层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俯瞰整个曼哈顿，这个别名“大苹果”的纽约城，即使接近午夜时分，依旧灯火辉煌。
安梓瑄看看阿翁有点憔悴的脸色：“玲姐，我先带你去休息吧，这边的景色以后有的是机会欣赏呢。”
阿翁点点头，盯着远处又看了会儿，捏紧了手中的包，才有些不舍的离开。
安梓瑄在大楼的出口处看到了熟悉的劳斯莱斯，候在车旁的正是堂兄的专用司机乔。
“等很久了？他心情还好吧？”安梓瑄坐上车后，顺口问了句。
乔有点迟疑：“……玦少爷的脸色有点黑。”
完了！安梓瑄明白虽然因为他目前是这代中最小的一个，而多得堂兄堂姐们的照顾，但是！他可不会忘记他小时候被梓玦堂兄“关照”的后果：“玲姐，你待会离我近点！”拉着阿翁的手，情真意切的说，“情况一有什么不对你可要及时救我啊。”
阿翁无语的看着他。
安梓玦的住处在公园大道上，是幢有25个房间的别墅，离洛克菲勒中心并不远。
一进门，安梓瑄便看到乌着脸坐在沙发上的安梓玦。见他进来，安梓玦边起身边活动着手腕，眼睛一直盯着安梓瑄。
他的嘴角微微抽了下，让出后面的阿翁：“堂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契姐，翁美玲，Barbara Yung，怎么样，够靓吧？玲姐，这位是我的大堂兄，安梓玦，你可以叫他Bobby。”
安梓玦瞪了他一眼，笑着和阿翁握了手：“我可是对你仰慕已久啊，之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真人更漂亮！你可要在纽约多待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宜啊。”
“Bobby你过奖啦，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阿翁歉意的说，迟疑了下，问道，“额，请问能借下电话么？我想打个电话回香港。”
“当然可以，客房都有话机的，拨之前加上香港的地区代码就行。我让管家带你上去吧，早点休息，女孩子是要睡美容觉的哦。”轻松的语调，带着些微体贴。
她摸了下脸，又紧了紧手中的坤包，和他们道过晚安后上楼了。
安梓玦看着他的小堂弟，笑的很温柔。
安梓瑄打了个寒颤，讨好的小跑到他身后给他捏捏肩。
“知道错哪了？”
“额，不该放你鸽子……”
“还有呢？”
“额，不该打断你睡眠？”
………………
被苦哈哈的修理了半晌，安梓瑄兄弟俩浑身汗湿的躺在地板上喘气。
“你当时不是赶着去香港，说有急事要办么？怎么才呆了几天就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
“……算是完成了大半吧，这次回去主要就是为了玲姐去的……月初的时候，我听说她和她男友闹的很僵，加上年初的时候她又试图自杀过，挺担心的，所以才急忙赶去。”
“她刚才，是给她男友电话？”安梓玦迟疑了下，问道。
“嗯，应该是吧。她的家人都在英国，平时通电话不是很勤……”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坐起身，顾不得被牵拉痛的肌肉，他细细回想了今天的情景，又看了下墙上的石英钟，一点三刻，不由有些变色，“哥，你有客房的备用钥匙没？”
安梓玦一直盯着小堂弟的脸，自然看到了他的脸色变化，听到询问，迟疑了下：“应该有的，在管家那边。我CALL下他。”
匆匆打开被反锁的房门，看到阿翁睡的很沉，他松了口气。正打算关灯退出时，他看到了电话旁的白色小瓶。
“是安定，”安梓玦脸色难看的看着瓶上的字，“应该是大量服药，瓶空了。Jone，不用叫家庭医生了，豆豆？”
安梓瑄颤抖的伸出手，轻轻压在阿翁的颈侧，微弱的跳动让他心下略松，还有机会挽回：“去医院。”
安梓玦阻止了他背Barbara的动作，上前抱起了就走：“你来开车……Jone，还是算了，快去叫乔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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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赶得及，医生也说了，Barbara要下午才能醒，你去休息下吧，我让吴婶过来。”安梓玦拍了拍一直盯着监护室窗的安梓瑄，出言说道。
安梓瑄顿了顿：“好。”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近一个小时，他还是睡不着，索性还是起来。
