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利陆雁群 ...
-
安梓瑄吃完早茶又送阿婆出了门后，就立刻回房继续写剧本。之前和邵六公说定了连续3年邵氏产出的电影要进入当年香港的票房十大，就是不知本年度算不算？如果算的话，时间就很紧凑了，就算5月底前准备工作都能完成，拍摄加后期剪辑至少三个月（这还是按照港人拍摄的高效率算的，若是都按王家卫的，额，那他还不如早点放弃的好），加上宣传和排院线档期都很顺利，上映至少要到9月中旬，但那个时候刚好是暑期档之后，经过一个暑假新片的轮番上阵，观众们的胃口已被养刁，怕是会影响票房……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看拍摄进度决定吧。他放下越想越多的问题，开始新的剧本创作——其实也不能算创作，只是原本打算写《暗花》的，刚好和《暗战》在名字上有个呼应，考虑到票房的问题，他只能暂时放弃《暗花》。
仔细地在纸上写下《英雄本色》四个字，虽然感觉上有点对不住吴宇森，不过安梓瑄也只打算占了编剧的名，导演自然还是要他的，他肯定，目前的香港，除了吴宇森，没有人能拍出那么经典的《英雄本色》！为此，他还特地让秦叔帮他找到了1967年龙刚导演的《英雄本色》及剧本，他记得吴宇森在专访提到过，他拍这部《英雄本色》，其实是在龙刚导演的基础上翻拍的，只是更具有80年代的特色，使观众更有融入感。吴宇森现在还在台湾拍喜剧；狄龙明年就会被邵氏辞退；周润发虽然一直有电影作品，但都是叫好不叫座，所以现在还挂着“票房毒药”的称号；以及一个刚刚走红的偶像歌手张国荣，虽然因为安梓瑄之前的介入，Leslie的星路有所改变，但是相对于“许氏兄弟”而言，在港人的心目中他仍算是一个新晋歌手。
看完67年的剧本，安梓瑄大致有了印象，在对比“梦中”的剧情，他列下了主线及支线，然后，对目前的手工书写做了愤慨的吐槽，什么时候能像“梦中”那样可以一分钟100字啊？或者他可以先问问比尔，能不能提供他一个视窗的试验品？其实，他也可以提供数据改进的，毕竟怎么说，他“梦中”也是做这行的嘛。
————————我是分割线————————我是分割线————————
等安梓瑄终于忙完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美美的享受下午茶时，报纸的头条令他脸色巨变：苗侨伟、戚美珍、汤镇业、吴君如四人结伴出游！汤镇业与翁美玲感情破裂！他放下茶杯，仔细看完全文，不由心生怒气。虽然他知道在Barbara逝世后，汤镇业是以亡妻之礼超度她的，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要这种虚名作甚？为什么不在之前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呢？
安梓瑄拨了翁美玲住处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只能在CALL机上给她留言，让她看到马上回他的电话。又拨给堂兄，也顾不得时差，拨通就问学校的offer搞定没，弄得远在美国东海岸的安梓玦没了脾气：“小祖宗，你昨天早上才和我说的，现在半夜3点啊，你总得等我起床了才能拿啊？”
安梓瑄有点不好意思：“行，堂哥麻烦了啊，一拿到就打电话给我啊。你继续睡吧，我挂了。”说完也不管电话那头有啥反应，直接把听筒撂了。又想拨安博淮的电话，刚按了2个号，想起父亲那边现在正好是0点，只好停下正在拨号的手。那啥，打扰夫妻恩爱是会被父亲批的，他还想要个弟弟呢！
正在安梓瑄盯着报纸出气时，听到户外一阵螺旋桨声，等到声音静下来后，他才出屋。本以为会是阿姨或舅舅一家，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自家飞机，而父亲颇为信任的吴群叔正从飞机上下来。
“吴叔，你怎么来了？鹏翼投资那边呢？”安梓瑄有点好奇，没办法不这么想，因为吴叔除了是集团的第三把手外，还担任了父亲的一家投资公司的总裁（吴群是65年的时候从大陆过来的，正好碰上了还没去澳洲留学的安博淮，一年的接触，安博淮发现他的经济触觉颇为敏锐，便提前下手，把这人才纳入了囊中。82年时为了跟进索罗斯的量子基金，我和父亲商量后特意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吴群以一成干股入了鹏翼——取自大鹏展翼，担任了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这家公司的存在也没和各自的妻子说，所以也算是两大一小三个男人的私房钱？XD），怎么会特意给他送东西？
吴群拍拍安梓瑄的肩：“好小子，几个月不见，个儿窜这么快？你不是和你爹地说打算去日本投资么？我来打前哨啊^^。”
安梓瑄不禁眼睛一亮，本来他打算若是时间上真的来不及，就拜托吴叔跑一趟，这样倒正好：“那就麻烦吴叔啦，咱先进去坐呗，我再把计划说说，您给分析下？”边说边把吴群往屋内请。
吴群笑着坐下后，装模作样的抿了口安梓瑄奉上的茶，看着他心急的样子，心下一笑：现在才像个16岁的孩子呢。也不再逗他：“这是你妈咪让我带给你的，里面有一把钥匙和一份股份转让书；这一份是你爹地让我转交的，除了股份转让书外还有两份offer，一份是旧金山艺术大学的，还有一份是加州艺术学院。”
安梓瑄谢过吴群，接过两份文件袋时，不禁感叹下父亲的办事效率，哪像安梓玦？不过玲姐一直没回他Call，估计是还没有回来？打定主意晚上去她住处看看，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毕竟吴叔还在呢。
正打算和吴叔说计划时，利陆雁群回来了。互相问好之后，知道外孙和吴群是在商量投资的事情，她也坐下了。
安梓瑄突然想起了阿婆的几件事情，话说回来，阿婆除了作为利孝和夫人外，她本人的投资眼光也是很不错的。阿公和阿婆的最大区别，就在于阿公喜欢创立自己的生意，自50年代起，他创立了一个又一个自己的企业：联合汽水，利园酒店，创办无线电台等；而阿婆对作生意毫无兴趣，她不愿做“生意的奴隶”，而只让生意来做的生财工具。她很明白自己管理不了“力不到不为财”的企业，索性就把那些企业卖掉，然后把钱投资到可以自己控制的项目中去——而她认为自己可以控制的资产就是现金、股票、外汇和物业。事实证明，她的确是“钱赚钱”的高手：在80年阿公去世后，她经过考虑认识到，汽水的前景已经在走下坡路，因为人们都在讲健康饮品；在饮食方面，港人已经不喜欢食用含糖食品，而改为追求纯自然的饮食品，所以丈夫留下的汽水厂的前景受到限制。所以，尽管当时汽水市场还很火爆，但她毅然决定予以放弃，遂把汽水厂厂房卖给了“佳宁”财团，把汽水业务卖给了杨协成，共卖出数亿港元。1981年美元低潮时(1美元只兑5元多港币)，她把卖联合汽水得到的现金投资美元，一年后美元升到1元兑八、九元港币，她大赚了一笔。在“梦中”，关于利陆雁群敏锐的投资事例还有很多，都一再证明了阿婆独到的投资眼光。
想到这儿，安梓瑄不禁心下一动，如果能让阿婆也一起投资的话，也许这次的货币冲击对日本经济的影响会更大也许会加速经济危机的进程？想到这儿，他在接下来的计划分析时，更带了几分劲儿。
事情谈的很顺利，阿婆也确定进行这笔投资，资金交由鹏翼投资操作。
晚饭时，安梓瑄接到了堂兄安梓玦的电话，说是纽约时装学院的offer已经拿到了，帕森设计学院纽约校区的院长提出想看下学生的作品，当然，如果能通过的话，他们当然很愿意欢迎这位女士。
正当安梓瑄打算再呼翁美玲一次时，玲姐回他电话了。确定她现在在家，他和阿婆吴叔打了声招呼后，拿上2份offer，匆匆出了门。
————————我是分割线————————我是分割线————————
安梓瑄到达翁美玲在九龙塘广播道的住处时，已经过八点了。他敲了敲门，不见有门内有反应，又拧了下门锁，竟然并没有锁上，就开门进去了。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一只坤包——是她最近常用的那只，包包的口子是打开的，口红、零钞以及2张船票。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报纸——报纸的边缘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了。
正打算出声，却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他一怔，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她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听筒，依稀可以听见听筒那边传来挂断的“嘟嘟”声，她捂着眼，像是要堵住那决堤的泪水般；可是堵不住的，是那恸哭的低吟。
安梓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到卫生间拧了块热毛巾出来。敷上她被遮挡了大半的脸，然后不容置疑的从她手中拿下听筒，挂断。
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陪着。
虽然房间并不大，虽然屋内还有两个人，但就觉得整个都空旷旷的，仿佛那泣声都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无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利陆雁群