阿翁的包包还放在床头柜上，安梓瑄拿起来打算下午给她带去时，发现包包的下面还有一张纸，鲜艳的红色在白色的纸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DARLING I LOVE YOU。他吓了一跳，仔细分辨后，才确认是用口红写的。沉甸甸的情绪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这次是因为有“梦”的提示，才逃脱了的“梦”中的命运，那以后呢？如果阿翁又再一次？他几乎不敢想，如果这些努力都不能改变结局，那是不是意味着Leslie、Anita他们都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走下去？
下午到达医院时，阿翁已经醒来了，脸色青白，唇色暗淡。她看到进来的安梓瑄，牵出一抹笑：“你来了。”
他面含苦涩的应了声：“啊。”
病房一时寂静无声，良久，她才开口：“这是第四次了……呵呵，我是不是很傻？去年我还说不会像夏淑玲一样，为情自杀，现在却……”她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声音越来越轻。
安梓瑄没有作声，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她回过神来：“瑄仔，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寻短见了……这一次，我已经把我的勇气耗光了。我现在只想着能继续呼吸现在的空气，继续学习我钟爱的设计，我有感觉，也许，这才是我未来发展的方向。”她苍白的脸色上浮出一抹红晕，之前疲惫的双眼被希望取代，显得精神许多。
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放心，但是肯振作就代表了好的方向，想到这儿，安梓瑄也放下担心，和阿翁一起开始计划如何省时又有效的学院考察计划。
当安梓瑄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医院时，一个身影直愣愣的撞了上来。踉跄的退了几步，他才稳定了身形。被撞了当然不会很高兴，好在他现在心情不错，倒也没开口训人，看了看因为反作用力而坐在地上的男孩——是的，看样子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隐约有些变形的面部表情，不由软了声音：“Hey,boy,are you OK？”一边问一边伸出了手。
男孩羞涩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OK，I’m fine.Eh,I’m sorry for ……”
“Leehom？”还没等那个男孩说完道歉的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就从医院大厅跑了出来，嘴里还在叫着什么，貌似是男孩的名字？安梓瑄忖度着。
终于跑到近前，那男子气喘吁吁的开口：“力宏，你怎么过来了？你哥和你弟呢？你来这边和你妈咪说过了么？”
那男孩微微脸红的说：“爹地，我和妈咪说过了，哥哥先带弟弟回去了……”
安梓瑄囧囧地看着那个害羞的男孩：力宏？又看了看中年男子胸口的标牌：Neurosurgery Dazhong Wang？汪？王？王力宏？！
中年男子这才回过身来：“安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我二儿子，做事素来莽撞，您不要紧吧？”他待的这家医院虽然是纽约安氏在经营，但大家都知道，安氏并没有分家，尤其面前这位安先生还是安氏家族最小最受宠的一位。虽然凭他的技术并不惧换医院，但总归是他家的儿子先撞的人家，说声对不起也是应该的。
安梓瑄笑着摇头，还摸了摸未来音乐才子的脑袋：“没事，王医师你可太见外啦，你家二公子可比我伤的重多了！”说完，还和正太版王力宏眨了眨眼。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右手不自觉的拽住父亲的白大褂，轻声说：“我没事的，刚刚对不起，是我没看清楚才……”鼻尖上手让他顿住了话头。
安梓瑄微笑着松开手站直身：“好啦，你刚才已经道歉过了，不用再说啦。”他和王医师握手道别，走前还特意捏了捏小正太的脸蛋,“再见，小帅哥。”
王力宏看着那个笑的阳光的少年渐渐走远，直到身影再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美国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